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桌韩国人中,那个中国话不太好的女生,长得也是三个女生中最顺眼的,她似乎也知道自己中文词不达意,索性叽里咕噜地盯着张文成说了几句韩国话,挑衅的意思很明显,然后看向旁边的女生,似乎想让她给自己翻译。
那女生还没开口,一直把目光投向这边的漂亮女生,突然插话:“输了就是输了,耍无赖有什么意思,何必激别人?”
张文成脸色有点不好看,听这漂亮女生的意思,那几个韩国女留学生打算用激将法逼自己跟她们喝,估计是看自己快醉了,想灌醉自己,挽回点颜面。
他不愿跟几个女生斗酒,何况这韩国酒自己喝不惯,也的确差不多了,打定主意不再喝了。
那几个韩国女留学生却不依不饶起来,用韩语和汉语一起对着漂亮女生喷。
那漂亮女生也是个做事干脆利落、不肯吃亏的主。
她直接站起来,张文成这才注意到她穿了一件浅灰色蝙蝠袖刺绣衬衫,这种衣服挺宽大,一般人驾驭不了,但是她却穿出了在模特身上才有的味道。
她果然个子高挑,估计身高足有1.7米,几步便走到那桌韩国人跟前。
“废话少说,我就是看不惯了!都是女生,我一个人喝你们三个如何?你们敢不敢?”她的身高与清冷的话语,让她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
三个韩国女生一瞬间气势被夺,面面相觑,有些露怯,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一个个涨红脸跳起来,拿着酒杯,要跟蝙蝠袖女生拼酒。
张文成看着那个蝙蝠袖女生的眼眸,很亮。
要劝戒她不要和对方拼酒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咽了回去。
有些奇妙,也有些微妙,张文成这一瞬间有一种这个女生喝酒很厉害的错觉。
蝙蝠袖女生并不说话,只是让女服务员给自己打开烧六瓶酒。
她拿着一瓶酒,把酒稳稳倒到杯子里,然后目视对面三人中的一人,示意对方一起喝。
她一个喝的感觉并不比对方三个人快,却让对方三人有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终于,有一个女生撑不住了,捂着嘴就往卫生间跑。
她还在喝,对方两人也一杯接一杯往下灌。
第二个女生不行了,直接瘫倒座位上爬不起来。
蝙蝠袖女生面前空了三个酒瓶。
对方还有一个人在硬撑。
到了第四个瓶子空了之后,第三个硬撑的女生烂醉如泥,直接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笑,不停地胡言乱语,偶尔歇斯底里地嘶喊,发泄情绪。
女生还没有停下,直到把打开了的六瓶酒全都消灭掉。
张文成喝了五瓶半,感觉到量了,而蝙蝠袖女生喝了整整六瓶,还是平静的很!
蝙蝠袖女生还不罢休,问那桌韩国人:“还有想喝的吗?女生喝醉了,不是还有男人吗?来,谁来陪我喝?”
她眼神清亮,脸上只是比未喝酒前略有些苍白,脸上连一丝醉意都没有。
那桌还有两个男生算清醒,剩下的一个躺在地上,刚被服务员架到一张沙发上,另一个还在厕所没出来。
他们不应声,缩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真没用,这种淡的跟汽水似的酒不敢喝也就罢了,连喝醉的女生都不知道扶!”蝙蝠袖女生言辞里很不客气。
两个男生畏畏缩缩地看了她一眼,这才七手八脚把喝醉的女生从地上搀到座位上。
看了半天戏的王诺哈哈大笑,冲着蝙蝠袖女生点点头,然后对服务员说:“多谢!她们那桌也算在我们账上。”
蝙蝠袖女生走到这桌旁,只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不需要,不用客气”,便回到自己那桌。
王诺被噎住了。
张文成这时感觉自己状态有所回升,为了表示感谢,便拿起杯子过去敬了那女生一杯。
那女生把酒喝光,看着他,突然问了一句:“你会打篮球吗?”
张文成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习惯性地回答:“会!”
那女生恩了一声,没再说话,她们很快就结账离开了。
张文成他们回到宿舍楼时,都已经9点多了。
醉的最厉害的就是马友军了,他迷迷糊糊地连之后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时被风一吹,酒劲上来了,便嚷嚷要走走。
谭青听到后,就非要爬宿舍区旁边的第四教,遥看自己梦碎的地方。
张文成跟王诺劝也劝不住他俩,只好跟他一起满身酒气地去四教。
看着对面复海大学那标志性的,高142米的笔式建筑在沉沉夜幕中高高耸立,正可以象征着它在东海市大学中独一无二的地位,几个人怀着敬畏的神情仰望着。
它周边有一圈红色灯光不停闪烁,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真漂亮!在里面读书是什么感觉?”张文成心里充满了一种叫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这句话问的太容易让人激动了。
谭青和马友军死死抓住栏杆,咬着嘴唇,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不知是谁先嚎了出来。
绷不住的谭青一瞬间哭的稀里哗啦,喝了酒的男人更容易动情:“我怎么就没多考……几分,只要多做对一道选择题,我就能去那里啊!苍天呐~~!”
旁边马友军泪如滂沱:“我手贱填了京都大学,降三十分进了这……破学校,我怎么命这么苦啊!呜呜呜~~。”
王诺有点尴尬,回头发现张文成脸上也有点尴尬。
王诺有点诧异地盯着张文成:“咦,你不也应该跟他们一样痛哭吗?差几分你说,别怕!我承受的住。”
张文成咳了一声,低声解释:“我吧,怎么说呢?差的远了,初步估算差了大概50分,不对,大概60分的样子吧。”
王诺一副终于有了一个人生四大铁的好哥们的样子,激动了,给他一个熊抱:“好哥们,原来你跟我一样啊!我吧,只要考进全市前5000名,家里都能想办法把我塞进隔壁;可是我一口气考了这个数字的四倍,我老爹捏着鼻子求爷爷告奶奶,才把我弄进咱这学校。你说总共不到五万考生,我怎么考的?!”
张文成更尴尬:“这个,咳,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咱俩,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同。”
王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哦?什么不同?说说看!”
这时,四教的管楼大叔在楼底一声断喝:“嚎什么丧!大晚上的,不就是差几分没考到隔壁去吗?咱学校虽然破,抓十个学生有九个都是这样的,嚎个锤子!”
这大叔继续骂骂咧咧:“每年开学都得上演几回这出戏,还回回换演员,你们不烦老子烦!下次我申请去三教,听小女生哭,总比听男人干嚎强,最起码花样多!”
几个人灰溜溜地从四教顶层溜下来,在彪悍的管楼大叔鄙夷的眼光中,一个个头垂到胸前,乖乖滚回自己宿舍里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