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记得这声音,转过身,黑夜中,昨夜那驱人宫的凶手此时说不出的诡异,他的胸口已经愈合,但是还残留着黑红色的痕迹。三人惊惧之时,身边地上爬出了三具尸体,和今天对上的人一样的架势,但是此人功力不是今天那弟子能比的。
“多管闲事的下场。”
“这世上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邪魔歪道说话了。”既然跑不了,就只能打了,三人也不犹豫,摆好架势就上。
有了经验,三人的招式全往敌人胸口的命门招呼。空心虽然不知道对方如何控制那留在尸体内的真气,但是凭借三人的能力,对付三具尸体还是不成问题的,行招打斗间,他暗自留心一直站着不动手的主凶。眼见自己操控的三具尸体不敌,那人终忍不住出手。只见他信步一跃,就到了三人面前,空心早已留心,也不客气。一拳直轰对面胸口,那人用手拨开,反手就要扣住空心。空心也不是寻常之辈,反手一转,那手如同泥鳅般滑不溜秋,脱了对方的手。那人见抓不住空心,双手齐上,一双手如鹰爪般,划出的劲风刮得空心面疼不已。空心拳脚与对方相交,每次都被对方强大的劲力震得手脚发麻。那边两位师弟被尸体缠住脱不开身,自己对上此人也是胜算全无,再耗下去三人估计都会杀死,搞不好还会弄成和那三副尸体一样。想到此处,空心也不再犹豫,祭出了自己一直别在腰间的法器。三人都有自己的武器,两位师弟的都是防身的匕首,而自己的却是一根半米来长的红黑短棍,有点像缩小版的水火棍。抖开裹住棍子的布,空心脱开距离,拿着棍子重新摆开了架势。
“你们根本不是和尚。”来人也不是傻子,从没见过这等和尚,见事就跑,跑不了上来就拼命。
“哼,降妖伏魔的和尚。”空心拿着的短棍尚且不及他手臂半边粗,看起来说不上的滑稽。
“来。”来人也不含糊,一双鹰爪遍绕黑气,就要上去将空心“掏心挖肺”。空心也不惧,也不再攻击对方胸口,耍起短棍往对方双手招呼。此具尸体除了命门,其他地方已被来人炼得金铁不进,刀枪不入。空心此举正和他意,双手一换就抓起了空心的短棍。这一抓之下,竟想起一阵雷鸣之声,来人只觉脑中轰轰作响,大惊之下连忙松手后撤。
“这,是空明先生的行雷棍。”来人声音显得有些不可思议,“退了吧。”随之一声,与秦云两人缠斗的尸体便遁入土中消失不见了。
“鄙人驱人宫言平江,不知三位与空明先生是何关系?”言平江声音一转刚刚的阴冷,变得十分恭敬。
“是我们师兄。”空心似乎不想多说,松了口气,捡起扔在地上的破布,细细裹起行雷棍。
“原来是不二大师的高徒,平江不知,得罪勿怪。”
“走吧。”空心收起棍子,拍了拍肚皮,招呼两位满头疑惑的师弟就走,言平江也不拦三人,恭恭敬敬地目送着三人离去。
待到看不到言平江,秦云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个师兄。”
“空明师兄,师父的第一个弟子,不过师父不认他了。”
“怎么回事?”
“大师兄生前最喜欢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师父不喜欢他,就不认他了。”
“死了?那,那言平江怎么会?”秦云有些惊讶。
“谁知道呢?总之他放过我们最好,行走天下,有能用的关系就用,管他呢。”空心是个实用主义者,套着空明师弟的名头能免掉麻烦就用,管不二老和尚认不认。
若不是万森林横亘在天机三城和悲风城之间,成了不得不行的通道,常人怕早已忘记了妖族的存在。但在四门宗府之中,所有人都明白妖族一直在觊觎着他们曾经的土地,他们始终坚信,他们才是九境的主人,无论多少年过去。
参天的树木遮蔽了阳光,外面猛烈无比的阳光在这只投下了斑驳的光影。往来穿梭的人影,带给了这个人类禁地往日不曾有的生气。接下来一个月,这些人都要在这森林里度过,提防着妖族。
自遇到言平江,空心就像有心事一般,一路不言不语。三四天了,三人在万森林里再也没遇到任何事情,倒是结识了不少门派的弟子。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三人照常赶路,只见前面传来争吵声,这些事每天都在发生,去百英会的什么门派的人都有,在路上结怨或者遇到仇人都是很正常的事。
“和尚,你们不礼佛不念经,吃肉喝酒,是哪个寺庙的。”刚想去看看别人的热闹,瞬间自己被人围起来当作热闹了。
世上之所以从不缺麻烦,只因总有专有找人麻烦的人。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空心说起佛门公案中的名句打起马虎眼。
“行仁行义城藏剑门,何冲云。”何冲云甩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其他人见没闹起事情也就散了。
待到何冲云走远,秦云骂了一句:“有病。”
空心倒不以为意,说道:“每个人总有自己讨厌的东西,当你获得力量后既然会产生毁灭它的想法。”
“看样子我们很令人讨厌。”秦四摸着脑袋自嘲,自从成了光头,他就养成摸头的习惯,空心总是笑他如同刚入庙的小沙弥。
“四儿,阿云?”声音有些沙哑,显得不确定。
秦四秦云两人听到后随即回头,一脸大惊的神色使得空心十分紧张。看着两位师弟转过身死死盯着,两位穿着粗麻布衫的汉子,空心一脸的莫名其妙。
“王叔陈叔?”秦四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快要掉下来。
“真的是你们,四儿。”两位大汉已经泣不成声,“我以为你们也……”
“王叔陈叔。”秦云秦四冲上去抱着两人大哭,两人本以为石墩村只剩下两人,如今在这碰到村里的长辈,这些年来忍着的泪水一涌而出,直哭得稀里哗啦。
“得了,得了,四儿。”看着走过的人异样的目光,王叔拍拍秦四的肩膀。
“嗯。”秦四松了手,啜着鼻子,泪水仍旧一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