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江猪脚、糖醋里脊、椒盐排骨、姜爆猪舌、客家猪杂汤……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全猪宴,黄泰梓很庆幸自己的未来丈母娘……之一是卖猪肉而不是卖大白菜的。
饭桌上,洛巧巧一边无休止地给黄泰梓夹菜,一边使劲打量这个无故闯入她女儿生活的男人:“来,泰梓吃多些菜,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必须跟得上,这关系到下一代的的身体素质。伯母年纪大了,别的都不奢求,只想要一个白白胖胖的外孙外孙女。玲珑这妮子身体从小就弱,所以只能全靠你了!”
“伯母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洛玲珑看着母亲丝毫没有说错话的觉悟,羞恼得恨不得把脸埋进饭碗里面。
最可恶的是,那个脸皮厚如城墙的少年居然还在一旁附和!什么叫做“包在我身上”?,别把我当成透明的好不好!
故意说漏嘴的洛巧巧对黄泰梓的反应非常满意,夹菜夹得愈发勤快。
风卷残云般将桌面上的美食菜肴一扫而空,黄泰梓打了一个响亮而羞涩的饱嗝。三大碗米饭下肚,他有种被青青爱妃穿着女王皮衣鞭挞的快感。
酒饱饭足,洛巧巧忙着收拾洗刷碗筷,她想让女儿陪黄泰梓聊天,可洛玲珑哪还敢和他单独相处,死活挤进厨房里面。
关上厨房门,洛玲珑压低声音,有些不悦:“妈,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黄泰梓虽然帮了我们,但你也不至于这么看好他吧?才相处没几个小时,还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呢!再说了,你女儿我才十八岁,高中都没毕业呢!你操心这些做什么?”
洛巧巧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妈看人不会错的!当初要不是错信了你外公外婆,我才不会和你死鬼老爸结婚。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妮子,机会是要自己抓住的,好男人遇到了就不要放过。你是高中生没错,但老妈我也没让你们现在就干嘛啊?不过是帮你把把关,留住这个男人而已,等你过几年毕了业,事情不就水到渠成了。”
“不可能,肯定还有什么原因!快点从实招来!”
“好吧。今天下午我收到银行的短信,牛利把咱们的钱全汇回来了。”
“十万全还了?”
“呃,嗯……准确来说,咳咳……还多给了五十万。”
“六十万?!”洛玲珑即是震惊又是愤怒,她肯定这件事情绝对和黄泰梓有关系,“妈!你怎么能这样!不是我们的钱不能要!你快还回去!”
洛巧巧苦笑道:“闺女啊,不是娘不想还。刚才我去买菜的时候见到牛利就想说把多出来的五十万还给他,可他当街就跪下来磕头求我一定要收下,不然他就一直磕头磕到我同意为止。我没办法,只好同意了。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看好外面那小子没?你以为简单一顿揍真的就能让混黑混了一辈子的老大怕到这种程度?你未来丈夫身上的秘密可多着呢!”
洛玲珑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把我给卖了啊!你怎么知道黄泰梓他品行如何?”
洛巧巧重重地在女儿脑袋上一个爆栗,生气道:“再乱说话我就揍你了啊!什么叫把你给卖了啊?我要真想把你卖了,早就卖给姓蒙的那个小王八蛋了!还等到现在?我也不跟你废话那么多,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泰梓他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吗?”
联想到黄泰梓身上那件陈旧到擦马桶盖都嫌脏的运动衫,洛玲珑打死也不相信有富二代能装逼装到这程度,要么天生智商有问题,要么后天脑袋被门挤。
洛巧巧从女儿的脸上读到了答案,不等后者回话就接着说道:“一个人有没钱不能判断品德如何,但是对钱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男人对女人好不好,不是看他给了多少,而是看他给的是他所拥有的多少!”
洛玲珑很想推翻母亲的歪理,但是却发现无从反驳,只好悻悻然小声咕哝:“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那六十万把你收买了。”
正当洛巧巧要发作时,厨房外响起一阵礼貌的敲门声。
打开门,黄泰梓一脸抱歉地说道:“伯母,玲珑,多谢你们的款待,我还得去找房子,所以要先走了。”
“找房子?”洛巧巧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亮光,“别啊!干嘛出去找?我们这里还有空房呢!你要是不介意就在这里住下,伯母天天给你弄好吃的!”
“不介意?那太好了!玲珑,快去打扫一下你隔壁房间,被子枕头什么的就在衣柜里面。泰梓你先去客厅坐,其它事情交给这妮子就好了。”
“哦,要么,你和玲珑睡一个房间,她房间大,床也大一些,舒服……”
“洛——巧——巧!”
“好吧,当我没说。你快去帮泰梓收拾去。”
“……”
“玲珑,我刚才有说话?我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是我妈病了,很严重。”
“那就好……哦,我是说,那太糟糕了。”
……
收拾好房间,洛玲珑立马落荒而逃。好不容易找回的一些主动权在她老娘的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下彻底破碎。
黄泰梓看着女孩有些狼狈的背影和那双让人浮想联翩的大长腿,不由咂咂嘴喃喃自语:“本道破去‘金身’之时,指日可待!”
总算在羊城这个地方安定下来,黄泰梓长舒了一口气。他在凡尘中的生活就要从这个地方正式起步。
将几件道袍整齐叠放入衣柜,他关上门在床上盘膝坐下,手里捧着古老的原本《道德经》开始默读吟唱。
术灵也随着吟唱周天循环,将他体内的杂质剔除出去,一股股充沛的能量横扫着疲惫。
不过小半个钟头,三天来的劳累便一扫而空,他的眼眸也散发着更清澈的明亮,隐隐中有金光灼跃。
当古卷翻到最后一面,他并没有停止默念,而是又从最后一个字往前倒念。
这时,象征着道门圣物的古卷竟然流转着一丝丝黑气。
黄泰梓身上平淡的道骨仙气倏尔隐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人极不舒服的阴寒杀气,他闪烁着金光的眼眸中也渐渐泛起血光和阴戾。
一直到古卷最后一个字念完,那股气息才渐渐消失,古卷也恢复正常。
“差不多了。”黄泰梓呼出一口灰白浊气,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要到他和牛利见面的时间。于是他简单和家中两母女说要去买些东西,便出门向约定的仓库走去。
还没走出楼梯拐角处,他的脚步便停了下来,对着灯光照射不到的死角处笑道:“没看见墙上写的字呢?禁止随地大小便。”
黑暗中,一个人影就凭空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瘦骨如柴的青年,凸起的颧骨,凹陷的眼眶,还有空洞的眼神……完全符合瘾君子的各种特征。
唯一不同的是,瘾君子给人的感觉是一捏就烂的软柿子,而面前这个青年却像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无论你是否有所准备,都能轻而易举地刺入你的心脏。
“你怎么发现我的?”青年咧嘴一笑,苍白病态的脸色配上过于雪白的牙齿看起来有点像欧洲的吸血鬼,让人毛骨悚然。
黄泰梓并没有答话,而是问道:“我们认识?”
“不不不,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知道你是谁。”青年摇摇头,好像很友好地伸出手,但是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傲慢。
“哦。”
黄泰梓应了一声,根本不打算鸟对方,转身继续下他的楼梯。
青年男子微微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狠戾,脸上却依然挂着让人不舒服的笑容:“太子殿下不急着走,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黄泰梓看着再次拦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也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你的意思是要把我留下来?”
“殿下说笑了,我可没那个胆量。”
话音刚落,楼道的灯光忽然闪了一下。
就在那黑暗的一瞬间,青年骤然出手。一道闪烁着银光的匕首划破漆黑的空气,狠辣地朝黄泰梓右胸刺去!
哪怕是在极致的黑暗中,都仿佛看到了青年狰狞如骷髅的笑容。
然而,“叮”的一声脆响,匕首的寒芒毫无征兆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暗杀了不知多少大人物的青年甚至感觉不到身边有任何的动静,手腕便传来一阵断裂的剧痛。
等灯光重新亮起时,他的匕首已经抵住了自己的咽喉!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咽一口唾沫,喉咙就会被无情地割开!
“如果你刚才刺的是我的要害,或者说最后的时候你没有收手,现在你就是一具尸体了,懂么?”
青年面色有些难看,但也只是一闪即逝,当他重新露出笑容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另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被齐腕砍断,飞喷的鲜血溅得楼道到处都是。
“我可不喜欢对手在我把他控制住的时候笑,那样我会觉得自尊心很受伤的。你最好给我一个足够恰当的理由,不然今天,你还是会变成一具尸体。”
黄泰梓的声调依然非常平淡,还带着一点点的懊恼,不过青年却再也笑不出来。顾不得断手处的剧痛,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前者。
黄泰梓打开纸条,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只写着一个手机号码。
他面无表情地默默记下这串数字,掌心中忽然极为隐秘地冒起一团火焰,瞬间将纸条烧成灰烬。速度之快,就连尽在他面前的青年都没有察觉。
做完这一切,他将匕首随手扔在地上,淡淡道:“不管你是谁,我不太喜欢这种出场方式。跑龙套的就是跑龙套的,别异想天开当主角,不安守本分,会死得更早。”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楼道。
等黄泰梓走远后,削瘦青年才颤抖着捡起地上的断肢,恨声道:“混蛋!”
只见他将断肢接在手腕处,服下一颗黑绿色的药丸,伤口处的肉芽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不一会儿,完全被切断的手掌又重新接上,只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最后清理完现场的血迹,他才踉踉跄跄朝屋外一条暗巷走去,虽然修复了断肢,但是流出来的血可没办法收回。
在巷子的尽头,停着一辆黑色的本田轿车,车型和款式并不高调,只是非常大众的普通款。车窗上贴了黑色的窗膜,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青年上了车,除了牛高马大的中年司机外,后排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长得非常漂亮,脸庞的轮廓仿佛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一笔勾勒而成,毫无瑕疵。黑头发黄皮肤,却有着高高的鼻梁和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标准的混血美人儿。
一身惹火的紧身衣包裹着丰满而不累赘的胸脯,不盈一握的腰肢不用手去试探就能判断弹性非凡,韧性十足,绝对是床上尤物。
可就是这样一个性感可口的小野猫,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冰冷气息。这种气息并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女王气场,而是真正让人感觉来自灵魂的畏惧与忌惮,哪怕她长得再漂亮,身材再妖娆,也没有人敢去染指。
“交给他了吗?”女人的声音和她的气质一样,空洞而冰冷,仿佛是没有感情的机械木偶。
青年非常忌惮这个全身带刺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嗯,给他了。”
女人瞥了一眼青年手腕上的白痕,淡淡道:“你对他动手了?”
青年闻言顿时吓得一声冷汗,颤颤巍巍道:“青鸾王,我、我就是想试试他的身手,看看太后如此重视的人有多厉害,绝对没想过要伤他半根寒毛!”
女人没有说话,停止不动的轿车内静得诡异。坐在驾驶室上的司机就像是变色龙一样融入了环境之中,毫无存在感。青年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就连空调吹出的冷气,都似乎被女人的气息冻结
过了许久,她才幽幽叹息一声:“活得好好的,就别找死,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青年的心猛然一抖,正要说些什么,眼瞳却蓦地缩成一点,几道殷红的血液从他的口鼻耳处簌簌流出,绷直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松弛下去,没了呼吸。
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青年一眼,直到后者完全死去,她才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尸体上。
滋、滋——
青年的尸体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在那些恐怖的粉末作用下迅速腐蚀消融,顷刻间便化作一滩血水。到最后,甚至连血水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这个世上从来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再也找不到半分痕迹。
“走吧。”
女人透过窗户,最后看了一眼黄泰梓暂住的三层小民房,嘴角勾起一抹美艳动人的笑容,宛若兰开。
“殿下,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