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苟泰阿才明白一切都在“高人”的计划之中,每场正赛之后,胜利的队伍有七天时间修整,足够他们取得不小的进步,当然也就有望获胜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去修炼!”
昊安一招手,五人悄然离场,现在还不是了解对手的时候,谁输谁赢对他们都毫无作用。
三人只需闷头修炼,而昊安还得考虑第五名队员的人选,按照毛九冥的吩咐,必须从落败的队伍中选定一名后期高手进行招揽,可惜他对那些家伙没一个瞧得上眼,找谁都不满意。
接连几天过去,昊安还是没能拿定主意,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了散心,决定顺便去看看得自杜大千的田产。
外门的田地集中于灵气较浓郁的一处沃野,昊安找到自己的田,发现只剩下被收割的残渣,想必杜大千在赌输的当晚就连夜偷走了。
“他奶奶的,早知道这家伙会恩将仇报,真该把那宅子也收回来!”
昊安正骂骂咧咧,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低泣声,循声望去,看见了那熟悉的角落,“原来是小龙女,这爱哭鬼又怎么了?”
龙霄是外门最小的小师妹,据说是三年前某位长老亲自领进来的孤儿,天资好到差点就能直升内门,结果到现在还是脱胎三层,天天只知在田里耕作,从不与外人往来,所以成了昊安唯一能欺负的对象。
或许是特别用心的缘故,龙霄种出的玄谷总是又高又密,产量比别人多出不少,昊安甚至觉得连味道都特别好吃,才会常来“光顾”。
然而,如今的龙霄田里只剩下东倒西歪的秸秆,所有玄谷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昊安急忙冲了进去,发现龙霄蹲在地上嘤嘤哭泣,但并没有受伤的迹象,“这是怎么回事?”
龙霄听到是昊安,立刻背过身去,不敢用红肿的双眼看他。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报仇!”昊安完全有说这话的底气,而且龙霄从不招谁惹谁,肯定有人无端生事。
“是……是我不小心弄的,你别问了。”龙霄的语气吞吞吐吐,明显没说实话。
昊安最了解龙霄软弱的性子,干脆将她一把拉起,“你还不知道最近的事吧?只要有我叔叔在,不管对方是谁,都会给你讨个公道!”
龙霄这才发现昊安身后的昊小棣,那伟岸非凡的外表令她呆了片刻,才惊觉失礼,连忙红着脸挣开了。
在昊安的解释和劝说下,龙霄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开口:“其实,其实也不算什么,几天前,吕剑带着几人来找我,想让我加入他们的参赛队伍,我不肯,有人一生气就毁了玄谷,还说如果我不答应就不会放过我……”
“原来是那头贱驴!”昊安顿时火冒三丈,“这家伙出了名的欺善怕恶,以前没少打过我,前天还被我狠狠踢了屁股。走,咱俩再去揍他一顿!”
龙霄仍是一个劲地闪躲,怯生生说道:“不管怎样,打架总是不好的,而且我又没生气,只要他别来找我就行。”
这个问题其实令她备受困扰,不然也不会蹲着哭泣了,当然希望昊安能解决问题,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
“不愿意去也行,你啥也别管,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昊安怎么也拽不动她,只好作罢。
龙霄乖乖点头,还是不敢多看他一眼。
“对了,反正你要重新播种,我这些田也都租给你,就当是以前借玄谷的补偿吧。”
昊安将田契硬塞给了龙霄,临走前又半开玩笑地说道:“总之你记住,以前只有我欺负你,以后也只有我能欺负你!”
龙霄保持着双手捧心的姿势,目送着昊安的背影渐行渐远,竟久久没有挪开视线。
其实,昊安每次来偷玄谷,她都是知道的。
她独自在这里生活,可不是因为孤僻,而是从小浪迹荒野养成的胆怯性格,不敢主动接触生人,而昊安的出现,让她从最初的害怕,到渐渐习惯,甚至隐隐期待,反而成为了最熟悉的师兄。
因此,当她彷徨无助时,昊安主动包揽一切的高大姿态,无疑令她倍感信任和依赖,或许还会生出别样的情愫。
以昊安现在的“出众”地位,随便找几个路人一问,就知晓了吕剑的下落,赶到目的地,恰见吕剑与队友们谈笑正欢,悄悄冲上前,飞起一脚正中屁股。
吕剑毕竟有着脱胎八层的修为,虽然猝不及防中了招,但只是身子微晃就挺住了。
昊安大感惊讶,之前踢的那几脚让吕剑边喊疼边左跌右倒,这次卯足全力,为什么反而震得自己脚疼?
吕剑见到昊小棣,不慌不忙地拱手行了晚辈礼,然后脸色一沉,质问昊安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因为你该打!”
昊安仍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全没发现吕剑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连其他几位的眼神也大不一样,边窃窃私语边露出怪异的表情。
“那么,要是你拿不出正当的理由,就别怪我以牙还牙。”吕剑目光森然,缓缓握紧拳头,发出一连串令人心惊的爆响。
“他奶奶的,爷踢你这贱驴的屁股还需要理由?我倒想听听你欺负小龙女用的什么理由!”昊安这种场面可是见得多了,何况还有昊小棣在,
吕剑脸色微变,知道他是打抱不平来了。
“怪只怪那死丫头不识抬举!”斐涯带着三分怒气说道,“吕师兄带着大礼亲自登门,小娘们儿非但不领情,还躲在田里连个正脸都不肯露,简直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吕师兄脾气好,我的脾气可不好,立马把她的田给趟平了!”
“原来是你个死肥鸭干的好事!”昊安冲上前就要狠揍这个大胖子,却被吕剑一把拽住,“放手,我先收拾了他,再找你这贱驴算账!”
吕剑手腕一震,将昊安逼退好几步,冷哼回道:“你想主持公道,大可带她来对质,不问青红皂白的打人,真当我好欺负了?”
昊安气得差点就叫昊小棣出手,但一想到毛九冥的叮嘱,只能强行忍住。
“与其管这种闲事,你不如先管管自己吧!”斐涯临走前说道。
“管管自己?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昊安立刻追了上去。
落在最后的归贤仁嗤的一笑,“蠢耗子,还记得我们队是几号吗?”
昊安被问得一愣,反唇相讥道:“大人说话哪有你个龟儿子插嘴的份,难道记住这个有什么好处不成?”
归贤仁怒极反笑,“真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我们就是七号,下次比赛,你们都等着受苦吧!”
胜者组的抽签仅有一次,之后每次比赛都是首位与末位对战,因此首局获胜的七号队伍就是昊安队的下个对手。
“那正好,到时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贱驴!”昊安可不在乎对手有多强,至少气势上绝不能输。
至于怎么才能办到?那就是毛九冥的问题了。
好不容易帮个忙,却搞成这个结果,令昊安很是郁闷,忽然想到自己还肩负着找队友的重任,灵机一动,悄悄对昊小棣吩咐了几句。
龙霄正忙着平整田地准备播种,还没察觉身后的动静,身子一轻,就被人抱在了怀里。下意识地挥手向上打去,却碰到一张坚毅如铁的脸,才发现是昊安的叔叔。
“是你……你要带我去哪?”
这片刻之间,龙霄已经被昊小棣抱着离开了田野,心中大急,她可没怎么出过远门。
“是昊哥哥出事了吗?都怪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龙霄想到这点,立刻自责起来,认为都是因为自己才生出的祸端。
昊小棣始终板着脸一言不发,令龙霄误以为事情比她猜的还要严重,吓得心脏扑通狂跳,再不敢继续往下想,闭着眼祈祷起来。
却不知,昊小棣早就停下了。
昊安刚进院子就见到了昊小棣,抱在怀里的少女却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口中犹自念念有词,仔细听来,尽是保佑昊哥哥平安无事之类的话,不禁笑出了声。
“抱歉,没想到会把你吓成这样,其实我……”
龙霄终于弄清昊安将她“请来”的原因,怯怯说道:“我不是有意不肯,但我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怎么能比赛呢?”
“所以你其实是想参赛的,对吗?”昊安避重就轻地问道。
“可是……”龙霄当然不愿意比赛,但她常年独处,缺乏与人对话的经验,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
昊安直接从怀里拿出苟泰阿三人挑剩下的纸页,“你不就是修为一直没长进嘛,不用说,肯定是功法的问题,只要你愿意加入,我就能供你修炼,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龙霄对于自己的修炼状况困扰已久,下意识看向纸上的文字,立刻被深深吸引,知道他所言不虚。
“对……”
“对吧!”
由于龙霄说话太慢,昊安还以为她同意了自己的观点,正准备高兴呢,却发现她开始摇头。
“对不起,但我真的不会打架,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
纵然最渴望的东西就在眼前,但她更在意的是无功不受禄,就算自己提升了修为,在比赛上也只是拖后腿而已,尽管话说得磕磕巴巴,但拒绝的语气可是十分坚定。
“对不起?我才是要说对不起,你不答应,今天就别想走了!”
昊安气得当场放出了狠话,这张纸的分量他可是知道的,整个玄界都没人敢轻视的宝贝,竟然还搞不定一个小姑娘?
龙霄立刻慌了神,倒不是担心昊安对自己不利,而是怕自己又惹人生气了,但她又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沉默好久才憋出一句话:“如果能让你消气的话,我也可以……明天再走。”
昊安简直哭笑不得,知道不用绝招是不行了,忽然双膝跪地,抱住了龙霄的小腰,完全不在乎什么礼义廉耻。
“我已经找不到别人了,你就当是救我一命还不行吗?求你了!”
龙霄顿时面红耳赤,她从小四处流浪,极少和人有肢体接触,何况还是被一个同龄的男孩这样对待,只觉双腿又麻又烫,差点脚一软倒在地上。
“除非,除非你保证输了也不怨我,我才能答应。”迫不得已,她也只好委曲求全。
“好,不论你犯了什么错,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否则不得好死!”发毒誓对昊安来说,简直跟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