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春节这六天法定假日外,他们照常到学校补课,照常黄昏时分才回家,照常有堆积如山的作业。
各科的补习材料和各种模拟试卷纷纷发下来了,每个学生的书包都沉重得背不动,这份功课更沉重得使他们无法透气。
新的一学期又开始了,换言之,再过两个多月,他们就该跨出中学的门槛,再过四个多月,他们就该参加可怕的高考了。
学生们普遍消瘦下去,苍白的脸色和睡眠不足的眼睛充分说明了他们的生活。
可是,老师们不会因为他们无法负荷而放松他们,家长们也不会因为他们苍白消瘦而放松他们,他们自己更不会放松自己。
这是冲刺阶段,放松一点就是前功尽弃,就会被无情地甩在后面。
竞争,就是这么残酷。
北方的春天来得迟缓,但毕竟还是来了。
清明过后,小草开始破土而出,刚看出一点鹅黄的嫩芽,转眼间就是满眼茸茸的新绿了。
几阵蒙蒙细雨后,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梨花,嫩黄的迎春花,转眼间呼啦啦地绽放了一大片。
校园内外,立刻水彩般的染上了一片明艳。
然后,白杨树吐出嫩绿的新芽,金丝柳摆动轻柔的长裙,合欢树摇曳着孔雀般柔软的枝条,都来加入春天的队伍。
还有那斑斓的蝴蝶花,愣呵呵的仙客来,羞答答的含羞草,以及那虽然开放不出灿烂的花朵,却也要凭着旺盛的生命力与百花争一番春色的“死不了”,也都第次开放。
春天,是属于所有生命的!
可是,在沉重功课下挣扎着的毕业生们,却不属于这个春天。
毕业考,风一般的过去了。
五月,他们填报了自己的志愿。
学生们和家长们慎重地推敲又推敲,考虑又考虑,征求又征求,然后像交付自己命运一般,交付了这张志愿表。
梦笛的志愿表却简单得出奇,她只填报了一个志愿——北大中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