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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升职与婉拒

所谓的师爷,算是茉莉香坊专门请的类似于诗词顾问一类的职业,平日里在青楼为人作诗填词,酒局宴筳上充当的司仪的角色,从业者基本是些落榜的秀才和穷书生等,从事这个行业首先要在诗词歌赋方面有些造诣,再者头脑也要灵便,活跃现场气氛,插科打诨,可谓是样样都得精通。

经过了昨晚,大丫环便把姜檀儿在小东门里的一举一动,如实道了给陈夫人听,后者便觉得此人口舌和头脑都不俗,这才决定了要提升。

姜檀儿却打断了陈夫人的自言自语,说道:“陈夫人是高看我了,我有个人来疯的毛病,昨晚只是胡言乱语罢了,你若真的叫我天天作诗填词,恐怕也胜任不了。”

不过他本人对此兴趣倒也不大。

一来:昨晚作诗填词乃是酒后乱性,要是专门做了这个职业,整日里搜肠刮肚研究研究一些宴筳诗词,免不了又得剽窃“前世”世界里所看过的名家大家,他本不愿意这么做;

二来: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茉莉香坊能混出个什么名堂,眼下天天自己做的那些破事,俨然已经忙的四脚朝天。

他这一说,倒是把陈夫人惊着了,反问道:“你可知道,这师爷可远比你一介茶壶要好得多?”

当然是好得多,姜檀儿在小东门,也曾见过这些个师爷们的风采,相比茶壶、杂役自然地位要高得多,是一个卖弄学问的职业,只是言语姿态上难免更加卑躬屈膝,姜檀儿整天和门外的凡夫俗子们混在一起,反而更加落拓自然,但是整天跟在世家子弟身后溜须拍马,这个委实有些难度了。便又答道:“我这人是个贱骨头,这茶壶做的好好的,见不了大场面,见着就腿打颤,口不择言了。”

陈夫人在这屋子里接待了多少位下人,却没有一个像姜檀儿这般婉拒她的。姜红棉行事从不按套路出牌,这培养出的养子也如出一辙,也不知道到底是傻还是呆?陈夫人是个爱“才”的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费了不少口舌,又从薪酬方面威逼利诱,饶是如此,姜檀儿依旧不为所动。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如若真从薪酬方面上看的话,或许还真的考虑考虑,只是不久之前见着小东门门前那位周筠文的一言一行,其印象依旧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想来不免有些怅然,心道:世人可以原谅他这样文人式的轻狂和傲慢,却不会原谅我。不过原谅与否却也不重要了,被命运开了一个国际玩笑,自己也不能白走了这一遭。正所谓出名要趁早,谈恋爱要趁小,凡事来的晚了也不那么痛快了。在茉莉香坊里升职加薪,对他来讲,纯属浪费时间而已。

当下就更加决绝,陈夫人见他仿佛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最后也只好叹道:“看来我得和你娘亲商量商量。”

一提到姜红棉,姜檀儿便忙问道:“我娘亲还好吗?我想去看看。”

陈夫人这次倒是大发善心,应允了他的要求。姜檀儿出了群芳苑,便径自去了“娘亲”的小楼,这一路上瞧着路边风景,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想来自己穿越到这里初来乍到,还就像个无头的苍蝇一般,闹出不少的事端,之后又在小东门里走一遭,经历了一些事情。过活的初衷俨然不能再满足自己。

见了“娘亲”,自然如同了多年未见一般,对方自打见着他,便是老毛病旧犯,从头哭至尾,最后才依依惜别,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姜檀儿不是铁石心肠,只是在心里上难免还有些隔阂,自己本就是个养子,而且又是鸠占巢穴,表现上还是有些疏离,隔过两世终归也不能理解为娘的心境罢了。

母子相见,倒是旁边多了一个明晃晃的女子,正是那曾经与姜红棉齐名的清倌人解雨姑娘,姜檀儿来时她便在“娘亲”的小楼里,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姜檀儿穿越之初,她也来过这里,还送来了中药,看来和“娘亲”关系尚好,这一直是姜檀儿比较费解的问题,“前世”世界里看惯了影视剧,青楼里齐名的青、红的两位花魁,难道不是应该斗的你死我活吗?现在这个场景又是哪一出戏?

不想这些,姜檀儿犹豫再三,还是把陈夫人升他为青楼师爷的事说于“娘亲”听了。姜红棉抹了一把略微红肿的眼睛,又平定了一这下情绪,才说道:“那便还好,可是那师爷的行当也并非谁都能做的,你有把握吗?”

姜红棉话虽然这么说,但心底里也生出几分怪异来,打小拉扯大的儿子,自从上次落水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心性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口齿伶俐,爱显摆的毛病也更甚了。

但自打他大病初愈去了小东门之后,隔两天便能听到一些离奇的传闻,今天早上便听说了,昨晚他酒醉在小东门胡闹了一场,反而弄巧成拙,力挫赛诗会众多才子,又与号称京都青楼三公子之一的柳忻柳才子同台竞技,这真的还是自己所抚养的那个儿子吗?原来那样笨拙和胆怯的人,现在却这般能文能武。

她原本还曾为姜檀儿将来的生计而发愁,但很显然,现在的姜檀儿只依仗自己的能力便在小东门里有了些立足的根本,虽然说依旧有些担心,不过心底倒是有了些许安慰,原本因为思念而悲戚的心情,现在也被冲淡了许多,面上的愁云散了散,微笑着等待儿子的回答。

姜檀儿本想回答的确没有把握,要不然也不能拒绝了,但见着“娘亲”满眼的期待,硬生生地又把话吞了回去,“娘亲”很显然是希望自己在小东门有个稳定的行当的,自打自己穿越而来对方恨不得每日在他耳边念叨几句,这种心思早就了然。

“你便真的打算去做了那茉莉香坊的师爷吗?”

姜檀儿正在琢磨着要怎样回答,却只听坐在一旁一直面无表情的解雨突然发问道,说话间一如平常那般拒人千里,云淡风轻的神态,就好似之前并非是她说话一般,姜檀儿见到此番没由来便生了一丝反感。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又见对方正襟危坐,十分认真的在问,搁下心里的疑问,便说道:“打算去做如何?不打算做又如何?”言外之意其实是: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解雨见他逶迤,无波的面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稍微不耐烦地说道:“你都是和谁学的?说话这般婆婆妈妈。君子言谈,讲究言简意赅,果断决绝,莫要把小东门里沾染的恶习都学了去。”

姜檀儿汗颜,他无非就说了一句话而已,却被对方好说歹说,心道:我和你又不熟,就算沾染了小东门的恶习,又与你何干?当下便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和你不熟,所以你还不知道,我身上的那恶习多了去了,如若接触得多了,你自然就全部知道了。”

见两人没由来地斗嘴,姜红棉忙说道:“檀儿不可造次,解雨乃是你的……她与我交好,是你的长辈。”

说话间瞧向两人,言语也略有停顿,俨然是经过一番深思之后才说出的,说完便微微低头,神情略有落寞。解雨一扶手,示意姜红棉不用多讲,便又说道:“你在那小东门里为一些一钱倌人画了不少画像?是与不是?”

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姜檀儿是个孤儿,在茉莉香坊里,除却养母这一层关系外,还哪来真正意义上的长辈?当即便含笑道:“是,我闲着无事,手痒,便随手画了一些,又如何?只是这些事娘亲还未来得及过问,这位解雨倌人又为何在意起来了?”

这个解雨,姜檀儿从兰儿嘴里听说过不少琐事,知道她与“娘亲”关系非常密切,自己也应该以礼相待,只不过对方却有些唐突了,没由来便斥责了自己一顿,这也就罢了,还净捡着难听的话说。

他本就是一茶壶而已,还君子言谈,君子能当饭吃吗?

解雨没有在意姜檀儿绵里藏针的话,又说道:“你能有这般技艺,不好好刻苦磨练,求得更上一层楼,却偏偏给小东门里那些个倌人们画像,便真的枉费了你娘亲从小对你的培养。”

在解雨看来,姜檀儿的画功乃受姜红棉所教授。后者的确教过一些,但姜檀儿自小除了酷爱弹琴之外,对其他东西不甚在意,印象里是没什么绘画的造诣来的。

这些日子看了那后园里倌人们竞相传阅的画像,姜红棉自己也好奇呢!不曾想却被解雨给先问出来了,只是这问话的方式委实唐突了些。

姜檀儿还要再说话,却被姜红棉拉了过来,叫他站在她的身后,面上也隐隐有了些嗔怒,说道:“解雨说的不无道理,她说了便等同于我说了,你明白吗?以后行事万不可这样随着性子,说话也莫要流里流气的,特别是对解雨,她是娘亲的朋友,按照辈分来讲,的确算是你的长辈了。我说的这些话,你可记住了吗?”

“记住了。”姜檀儿极不情愿地回了一句,实际上他还是有点受不了“娘亲”这个问话的方式,虽然极富耐心,语气温婉,但总觉得像是把他当成孩子般的对待。

不说“前世”的社会经历,只说姜檀儿这副身子本身年纪也已经老大不小了。古代无论男子女子都被动的早熟,过了束发或者及冠,就可以结婚了,富家子弟,兴许小妾都纳了好几个了。姜红棉见他回答的态度还算“诚恳”,嫣然一笑,伸手便要整理整理他衣服的褶皱,却被姜檀儿“无意”之间就躲开了。

那边解雨见姜红棉把人拉到了一边去,假装训斥了几句,实则颇有些护短之嫌,原本心里还有几句话未说,也只能叹了口气,没再开口。

在她看来,那姜檀儿打小起,就有些粉脂气,与姜红棉这个养母的培养方式不无关系,眼下再看那孩子现在的行事风格,果然令人堪忧。

姜红棉见眼下气氛恢复了平静,这才终于接着解雨的话题,正色道:“你是如何答复陈夫人的?”

经过了这个风波,姜檀儿也不好隐瞒,这才说道:“我以见不得大场面为由拒绝了。”

姜红棉一听他这么讲,伸出葱指便点到了他的头,说道:“你怎么这般傻?茉莉香坊能有什么大场面?无非就是些欢场之景罢了,你没见过以后却会见过的,不会的也可以学,那师爷的职位虽说不怎么好听,但也比你现在做的这个小茶壶要好得多呀!你为何要拒绝?”

“我不喜欢。”

听了他的回答,姜红棉更加恼怒了,便说道:“什么叫做不喜欢?不喜欢便不做了吗?你怎么这般任性?人活于世,又有多少事情是称心如意的?这偌大青楼,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子每日都忙于这些不称心的事呢?”

说完原本有些欣慰高兴的脸颊,此时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有些许失望和复杂的神色。

姜檀儿说道:“我非不喜欢就不去做,只是眼下还有许多别的事情要去做,我没心思也没有什么去做那个什么青楼师爷。”

“你说要忙于别的事情,可是指整日里为那些一钱倌人画画像吗?”姜红棉有些恨铁不成钢,又质问道。

在她看来,姜檀儿打小便在是在这里长大,对青楼里的这些琐事耳濡目染,又到了这个年纪,难免会对男女之事有些神往,这也都情有可原,以往涉及到的姜檀儿的一些传闻当中,也夹杂了一些无足轻重的风流笑谈,她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奈之举。但若要说流连于这些亲狎之事,便把自己的前途也搭进去,这便说不过去了。

想罢,又说道:“我得去和陈夫人说说情去,这个机会好与不好暂且不说,起码也比在小东门里做那个茶壶要妥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原先只希望能过活便好,现在能过活,便想着更好的事,姜红棉能有这般心态,也算理所应当,现在看来无论是古代的还是现代,家长们的心思便从来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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