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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来自连家的“问候”

杜天掣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从医院的某间屋子里走了出来,他在里边通过视频会议给他的上级做了一晚上的汇报。这一晚上,杜天掣与黄色卫衣男、眼镜男三人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不论大小都汇报给红狐以及更高层的领导,甚至还有数位某些问题方面的专家。近期发生的事情有些太过匪夷所思,杜天掣也只能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报告。有些事情只能由上级领导作出决断,自己并不能提供什么建议。杜天掣是组长,也是重点汇报人员,因此被一众专家进行了一晚上的盘问,因为某些敏感问题,他也未能逃过领导们的诘问及批评。好不容易挨到了凌晨四点钟,领导们和专家们方才放过了杜天掣三个人,结束了这次冗长的视频会议。

趁着黄色卫衣男及眼镜男在收拾现场专门的通讯器材,杜天掣离开这间屋子出去透透气。他感觉这间屋子里太沉闷了,必须要出去抽根烟提提神。

门口有两个人站岗,是红狐派过来执行安保工作的人。当他们看见杜天掣出门,恭敬地叫了一声杜组长。杜天掣嗯了一声,算作回应。他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打开窗户,点上一支烟,慢慢地抽了起来。放松之余,他思考起昨天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昨天,望海阁梦境试验场地发生爆炸后,杜天掣和众人坐救护车和蓝方市公安局的警车前往望海阁附近的医院。出于安全考虑,杜天掣的领导红狐作出安排,由几辆空的救护车和警车前往蓝方市公安局孙副局长预先安排要去的医院,杜天掣等人中途则换了车队,由红狐派过来的人将一杆人等接到了蓝方市城北的一家军用医院。一到这家医院,红狐的人就接管了这家医院部分区域的保卫工作,医院的急救团队则赶紧救治送来的伤者。经过数小时的抢救,胡严因为身中数枪均命中要害,医治无效,最终死亡;吴宇虽然也中了数枪,但是没有命中要害,现在仍在ICU病房,还未出来;李瑞琦腿部中枪,但是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因此被安置在普通单人病房;李玉峰、胡波、宋翔受的是皮外伤,简单包扎即可,已无大碍,被集体安置在普通病房;曾晓潋、胡泉两位女士则只是受到点惊吓,身体无外伤,现在普通病房休息,但是和李玉峰等人隔开;连凌风由于接二连三受到打击,精神有点失常,外伤倒是不重,只是腿脚扭伤,再加上他的身份特殊,因此被安置在一间高级的单人病房;最奇怪的是石绍楷,在去医院的路上并没有什么病状,到了医院之后,突然大口呕血,并且昏迷不醒,医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外伤和内伤,只得安置在ICU病房观察治疗。安置好众人,杜天掣则被告知,直接领导红狐及更高层的领导要开视频会议。杜天掣只得要求医院方面立即安排一间安静的房间,进行会议,直到刚才。

杜天掣抽完了一支烟,心情感觉好多了,他准备回去,询问一下医生这群人的病情。接下来,他要进行领导交待的任务——逐个讯问。

杜天掣正欲离开,没想到黄色卫衣男和眼镜男站在了身后。黄色卫衣男说道:“黑虎……”

杜天掣打断他的话:“徐祥,咱们现在已经结束上一个任务了,现在可以不用代号彼此称呼了。”

原来黄色卫衣男名叫徐祥。他笑了笑,说道:“老杜,我和王浩过来找你吃饭,一宿没休息了,刚才医院给咱们送过来了几份早饭。我们赶紧过来找你。”

眼镜男的真名则叫王浩。他笑着说:“老杜,饭还不错呢,不去我可要吃完了。”

杜天掣乐了,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心里欣慰很多。他和两人说着笑着,回到刚才的屋子。早饭已经送来,徐祥、王浩放在桌子上摆好,就出去找杜天掣了。饭还热乎着,三人的肚子早已咕咕叫,赶紧坐下狼吞虎咽起来。

刚吃到一半,门口站岗的安保人员敲门进来,说是有一个自称是连氏集团的人想进来见杜天掣一面。杜天掣一愣,但是随即同意了见面。

安保人员开门,一个约摸三十来岁的高个子走进办公室。这个高个子身着一身黑色正装,短发、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但却略微透着阴冷的目光。他步伐矫健,三两步就走到了,主动伸手握住杜天掣。他力气很大,杜天掣自己本身就很强壮,但是感觉对方的力气只在其上,不在其下。杜天掣示意来人坐下。

这人坐下之后,自我介绍到:“我叫连冀,是连氏集团控股有限公司连震董事长的助理。您是杜组长吧?”

杜天掣点了点头。

连冀继续说道:“我此次前来,主要为连董事长的儿子连凌风以及我司工作人员胡波、胡泉办理出院事宜。院方说需要得到您的认可,因此,我前来打扰杜组长,希望得到您的同意。”

杜天掣说道:“由于连凌风目前牵涉到一起我们部门督办的案件,他是重要证人之一。我没有得到上级的指示,暂时不能让他离开这里。”

连冀略微笑了笑,说道:“杜组长还没接到上级指示吗?”

杜天掣一愣,说道:“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连冀仍旧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此时,旁边王浩身上的内部电话突然响了。王浩走到一边,接了起来。还没说两句,王浩走过来,低声说道:“杜组长,找你的。”

杜天掣接过电话,没听两句,脸色一变。许久,他对着电话说道:“是,我明白了。我立即去办。”杜天掣挂了电话,看着面前的连冀。连冀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是这种微笑却透露着一种轻蔑。

杜天掣没有说话,拿起桌子上的医院内部电话,拨通了院长办公室。通了之后,杜天掣说道:“我是杜天掣,请尽快给连凌风、胡波、胡泉办理出院事宜。”说罢,挂了电话。

连冀笑道:“谢谢杜组长。打扰了!”说罢,转身离开了屋子。

杜天掣坐在那儿,许久没说一句话。

徐祥忍不住了,问道:“老杜,怎么突然让连凌风他们走了?咱们还没有进行讯问。”

杜天掣没有说话,用手使劲儿揉了揉脸。

王浩说道:“老徐,你知道刚才那个电话谁打来的吗?我告诉你吧。是红狐的领导还要再往上面的领导。你明白了吧?”

徐祥叹了口气,说道:“那没办法了。连家的关系网真够厉害的。”

杜天掣默默说道:“兄弟们,这件案子咱们往下办肯定是困难重重,不光咱们,还有红狐。办成了则可,办不成,咱们这个小组有可能会解散。”

徐祥捶了一下桌子,说道:“怕什么?咱们联手,还怕办不成了?”

杜天掣笑了笑,说道:“只要大家有信心,咱们就一定能办成!徐祥,安排一下,调整一下讯问的顺序,上午李玉峰和宋翔,下午曾晓潋。其余人等,看具体情况而定。”

徐祥回答:“是!我赶紧去安排。”

“王浩,你准备下通讯器材,通知一下红狐,告知她这边的情况。”杜天掣说道。

“好!我马上准备。”王浩转身去收拾了。

两人走后,杜天掣仍旧坐在椅子上,他想起红狐曾给他介绍过有关连家的背景。

连运升,农民,自幼贫寒,与妻子王三姑育有三子一女。长子连雷,次子连震,三子连霆,小女连霏。连运升中年去世,由妻子独自拉扯四个孩子,后积劳成疾,长期卧床。连雷在家务农,照顾王三姑;连震在外闯荡,常年不归;连霆、连霏则读书求学。后连震偶遇当年****时期下放地方的某位高官,积极主动给予了各种生活上的帮助。后高官重新走上领导岗位后,想起了当年困难时期给予自己帮助的连震,就提拔他成为自己身边的一名工作人员。连震工作认真仔细,为人处事低调,做出了不少成绩。这位高官认为自己眼光不错,认为连震可堪大用。改革开放以后,高官授意连震投入到通讯领域,并给予很多政策上的支持。果不出高官所料,连震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这个领域如鱼得水,经过数十年的打拼,连氏集团已经成为该行业不容小觑的公司,承接了大量的政府或军工的项目。连震功成名就后,将小妹连霏招到公司做了财务主管。连霆大学毕业后则去了海外求学,极少归国,连震当初本欲招其进公司,连霆笑而不答,婉然拒绝。

连雷育有两子,长子便是刚才来访的连冀,次子连豫则仍在读书;连震有一子,便是连凌风。曾有传言,连震妻子早逝,后养一情人,姓名未知,育有一名私生子。该传言真实性不能判断。连震对外宣称自己只有连凌风一子,是为自己事业的继承人。连霆因其长期住在国外,其婚育状况未知。连霏则有两段失败的婚姻,第一任丈夫是一名大学教授,未有子嗣,因志向不同而离婚;第二任丈夫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两人育有一女,名叫冯馨。后因丈夫出轨,连霏愤而离婚,改其女名字为连馨,并不再结婚,专心供其女学习与生活。目前连馨海外留学刚刚归来,准备进连氏集团工作。

想到此,杜天掣不禁苦笑,这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因为连震的际遇,连氏集团与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巧的是,这么庞大的集团,最近竟然卷入了许多错综复杂、匪夷所思的商业案件。

杜天掣、徐祥、王浩,以及背后的红狐,是国家安全委员会非常规工商业事件调查处隶属的特别行动组成员。国家安全委员会,是一个特别的安全组织。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世界各国之间的竞争不再局限于战争,而是扩展到社会的各个领域。国家有必要针对某些特殊领域进行非常规的调查,挖掉敌对势力安插进来的间谍,提前做到防范。因此,由高层领导牵头,组织各种安全力量以及各方面的优秀人才成立了这么一个组织,关键时候能调动很多行政、或军事资源完成任务。

近几年,国内发生很多起非正常商业并购的案例,被合并方以极低的价格同意自己被合并。被合并企业有些不仅是行业里的中坚力量,甚至还有些公司里边控制着一些国有资产。更可怕的是,有些公司的项目还涉及到国家安全项目。这不得不引起国家安全委员会非常规工商业事件调查处的注意。杜天掣的领导红狐紧急受命调查这个情况。红狐组织了大量的人力去调查这种类似的事件,竟然发现了连氏集团竟然也深陷其中。连氏集团控股的公司有几个正在进行国家级的科研项目,但是连氏集团却突然要将其控股的股份转让给一些所有权不明晰的公司。这让领导层非常震惊,责令红狐严查此事,关键的时候亦可采取非常行动。半年前,红狐派出调查处直接指挥的一个特别行动组秘密监视连氏集团董事长连震的儿子连凌风。因为,她发现了连氏集团的一些重要的问题,但是还没有找到实际的证据佐证连氏是否有了污点。她只能让杜天掣等人采取了各种非常规手段,隐蔽地去调查这个连家大公子。

杜天掣想到此,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回想着这半年自己的经历。这半年可以说是自己最痛苦的半年了。半年前红狐得到消息,连凌风接触到了年轻的美国华人教授苏临寒,两人准备合作一个项目。苏临寒的经历在调查处的资料里显示,此人是个危险分子,在国外进行着一种非常规的军事试验——梦境试验。这个试验曾用于某些军事活动。但是,这个试验具体是什么,连凌风代表的连氏集团突然与苏临寒接触又是为了什么,调查处不得而知。另外,红狐得知,这个项目需要秘密招募大量的试验者。经相关领导研究决定,红狐决定派出以杜天掣为首的特别行动小组想办法渗透到这个项目中去。杜天掣费了很大的功夫,通过各种渠道,冒着危险进入这个项目中成为一名试验者,而徐祥、王浩则进行监视并搜集情报。半年来,杜天掣可谓说生不如死,他经历了梦境试验的种种残酷,还得极力地伪装自己,一点一点博取苏临寒的信任。这种噩梦般的生活直到昨天,可惜的是,这条线断了……

“杜哥!杜哥!”

徐祥的叫声,中断了正在踱步的杜天掣的思考。杜天掣抬起头,看见徐祥跑步进了屋子。

“怎么了?小徐?”

“杜哥,是连凌风那边。你同意让他和另外两个办理出院后,刚才来的那个姓连的和一个女的就去找连凌风了。没多长时间,连凌风就提出要单独见李玉峰。我给拦了,结果刚才那个姓连的不干了,还要过来找你,我只得赶紧过来了。”

“哦?”杜天掣颇为惊讶,“连凌风怎么这时候突然要求见李玉峰?是因为他表哥是苏临寒的原因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杜天掣不解。他决定过去看看这个公子哥想干什么。毕竟,李玉峰现在是杜天掣要重点讯问的人,杜天掣不得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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