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一直欺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欺骗永远只是欺骗,终究是会醒过来的。
“梨花雪鱼、苋菜花炖鱼子、鱼羹青豆腐、花酿鱼丸。”晴雪一样一样的摆上做成的菜肴,看着米婆婆的两只眼睛都看直了。
“这都是你做的?”半响米婆婆开口,眼睛中满是怀疑。
“嗯…,你觉得他可能吗?”晴雪指指屠苏。
米婆婆看了看屠苏摇摇头。
“要不然是您老人家?”晴雪看向米婆婆,笑道。
“死丫头…。”米婆婆没好气的回了晴雪一句,知道她是在绕弯子。
“婆婆,人家这么倾国倾城,您怎么老叫人家死丫头啊?苏苏我是不是变丑了?”晴雪摸了摸自己的小脸。
“嗯…水灵了不少。”屠苏一本正经的看了她两眼。
“就是嘛。”晴雪嘟囔着。
“你们两个要打情骂俏上屋里去。”米婆婆瞥了他们一眼。
“人家都没有吃饭…。”晴雪继续慢条斯理。
米婆婆没理晴雪,自顾自的吃起菜来,在这里这么些年了,头一次感觉到家的滋味,要是这对小两口再努点力,没准儿还有更大的乐子呢。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给婆婆生个孙子玩玩啊…。”米婆婆垂着眼半响道。
“咳咳…。”晴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呛得满脸通红。
屠苏连忙轻拍着我的背,替她顺气。
晴雪却连忙推开他,再这么下去,没事都要变成有事了。
“婆婆,不带你这样的…。”晴雪皱着眉头埋怨。
在这曼殊山上,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安静得感觉不到流动,日子仿佛饱满的棉花球,安逸得不真实。
除了每天弄弄吃的,晴雪便剩着大把大把的时间,好在南宫无邪在这草庐中还有不少藏书,自然拿来翻翻。
关于千蝶槿,书上却是有明细的记载,对于传说,倒也是半真半假。
千蝶槿的确不是可以擅自去碰的,它的花会散发出一种几乎微不可闻的味道,会致使人心神涣散,引诱人毫无防备的去触碰它,而千蝶槿是有剧毒的。
一旦触碰,人便会不可自拔的陷入绮丽的幻觉,最终癫狂而死。
但每逢月圆十五,月至中天的时候,千蝶槿的毒性便会降到最弱,只要此时采摘并用清晨的百花露水浸泡,千蝶槿才可以药用治病,否则便是害人的毒药。
看来云桦的病倒是真的有治了。
那曼殊花呢?
晴雪坐在草庐外的门槛上,撑着脑袋,呆呆看着漫山遍野的紫色花朵出神。
“他就那么重要吗?”屠苏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竟然有点酸酸的。
“这个问题我回答过的哦。”她不看他,这算是在吃醋吗?
“可是我们现在出不去。”屠苏走近她。
真的是出不去吗?米婆婆曾经那样说过,其实方法不是没有,而是没有人可以做到。
在曼殊山的周围是迷雾水域,阵法是因风雨而生的,只要控制风息气象,便可找到出路。
她只是在等着时间的到来。
“千蝶槿我是会采的。”她浅笑,仰首看向他,“北燕如何能缺失皇帝?”
屠苏眼瞳深邃了下去,半天轮廓清晰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你就那么想走吗?”
心忽然漏跳了一拍,却是保持着看向他的眼神。
这样的语气竟然会有些幽怨,有些颓丧。
晴雪缓缓的低下头去,半天都没有说话。
屠苏,你可知她是多么愿意这样不管不顾的自私下去,她是多么的不愿意你是那个九五之尊的皇帝,像米婆婆说的,她老了一定会后悔,因为在外面的世界他们永远不会过得像这里那样清净和单纯。
可是,屠苏,他们即使如此也是难有未来的,虽然她可以不想,但是不代表那些距离不存在。
屠苏看着低首不语的晴雪,身上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尽,神色黯淡的转身离开。
“其实…。”听到屠苏离开的脚步,心莫名的慌乱,起身转头看向屠苏的背影,“其实,我也不想…可是负罪感压得心好疼啊。”
屠苏脚步顿住,回头看着晴雪那么幽怨那么无奈的笑,心忽然溢出满满的疼惜,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他知道晴雪的心中他也是一样重要,只是,她太善良。
他走近她,将她抱进怀里,似乎是在用自己的温度给予对方力量。
“我们采千蝶槿给云桦治病,我们回到北燕,到那时候,我要你再也不会心疼,不会忧伤,不会难过。”他会永远宠着她,爱着她,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统统送到她的面前,就算是要拿江山去换,此生他也再不想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