秦风华皱皱眉头,将丢到他身上的鸡腿很嫌弃的捏到自己眼前,感慨道:“多么性感的鸡腿啊,你不想吃,早说啊,白白浪费了。”说罢,顺手丢到一边。
木讷的看着他不太正经的样子,我渐渐失了耐性,不想与他再多纠缠,转身便往庙门外走去。
“你的伤还未痊愈,毒未清尽,若你现在走了,我可不能保证你能活下去。”秦风华一面说着,一面认真啃着鸡腿,似乎料定了我走不掉。
低头看着手心青紫的印记,心下有一瞬间犹豫。正如他所说,我身上确实毒未清尽。可是最后我还是特骨气的下定了决心。
“我的生死与你无关。”淡淡的丢下这句,转身即走。
秦风华没有追出来,想来也是想尽快甩开我这个累赘吧。毕竟凭他的医术能救我够呛,连我失忆都瞧不出来,这医术真是不敢恭维。
风掠云涌,映尽卷香冷,流光淡却,烟尘落湖中。
默默的站在湖边,看着湖里面倒映着的红衣人物,忍不住沉思发呆。风吹起的我的发梢和裙摆,在水里就像梦一样飘忽不定。
小巧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惨白如月光。一双杏眸在此刻显得格外暗淡无光,瘦弱的身子强支撑着血红的长裙,是如此的柔弱无力。这样一个柔弱女孩子,真的就是我吗?
细细的看着自己红裙外褂上绣的鸳鸯戏水图案,莫名的忧伤。我为什么会穿着这样一套衣服?是要成婚了吗?
可是,为什么秦风华会说他是在湖里救的我?这究竟怎么一回事?越想头越疼,越想心越乱,干脆不再去想。
往前迈出两步,蹲下身子,俯身用双手舀出一些水喝了两口,又将水扑在自己原本惨白的脸上,希望能洗出些神采来。可是,并没有起什么效果。
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早知道就应该把那只鸡腿吃掉了,现在后悔已经无用。没办法,只能靠自己了,这么大一座山,总不可能连个吃的都找不着吧。
于是转身欲走,想去找些吃的。只是抬头间,竟看到四个背着大捆柴刚从山上下来的汉子。
我没在意,整理了一下脚下被浸湿的长裙,起身便要走。未料想,其中有三个汉子在看到我时,面面相觑后,居然放下身上的大捆柴,朝我走了来。
微皱起眉头,顿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妹妹,这荒郊野岭的,怎么跑这里来玩了。”
“是啊,妹妹长得这么好看,看得哥哥心痒啊。”
“是我先看到了,你们别跟我抢。”
后面那个依旧背着柴的小伙子,虽然身材也很高大,但脸上还有稚气,明显比他们稍小些。此刻的他见此情况,竟喊了一声,“秃鹰来了!快!”
三个汉子听到他说秃鹰来,居然连头都不抬,奇迹般的重新背起柴,飞快奔跑离开。
见他们离开,小伙子转身又跑了回来,背着柴走向了我。
看他大汗淋漓的,就知道这么一大捆柴对他来说是明显有些吃力的。
“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小伙子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意,很是和蔼。
“我——”其实我并没有迷路,虽然有些失忆,但这个地方很熟悉,我感觉我曾经来过,就算不去想怎么走,也能走出这座山。
“我没有迷路,只是有些失力气。”说完,肚子居然特配合的咕噜叫了两声,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想必饿坏了。”小伙子将柴小心放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饼来,递到了我面前。微笑道:“快吃吧。”
看着他手上的饼,一股暖流划过心田。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荒郊野岭的,若这饼里他做了手脚,到时候我可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见我犹豫,小伙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揪了一口,嚼了几下,美美的咽了下去。“你看,我没事吧。放心,吃吧。”
虽是一个特小的举动,但突然让我特别感动,也让我顿生愧疚,怎么能这么怀疑别人的好意呢?
于是,再也没犹豫,上前接过饼子,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饼有些硬,口味还算好,最重要的是能填饱肚子,这才是让人最欣慰的。
“吃完赶紧回家吧。傍晚的时候,这里真的会有秃鹰,很恶的。上次啄瞎了小胖的一只眼睛。所以,大家都很怕。”小伙子认真提醒。
“哦。”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叫秃鹰来,大家会是这样的反应。“你叫什么名字?”我忍不住问了出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想记住他。
“我是个穷小子,一穷二白。不过,我身上唯一让我骄傲的就剩我的名字了。我叫洛无烈,是母亲给我起的,她希望我的人生不用轰轰烈烈,只要平平淡淡度过就行。”洛无烈的嘴角飞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是我无法切心体会的幸福感觉。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咬着饼的口顿然停住了。我叫什么名字?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我呆滞,洛无烈忙道:“没事,不想说也无妨。”
“我,我不是不想说,我是真的忘记我叫什么名字了。”呆呆的吐出了这么一句,有些失底气。
“哦。”洛无烈细看着我,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并不想多问什么。转身背起柴,“快回去吧,我也要赶紧回家了。”说罢,转身离开。
我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依旧咬着手里的饼吃。
“是饼好吃,还是鸡腿好吃啊?给你鸡腿你不吃,到这里啃这又硬又冷的饼。啧啧,看来你脑子也坏掉了。”秦风华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还牵了一匹马,依旧是先前放荡不羁的样儿。
看到那匹马,我突然有一种特想占有的冲动,毕竟脚力跟马力,完全是两种概念。于是抬眸看着他,“你跟踪我?”
“我跟踪你?想多了吧。出山就这一条路,我会稀罕跟踪你?别逗儿了。”秦风华淡然一语,笑得格外牵强。走到水边,双手捧水大喝了两口,又洗了洗脸,甩了一下还算帅气的刘海,对着水面照了又照。
我翻眼瞅了他一眼,有些不屑。凭这长相,还有这凑美劲,没有生为女儿身,真是白瞎了这个人。于是,未多犹豫,转身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