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问题!”
不等周略宣布比赛开始,归贤仁急忙说道:“他们根本不在乎输赢,只想用阴险的暗器来恶心我们,让整个比赛变成闹剧,这简直是对选拔赛的亵渎,我要求取消昊安队的资格!”
苟泰阿义正辞严地反驳道:“我们同样渴望胜利,并且也有必胜的信心,何况这么多年来,选拔赛的规则从没变过,你却因为害怕会输而妄图更改规则,难道不是更大的亵渎吗?”
周略点头表示认同,“规则确实没有相关内容,或许其中有所欠缺,你大可向长老会提出异议,但不能因为这个理由中止比赛。”
“龟儿子就乖乖闭嘴吧,要是不敢比就认输,别浪费大家的时间!”昊安笑骂声适时传来,不少观众都纷纷附和。
归贤仁哪里还敢吱声,向长老会提出异议?且不说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会不会理他,为了这点小事就打扰他们,还想不想在苍玄门混了!
选拔赛的规则由林丕克亲自制定,无疑是十分详尽的,可惜谁也不可能想到,有人故意浪费价值不菲的暗器,却只是为了输掉比赛。
毛九冥之所以制定出这不符常理的计划,也实属被逼无奈。
吕剑队有两后期一中期的配置,无论在哪个战力排行榜上都处于中流水准,正面作战绝不是对手,而比赛采取的是五局三胜制,意味着必须从这三人中赢下一局,才能有取胜的希望。
至于计划的关键,其实就是制造假象,让对手不敢贸然进攻,而我方则可放手一搏,彼消此长之下,也就有了逆转胜负的可能。
两人同时握剑在手,但没有急于交战,归贤仁只是横剑当胸采取守势,苟泰阿则自顾舞起了剑。
场面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只见苟泰阿旁若无人地演练着剑术,动作缓慢却吃力,仿佛每个动作都会消耗极大气力,离得近的人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汗水。
周略立刻察觉这些动作暗蕴内劲,猜出是某种激发体能的高明法门,颇感兴趣地观察起来。
归贤仁也隐隐发现情况有异,但因忌惮所谓的暗器,几度犹豫,仍是没有发起进攻。
许多观众已经开始厌烦,他们是来看比赛,不是看一个男人耍剑的,纷纷催促喝骂,要不是禁止扔东西,恐怕擂台早就被愤怒的人群给填满了。
直到周略都觉得场面太过尴尬,准备说点什么时,苟泰阿终于结束动作,浑身大汗淋漓,外露的肌肤更是一片火红,似乎比高烧还严重数倍,却又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抱歉,这是我第一次施展完整的翼虎剑术,让你久等了。”
归贤仁露出不屑的冷笑,“少来这套,有本事就别用暗器,堂堂正正跟我打一场。”
“正合我意!”苟泰阿说着发起了冲锋。
霎时间,包括周略在内,所有人的表情都充满了惊异。
苟泰阿的动作并没有特异之处,但速度快得令人不敢置信,即使是同等境界中精于灵巧的武道弟子,恐怕都难以做到吧?
归贤仁更是满脸骇异,以区区中期修为,爆发出远超自己的速度,这简直超乎想象!
不及多想,苟泰阿的剑锋已经刺来,只好强压下内心的恐惧,雄浑的法力顷刻运转周身,激发出强劲的力量,凭借深厚的功底撩剑格挡。
然而苟泰阿的第一击只是虚招,倏地斜步跨出,绕到归贤仁侧后方,法剑以刁钻的角度再次刺出。
归贤仁经验丰富,对此早有预料,但由于速度有所不及,失去了反击的机会,只能回剑格挡。
预料中的两剑交击并没有出现,因为第二击也是佯攻!
苟泰阿再跨半步,已经位于归贤仁身后,同时拧腰旋身,一剑横斩。
归贤仁即使看不到苟泰阿,也能猜到他的动作,可惜抵挡和闪避都已经来不及了。
但他还有绝招。
“凝甲盾!”
归贤仁心中怒吼着,丹田法力沿各大经络喷涌而出,又聚在体外形成一片片小盾,彼此连结组合,顷刻变成覆盖体表的法力盔甲。
“好!”
吕剑不禁大声喝彩,归贤仁既然使出了他引以为傲的防御法术,就已经处于不败之地。
周略也暗暗点头,凝甲盾的防御力极高,发动的时机更是绝佳,苟泰阿的攻击非但难以得逞,反而会受到强力反震,即使不至于受伤,动作也势必大受影响,归贤仁只要抓住反攻的机会,极可能一举取胜。
与此同时,苟泰阿的剑已经斩到。
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剑鸣,归贤仁体表的凝甲盾完好无损,而本人已经远远抛飞,趴着摔到了场外。
这怎么可能?
全场所有的观众,甚至包括周略在内,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以区区脱胎六层的修为,竟然一剑就把防御法术在身的对手生生拍飞,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道!
而苟泰阿也浑身瘫软地倒在台上,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了。
“原来如此。”
周略立刻明白了,苟泰阿口中的翼虎剑术,并非单纯速度的提升,而是使体能全面增幅,从而获得如虎添翼的战力。
这种剑术他实在闻所未闻,反而更像是武道的武技,但即使是武技,恐怕也没有这么厉害的吧?
想到这里,周略对昊安队接下来的表现充满期待,立即宣布结果:“归贤仁出局,昊安队胜。”
“啊哈,我说随便用出一剑就足够把这龟儿子打发了吧?就算有了龟壳他都挡不住!”昊安立刻耀武扬威起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昊安之前说的根本就是剑术,根本没有提及暗器,却故意让人误会,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一时间欢声雷动,接连两局对战的抢眼表现,让观众们对昊安队的看法大为改观。
吕剑的脸色铁青得可怕,他终于明白了昊安的真正目的,但这关键的一局已经输了,就算斐涯能赢,剩下两个凑数的草包,恐怕很难是他们的对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昊安队。
吕剑看也不看灰头土脸的归贤仁,对斐涯叮嘱道:“这局绝不能输,否则别想要我答应你的好处。”
“师兄放心,我一定不给他们半点机会!”
斐涯战意昂扬,既然知道对方没有暗器,以他脱胎六层的修为和一手高妙的家传剑术,还有何可惧?
侯瑁忽然拍了拍牛笃孜的肩头,“犊子,这局就你上吧。”
“为什么,按顺序不是该你了吗?”牛笃孜大感奇怪。
侯瑁瞥了眼已经站上擂台的斐涯,低声说道:“那你的对手可就是易武海,好不容易有上台的机会,欺负这种软蛋又有什么意思,而且你不是总说要试试自己的实力吗?反正这局输赢都无所谓,斐涯的实力正适合练手,所以我才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你的!”
“说得那么好听,我看是你怕输了丢人吧?”牛笃孜扭头一哼,他只是性子憨,但可不是傻子。
“你爱上不上,反正我直接认输!”侯瑁那点小心思被轻易揭破,顿时恼羞成怒。
虽然他近来修为大进,已经是脱胎五层圆满,但对战声名在外的斐涯还是没有把握,况且对方气势正盛,就这么上去,岂不是自找苦吃?
牛笃孜对于侯瑁的劝说并非不动心,苟泰阿的表现也让他十分手痒,于是先侯瑁一步跨上了擂台,“上就上,有什么好怕的!”
第三局比赛,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斐涯二话不说,凭借灵活的身手缠着牛笃孜猛攻,牛笃孜只能举着两把板斧艰难抵挡,时而因防守不及被剑锋所伤。
若是平常,斐涯一定会故意放慢速度或者露出破绽,让敌人以为有机可乘,然后再以剑术还击,往往能得到不小的实惠,还会博得观众们的阵阵叫好,但由于己方形势不利,急需用一场胜利稳定局势,斐涯只想尽快解决战斗,围绕着牛笃孜不停地游走攻击,没有丝毫松懈。
观众无不欢呼鼓劲,这才是比赛该有的情形!
牛笃孜所修的功法有着刚猛雄厚的特性,虽然不久前才晋入脱胎五层,单论法力却比斐涯还略胜一筹,但毕竟不是像苟泰阿那样自带强力剑术,在作战方面本就占不到多少优势,又对上最擅长灵巧快攻的斐涯,空有一身蛮力也没法施展,才会深陷困境。
完全是一边倒的战局。
短短片刻间,他已经遍体鳞伤,身上的衣袍更是破烂不堪,连地面都被鲜血染红,情状惨烈之极。
但他仍在奋力抵抗,甚至不断寻找反击的机会,尽管一次又一次受伤,依然笔直挺立,怒吼连连,丝毫没有认输的意思。
这根本就是毫无胜算的战斗,为什么还要苦苦坚持?因为他根本没打算输!
斐涯忽然退开数步以平复气息,由于全力施为的消耗极大,丹田法力有了不支的迹象,难以长时间维持。
但是为了胜利,他绝不能给牛笃孜任何机会,
那么,只能痛下辣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