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腿撑地,左腿一遍一遍的踢在木头人上。每一遍的踢出他都计算着出腿的误差,直到踢出了上千腿之后,他终于欣喜地发现,现在他的左腿每出一脚都会踢中在同一个地方,就算有误差也只是轻微的一点,相信以后苦练之下会变的更加灵活和随心。
一串踏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冷风从疯魔境地醒了过来。抬头向四周望望,心里惊奇不已,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夜,此刻天色微明,有些勤奋门众已经陆续来到操场上开始练功。
冷风练了一夜也不觉得疲惫,但众人陆续来到让他无法再继续下去,再加上此刻肚子正饿的咕咕直叫,他决定离开。
冷风练功的地方在最靠近角落的地方,此刻想要离开自然要从那几名早来的弟子旁边走过,随着他大步走近,众人也渐渐看清了他胸襟上绣着的银色飞马标识。
众少年惶恐不已,纷纷停下练功朝他行礼,冷风也一一微笑回礼。
“你们和他客气什么,不知从哪里来的骗子,哄的咱们小姐开心,但是他骗的了小姐骗不了我们,他就是废物点心一个!”又是一群少年来到广场,其中一名少年看见先前众人正和他行礼,忍不住出言说道。
旁边少年拉拉他,让他说话注意些,少年却不理那人好意,甩脱那人手掌,从众人中间走出,指着冷风向众人说道:“你们还不认识他吧,我告诉你们,他叫冷风,也不知道是小姐从哪里捡回来的,不知道给小姐灌了什么迷糊汤,竟然给他供奉的待遇,其实吧,他的武功就连我都比不过!”
冷风扭脸看去,只见一个微胖的少年正站在众人面前,正不停地对他指指点点,看着有几分眼熟,想了好久才想起竟然昨天刚见过,当时他和魏吉贤正站在那大汉面前挨训,那微胖少年正在给大汉准备早饭。
冷风自嘲一笑,竟不觉的生气,一夜的练习他好像成熟了许多,要是在往常有人这么诋毁自己,他早就冲上去了。
但这刻他却仿佛局外人一样无动于衷的看着这小胖子借着自己在小伙伴中刷存在感,脑海里突兀地浮现出一副场景:一个没人愿意跟他玩的小孩,拿着自己舍不得吃的糖,冲着众人嚷道:你陪我玩,我给你糖吃。
想到好笑处,嘴里边噙上了一丝笑意。
胖少年看到冷风的一丝微笑,不知为什么脸上突然觉得火辣辣的,老羞成怒喝道:“你笑什么?”
冷风摇头不语,径直朝外头走去。
胖少年一惊,看冷风好像正朝他走来,下意识退后一步,想想不对,又踏出一步来。
冷风与他擦肩而过,走出老远仍听到那胖少年得意洋洋的声音,“我不怕他,你们看我那样说他,他都不敢还嘴,废柴一个!”
“对,要是别的供奉遇到你这么说话,早就收拾你了!他不是害怕咱们吧?”一名少年附和道。
“是啊,这供奉看起来不咋样啊,你说他连你都打不过,那人家是怎么当上供奉的?”又一名少年问道。
“这还用说,肯定是马屁拍的好!”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
“你说这冷风连你都比不过,是不是有些夸张了,照你这么说,他比不过你,你比不过我,我是不是比供奉更厉害了?”
“呃,可能是有些夸张吧,但这个叫冷风的供奉真的是个废柴,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魏供奉就这么啪啪啪几下,就将这姓冷的踩翻在地。。。”
他并没有将操场上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朝饭厅方向走去。
饭厅还早,但是已经有几个人在用饭,看见冷风进来都露出鄙夷的笑容,自顾自的吃喝交谈,完全看不见他。
冷风乐得清静,安安静静将早饭吃完。
回到自己房内,虽然并不疲惫,但理智告诉他应该小睡一会,躺到床上胡思乱想许久才终于沉沉睡去。
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月升。
休息了一天,他觉得神清气足,随便将早上备好的冷饭冷菜吃上几口,又跑到操场上练起腿法来。
然后冷风慢慢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每天白天睡觉,晚上起来练功,一练就是一夜,若是别人早都已经坚持不下去,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他训练的刻苦,也能感到自己每天都有巨大进步。
就在几天前冷风已经能两条腿连环踢出,一口气连踢六七十下,从头到尾只发出一声怪异长音,原因是踢腿速度过快,这一次踢打木人的声音刚刚想起,下一脚又已经踢在了木人身体上。
踢出的准头也增加了许多,基本上只要事先想好踢哪里,踢出去就肯定在那里,不再出现那种想踢头踢到肩膀,想踢木人的胸腹,却将木人从腰间踢裂的现象。
熟能生巧的缘故他有了专属于自己的发力方法,双腿踢出的力道随他控制不差毫厘,有时候出腿时狂暴异常,但落到木人身体上的时候却变得轻如鸿毛,有时候出腿时软绵无力,但碰到木人时却把它远远地弹飞了出去。
他系统的训练了发力方法,力气好似又凭空增加了许多。
现在他一成力气可以将木人踢得摇摆,二成力气可以将木人踢得倒地,三成力气可以将木人踢飞,四成力气可以将木人踢裂,五成力气可以将木人踢碎,至于超过五成的力量可以做什么,限于练功对象只是木人,他无法测试出来,只能是期待着下个月与魏吉贤的比试,将十成力气的连环腿踢在他身上会是怎样一种美妙感觉。
他还发现经过系统的锻炼自己两条腿的柔韧性好像变得越来越好,一字马,劈叉等高难度动作都可以轻易完成,甚至有一次他没有转身竟然起脚踢到了和他身体后侧的一个木人头顶,这个动作一般人做不到,即使能能够踢到那个位置,也使不上几分力气,但他踢到那里的感觉和踢动脚边的石子完全没有什么不同。
他总是昼伏夜出,只有在早晨起得比较早的少年们才能看到他,每次路过总能听见他们在自己身后嘀嘀咕咕,“废物供奉”的名声越传越响,甚至有一段时间许多不怎么在擦场上练功的少年专门早起来看他。
冷风从来也不辩解,只是听之任之自行其是。过了一段时间大家也都渐渐习惯了一名身着银飞马的供奉在底层飞马门众晨练的操场上匆匆走出,即便这个供奉有“废物”之名。
小碧中间来过几次,但总是碰见他在睡大觉,即便是硬把他叫醒,也总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小碧以为他受到魏吉贤的欺辱就此一蹶不振,多次想要开解他,但看他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回去把冷风的情况和赵紫芳一说,本意是想让她亲自去开解下冷风,谁知道她听完了冷风的情况不但自己不去,反而还叮嘱小碧这段时间不要去打扰他。
无人打搅,冷风更加专注的练习连环腿。
这天冷风仍照常练功,等到早上却觉得操场上的人多了很多,这些人明显比平时早起很多,也不练功,只是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冷风不为所动,只想着明天就是初五,就要和那讨厌的魏吉贤登台较量,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一雪前耻?短板已经补上,那老家伙再也不可能凭此来戏耍自己。
“站住!你去哪里?”冷风就快走出操场,突然从后边走出几条大汉,其中一人看见他堂而皇之的离开操场忍不住出言问道。
“呃,我回去睡觉啊!”冷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拦下自己。
“简直岂有此理,长风门待你们不薄,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想临阵脱逃不成?”大汉厉声指责,“给我查查他是哪一堂弟子,算了,也别查了,管你是谁的人,庞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胆小怕死之人,今天我就帮你治治!”
“你,过来,带上他,打起来让他先上!”庞姓大汉不顾冷风的反抗,指挥一名身着铜飞马的青年将他带走。
“你跟我走!”青年上前,面无表情的朝他说道。
“晕死,我可是银飞马!”冷风心里腹诽不已,低头一看,一下傻了眼,“我不是银飞马么,怎么变成黑的了?”
他打量一下自己,顿时哭笑不得,疯魔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每天就是吃饭,睡觉,练功,这一身制服从他进了飞马门一下次穿到现在,每天在操场上扑腾,早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兄弟,你别为难我!”青年看冷风不动,脸色不愉。
“我不为难你,我找他说!”
“这位堂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人啊!”冷风看他才是铜飞马,不再和他废话,朝庞姓大汉一指,大声喊道。
庞姓大汉扭过头来,脸现褨怒,冷电似得目光猛地停在他身上,缓缓开口道:“你不是我们的人,那你是不是长风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