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天边夕阳映红了晚霞,一群半大的熊孩子都在各自家长的喝骂声中,连滚带爬的跑回家吃饭。
罗风小脸上挂满笑容,他对于自己蒙武试中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对手虽然都是一帮小屁孩,可能成为孩子中的第一高手,也是项荣誉。
看了眼右手中提着的一个厚重木盒,罗风的眼神中露出抹飞扬。木盒中装的不是他物,正是此次蒙武试第一,老村长承诺给出的奖励,一株疗伤宝药通脉花,有了这个,父亲的腿伤一定能很快痊愈。
迈着轻快的步伐,罗风溜溜的回到家中,推开木门,闻着米饭的芬芳香气,罗风兴奋的大喊:“老爹,我回来了!”
罗风家的院子并不大,三件瓦房,父子俩的起居卧室位于正堂,左边则是厨房,剩余一间则用于存放罗父平时做出的木匠活器具。
只听见正堂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回来了?回来那就快去吃饭吧!”
罗风吐了吐舌头,知晓自己今天回来晚了,老爹腿上有伤,没有自己帮忙,做饭很是不便,不敢耽搁,慌忙跑去厨房。
进去一看,雪白的米饭已盛好,上面还冒着热气。桌上统共两道菜式,一盘是经过腌制切成片状的腊肉,另外一盘炒的是罗风在野地里挖来的野菜。
因为心中想着给父亲一个惊喜,罗风心思不在饭上,三下两口,狂风扫落叶般的解决完晚饭,兴冲冲的回到正堂。
屋中点着蜡烛,衬着昏黄的烛光,依稀可以看到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斜斜依靠在一张藤椅之上。
如果单看面相,这个男子年龄绝对不大。但那脸唏嘘的胡渣,还有眼中浓郁得无法化解的忧郁沧桑,令人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无可置疑的是,这个男人绝对有着不同寻常的往事.
而这个眼神中藏着无尽风霜的男人,就是罗风之父,压过罗老虎一头,曾经罗家村的骄傲罗英。
听见动静,罗英抬起头,半张脸被烛火照的明暗不定,声音有些低沉沙哑的问道。
“你去参加蒙武试了?有没有打伤其他几个小子?”
声音平淡,但却透着霸气。好似是只要他的儿子参与了比试,就一定没人是对手。哪怕自己儿子也只是个未曾修炼过的幼童。
“没,我知晓分寸得!”罗风答道。搬过一个板凳坐在罗英身前,手法熟练的给父亲的伤腿按摩活血。“胖墩他们几个和我关系挺好的,我有留手,没用全力。”
罗英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继续道:“老村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你们这一代的孩子进行洗髓礼?”
“村长爷爷讲了,说五日后。”
“嗯。”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默,罗英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任凭儿子给自己捶腿。两人都不在说话,相对无言。而这种情况,是父子近十年来最常出现的相处方式。
罗风看着自己老爹,挠了挠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开口说道。
“老爹,那个……村长爷爷给了我一株通脉……”
“你自己留着吧,那东西对我无用!”
罗英没睁开眼,但如何不知自己亲生儿子的心思。淡淡的开口:“我的伤不是寻常药石可以,有这个心思为父就很开心了,你留着,它对你有用!”
“可是……”
罗风急了,豁的站起身来,高声辩解道:“我听村长爷爷说了,通脉花乃是治疗伤势的宝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一定能治好您的腿伤!”
罗风不知道父亲为何那么肯定通脉花治不了他的伤,但是,罗风却亲眼见识过,瘦猴的爹爹上次进山被熊瞎子挠到后背,血肉模糊非常严重,而向老村长求的些许通脉花的枝叶根茎,第二天就能下地。
如此神奇,父亲只是腿脚不便,怎会医治不好?
看着儿子认真的脸色,罗英怔怔无言,端详许久,蓦地说道:“你的相貌,只有三分像我,更多的则是与你母亲神似!”
“父亲……”
罗风喊了一声后,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好。这么多年来,都是父子二人相依为命。罗风懂事后也曾询问过素未谋面的母亲在哪里,可是,那次父亲沉默的喝了一夜闷酒。自此,懂事的罗风再也未曾提及母亲。
而今天,父亲主动谈及,罗风心中不禁复杂,有期待,也有……抗拒。
罗英拿起手边一壶黄酒,轻抿了口含在嘴中,待酒香溢满口腔,这才咽下,长吐一口浊气,轻声道。
“风儿,你可知天风国地域几何?”
“幅员辽阔,不知边界!”
罗英轻笑一声,道:“臭小子瞎扯什么,别以为老村长家里藏得那几本书中,描写的就是事实!天风国虽然不是积弱小国,但和两大帝国比起来,只是附庸关系,一言可灭。据传言,单是两大帝国的皇都,面积就有半个天风国之大!”
“不单单是天风国,整个南离域数百个大小王国,通通都是两大帝国的附属国,每年必须上供大量稀世材料,旷世珍奇,几乎是半个国库交出去,才能得以延续。如若抵抗,不出月余就会改朝换代!而这种统治,已长达千年之久!”
罗风听得瞠目结舌,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怎么可能,两大帝国如此霸道强势,难道数百个小国就从没想过抵抗?即便是一家之力不行,联合起来应该不至于毫无反抗能力吧?”
罗英失笑,“反抗?自然会有的,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乃是四百年前,一个叫做木叶的王国牵头掀起的一场大规模反抗,集合近百个小国之力,高手无数,其中甚至有一个武皇强者,直接打到了两大帝国之一的圣芒国的帝都!”
“既然父亲您说最接近成功,那么他们一定还是失败了!”罗风的眼睛瞪得溜圆,深吸口气的道:“这圣芒国未免太强了,武皇那可是传说中的强者,竟然还无法掀翻统治。”
“是啊!”罗英眼神深邃,“在木叶国的带领下,一位武皇强者,几十个武王高手,这股势力可以说无人可挡。但就在他们即将占据圣芒国帝都之时,所有参与反抗的国家,都遭到毁灭性的攻击!”
“是谁?”罗风听得呼吸急促。
“圣光教!”罗英声音低沉,“圣芒国的护国神宗,不对……应该说是圣芒国才是圣光教扶持起来的傀儡帝国。仅仅是出动了三位强者,就把连带木叶国在内近百个国家屠城灭国,血流成河。而木叶国的那位武皇,更是被人三掌打得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竟然有这种强者。”罗风的眼神不觉变了,他对父亲的话毫不怀疑,在他的认知中,武皇就是传说中的存在了,拥有翻山倒海,截河裂城之力,这种存在之可能存在传记小说之中。
带在父亲一席话后,如此强大之人,竟然不是别人三掌之敌。这令罗风那颗幼小的心开始噪了起来,冥冥中心底深处好像有个声音在咆哮呐喊。
“迟早有一天……一定有一天,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