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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灵泉液

藏灵镇外,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射到地面上,形成一片波光粼粼的景象,微风吹过森林,发出一阵簌簌的响声,时不时树梢传来虫鸟鸣叫声,颇有些惬意怡人。

密林之中的一块空地上,杂草几乎被踏平,新抽的嫩芽还没来得及生长,便被扼杀。

此刻空地上有一少年,他双眼微闭,双手置于腰腹处,盘腿坐于草地上,完全沉浸于修炼中,周围不管有何风吹草动,他都如若不闻,似乎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少年正是凌萧,最近的几年时间,森林中的这个小小的空地,便是他个人的修炼场,他几乎每天都会到此地修炼几个时辰,风雨无阻。

一个时辰过后,凌萧缓缓睁开双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看着远处,脸上满是失望之色。这几年时间里,他都在修炼引灵诀,引灵诀是张家的入门级功法,它的作用便是可以帮助凡人开灵觉,一般人哪怕资质再差,修炼一年左右,便已开了灵觉,而凌萧数年时间还不见开灵觉的迹象,由此可见,他的修炼资质何等的低。

“难道我的资质真有这么差?”凌萧望着天空,失望地摇了摇头,斑斑点点阳光落到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良久之后,凌萧从地上站起,拍掉身上的草屑,捏紧了拳头望着远处,面带坚毅之色,“我一定可以开灵觉!”他自问资质不如其他人,只是他有的是时间,也有毅力坚持,他不信一直修炼下去,他的灵觉会始终不开。

就在凌萧走后,空地旁边的山石之侧,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人,从那里走了出来,正是凌萧的父亲凌昊,从凌萧开始修炼之时,他就已经来到这里,站在山石之侧,默默地看着凌萧修炼,凌昊看着凌萧的背影,神色间显有些落寞。

站立良久之后,凌昊忽而摇了摇头,拿起身上带的酒壶,仰天长长地喝了一口,酒从他的下巴,顺着他的脖颈,流进胸膛之中,他丝毫不在意。

“没用的废物……”凌昊自嘲似地仰天笑了笑,不只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凌萧,他又喝了一口酒,便跌得撞撞地离开了,一边走嘴里不断地喃喃,“废物……哈哈……废物……”

凌萧一回到自家院子,便看见屋旁老树下,父亲凌昊背靠老树,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壶酒,喝得酩酊大醉,嘴里不知在说着什么,似乎没有看见凌萧回来,也没有打招呼。

凌萧也懒得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进了自家的屋门。

午饭时,一家三口坐在桌边,桌上菜不多,三菜一汤,其中两个青菜,一个荤菜,几乎这十几年时间,都一层不变。

凌昊坐在凌萧对面,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不时打量着他,凌萧却只顾吃自己的,不时张兰夹菜给凌萧,凌萧也只是淡淡嗯一声,显然还在赌气。

凌萧扒了几口饭,便急匆匆离开了,张兰和凌昊对视了一眼,凌昊一脸失望和无奈,十几岁的少年,正处在青春的叛逆期,这时父母的权威正在渐渐从他心中淡去,摩擦自然容易产生。

“兰儿,你说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突然凌昊向张兰问道,眼神中带着后悔之色。

张兰柳眉微皱,放下手中的碗筷,坐到凌昊的身边,用手将凌昊的微白的鬓发拨到一边,深情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凌昊摇头,看了看天,“萧儿一直都过得不开心,你也看到了,我在想入赘张家,或许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若时当年咱们选择在外面生活,一家三口无忧无虑,岂不是比现在更好。”

张兰淡淡一笑,抚着丈夫略显得憔悴的面庞,“萧儿只是现在不懂事罢了,以后长大了,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再说了,进不进入张家,也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

凌昊摇头苦笑,“你不明白,萧儿对修炼的痴迷程度,远超你我的想象,只是几年时间过去了,却还连灵觉都没有开,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一点忙都帮不上他,真是愧为其父啊。”

“这也怪不得你,萧儿的的血脉……你我都知道,本就不是修炼简单的引灵诀,就可以开启灵觉的。”张兰摇摇头道。

“想起来还是我这个父亲最对不起他,为什么要让他生在凌家。”凌昊喝了一口酒,苦笑道。

张兰捂住凌昊的嘴,“说这些话干什么,我可没有后悔嫁给你。”说完依偎在凌昊的肩膀上,微闭上眼睛,脸上洋溢着幸福感。

凌昊手抚着张兰的头发,“兰儿,我想帮萧儿开灵觉。”

张兰闻言面色震惊,“你……你……难道忘了……那个……约定……”

凌昊微微一笑,“我只是想从张家拿一些灵泉液,萧儿修炼引灵诀也有些时日了,应该已经触碰到突破的壁障了,或许灵泉液可以帮助萧儿打开灵觉。”

“之前不是已经试过了吗?更何况要让张家的一帮抠门儿的老家伙给萧儿灵泉液,这也不大可能啊。”张兰皱着眉道,她所说的是事实,凭凌萧的资质,要张家给他支出灵泉液,有些天方夜谭了,况且他们在张家的地位本就不高,要得到灵泉液,须得通过长老会的批准,长老会之人皆是张家亲族中地位极高者,自然看不起凌萧一家,又怎么会给其灵泉液?

凌昊却淡淡一笑,“我自有办法。”话语间带着一股自信。

张兰看着丈夫,微微点头,她信任凌昊,既然凌昊说可以,便是可以,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依偎在一起很久,方才分开……

张家大厅。

主座上是一个身材高大雄伟的中年人,剑眉直插入鬓,厚唇高鼻梁,一双眼睛显得深沉而又难以捉摸,此人正是张家家主张天雄。还有一人,坐于正门对应的右侧座上,手里拿着一壶酒,正是凌萧的父亲凌昊。

张天雄冷冷地打量着凌昊,他对这个入赘的妹夫,除了厌恶,还是厌恶,他难以理解的是,当年自己美貌倾城的妹妹,怎么会看上这个邋遢的废物酒鬼,而且这些年竟然还对他不离不弃。在张天雄的记忆中,以前凌昊从未主动找上他过,今天却不知道这个酒鬼发了什么疯,竟主动要求见他,他本不欲见,只是碍于情面,只得勉强一见。

张天雄眼睛微眯,端了一杯茶嘬了一口,斜睨着凌昊,冷冷道:“你有何事?”语气显得高高在上,丝毫没有把凌昊当作他的妹夫,当然,他作为一家之主,也不需要对凌昊客气。

凌昊坐在座上,面上看不到一丝表情,显得风轻云淡,一边喝着酒,一边道:“我来是想为凌萧讨些灵泉液。”他想了许久,凌萧修炼处在一个瓶颈上,他这个做父亲的,若是给不了丝毫帮助,那就愧为一个父亲的角色了。

张天雄不禁一阵诧异,不屑地打量着凌昊,心里冷笑,“就你家的废物,还想要灵泉液,就算我答应,长老会也不会通过!”他嘴上却道:“妹夫,不是我不给你灵泉液,而是凌萧,确实不是修炼之才,以他的资质,就算给了他灵泉液,也没有半点作用,更何况族中灵泉液本就有限,应该把灵泉液交给真正需要它的人。”

凌昊沉默不言,张天雄所说的乃是事实,将宝贵的灵泉液交给一个没有丝毫突破希望的人,长老会怎会答应,他看了看张天雄,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石头,递到张天雄的面前,只见石头只有大概巴掌大小,表面泛着黑色的光芒,石头中似乎流动着乌黑色液体。

张天雄惊讶地看着这块石头,带着震惊问道“这是……黑血晶!你从哪里得到的?”

凌昊神色淡定,喝了一口酒,道:“我是从一个游方道士手中得到的,至于它的来历,我也不知道。”

张天雄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黑血晶极为稀有,对于修士突破元武境,有极大的助益!张天雄的修为卡在元武境顶峰已经许多年了,却迟迟突破不了,如今有了黑血晶,他突破元武境的几率,又多了几分。他此刻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寻找多年的黑血晶,竟然会在凌昊这个废人手中!

张天雄将黑血晶小心地揣进怀里,朝凌昊呵呵一笑,语气忽而变得温和,“妹夫,这黑血晶真是太宝贵了,你之前说的给凌萧灵泉液的事,绝对没问题!”说着将仆人叫到跟前,吩咐拿来一瓶灵泉液,给了凌昊,“我这个做舅舅的,还没有给过凌萧什么东西,这瓶灵泉液,权当作是我给他的礼物,至于长老会那边,我自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凌昊接过灵泉液,谢过了张天雄,便离开了大厅,走出大厅时,皱起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

张府极大,此刻某一院落中。

一中年人立于院中,他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剑眉直刺入鬓,身材魁梧高大,宽肩阔背,一双大手,负于身后。

站立良久,背后忽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只见一黑袍人,走上前来,向中年人一拜。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中年人并不转身,便问道。

黑袍人眸子漆黑,放出一丝寒光,“这也只是一个传言,年代毕竟太久了,要查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他顿了顿,又道:“属下派人遍阅群书,又向镇中的老者打听,方才得到些蛛丝马迹。”

中年人闻言虎躯一震,转过身来,眸子中闪动着尖锐的光芒,“蛛丝马迹?”

黑袍人微微躬身,道:“传说千年之前,一位大人物手执一把古剑,横扫整个天元大陆,一时之间,血流成河,无人不闻之胆丧,只是那位大人物,近乎如日中天之时,不知为何,竟于一夕之间,影踪全无。有传言说,那位大人物,遇到了极为强悍的对手,两人的战斗,惊天动地,鬼神号泣,最终两败俱伤,尽皆陨落,而大人物手中的古剑,也从此不知所踪。”说完黑袍人一声慨叹,似在惋惜一代英豪的陨落。

中年人眉头皱着,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才道:“那把古剑,便是传说中的无生剑!”

黑袍人点点头,“‘无生剑出风云变,剑斩无生惊破天’,这句诗便是说的那把无生剑,可见其威力之大,足以撼动天地,使风云变色,传言那位大人物陨落之后,这把无生剑藏于天元大陆之上,一处聚灵之所,涵养无声剑魂,至于详细之所,却是无从得知。”

中年人喃喃:“聚灵之所……聚灵之所……”忽而神色惊变,脸上震惊异常,“聚灵之所,莫不是藏灵镇!”

黑袍人摇摇头,“也不一定,藏灵镇虽有‘藏灵’二字,却也不一定是聚灵之地,所谓聚灵,可解为‘鬼灵’,可解为‘生灵’,亦可解为‘灵气’,所以是不是藏灵镇,也不一定。”

中年人不语,目光冷冷地看着前方,“究竟是不是,调查过后,便即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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