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走了过去想看清是什么东西,只见墙角立有一大一小两枚紫红色晶果,弥散着淡淡的香味,让人闻了不由的精神一振。
“这是好像是两枚灵果。”
虽然不知道名字和品阶,但在他闻了那香气之后立感耳聪目明起来,要知道灵药可是极为稀罕的,要是拿出去卖,不知有多少修炼者争着抢。
秦天大喜,小心翼翼地摘下灵果放入怀中,这才心满意足地朝洞外跑去,毕竟爷爷还在焦急地等着自己回去呢。
现在外面的天色已是有些昏暗,秦天只能记起昨日进来时的大致路径,然后小心翼翼躲开那些偶然见到的妖兽,想尽快走出这兽林外围。
……
遥远的古朴大殿内。
“桀桀,秦逸尘,如今苟延残喘的你还自费精血来空间结印,是不是嫌活的太久了?”
白衣中年人秦逸尘原本静坐的广场下面,突然有着噬血般的红光闪烁起来,紧接着一道嘶哑得让人难受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起来。
通过红光的照耀,这才看清地面原本并不是平地,而是被挖造了许多纹路,这些纹路错落有致,隐约形成一个很是深涩难懂的阵图。从纹路中透出的血红光亮,地底下似乎还有一片空间,就像是一处深渊巨潭,猩红如血一般的光芒直接透过地面裂缝争相往外照射而去,而从其中不时传来阵阵痛苦的哀嚎声,又仿佛有许多冤魂厉鬼正在哭喊一般。
红光越加强盛,八角石柱之上的火焰顿时变得有些微弱。
秦逸尘眉头紧皱,冷喝道:“堕天,被封印了那么多年,还有什么资本嚣狂!”
也不知道他在对谁说话,但却得到了回应,声音就来自地底,听了还是让人那么的难受心塞:
“那又如何,你能杀的了我吗,桀桀,现在看你气虚若衰的样子,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年了吧,难道你以为凭这破阵就能永远地困住我,桀桀……是不是太过自高了?”
话音刚落,地底突然一阵血光剧烈翻腾起来,磅大的阵法竟在此时震动起来,紧接着,更是有着源源不断的粘稠到如实质般的黑气自地面裂缝中渗透而出,然后在半空中疯狂缠绕,凝聚成了一条足有百丈庞大的黑色巨蟒。
“吼!”
黑蟒成形,仰天一道惊天动地的咆哮之声,旋即巨大的身躯一甩,便是化为一道黑色雷光,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重重地轰向下方显得渺小的白衣身躯,那般声势,极为骇人。
“哼,是不是自高,试试不就知道?”
秦逸尘面容不惊,眼神陡然一凝,双手合印,奇妙的光蕴快速围绕着,手速很快,在短短几息之间竟变幻了几十次,双手猛然拍在地面,喝道:
“八灵锁魂阵!”
只见秦逸尘身上的白光陡然大放,瞬间一分为八,顺着地面延至八角石柱,最后到顶端,八色火焰像是受到源源不断的能量补充,燃放更盛,颜色各异,红黄蓝紫…光芒交相辉映,也把周围照亮得犹如白昼。
借着光亮,四周的一切也是看得清楚,残缺不全的琉璃瓦,朱红石柱和金龙的碎石块,殿堂飞宇、屋瓦镀金……似乎是一个大宗大派,从如今残存的废墟,可以想象这里当初的情景是多么的宏伟壮观。
嗡嗡。
几乎是犹如实质般的灵光直接是从八方火焰向秦逸尘头顶汇聚,一股强悍的灵力威压,也是以秦逸尘为中心,蔓延而开。
“凝阵!”
随着秦逸尘一声暴喝,磅礴能量瞬间凝聚成一道无匹的白色光柱,陡然射出,白光迅速吞没黑色雷芒,然后威势不减的向黑蟒冲去。
“吼!”
黑蟒张开血口,双眼放出猩红的血光,然后疯狂地朝着光柱缠绕而上,不停地撕咬着。
“爆。”秦逸尘轻声吐出一字。
轰轰轰!
周围能量疯狂涌动,紧接着,光柱直接爆开,闷雷一般的声响,响彻在这片虚空中,一层冲击的涟漪快速席卷开来,震荡着虚空,连那空间都是显得极为不稳,黑蟒也是剧烈颤抖了一会儿后凭空消散。
“啊啊……该死的,逸尘老儿,你别得意的太早,不妨告诉你,我已经感应到了邪皇的气息了,我皇已经重归,一定会来救我,到时我定会将你抽体炼魂,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秦逸尘眼神一凝,旋即精血喷在手上,脸色瞬间惨白,同时手中结出玄奥的印法。
伴随着结印完成,像是受到牵引,八角火焰皆是分出一缕细焰汇聚在秦逸尘手印之上,融为金色之炎,透露出古老而不可侵犯的气息。
金色的流光奔腾,爆发出璀璨的金光,金光涌动天际,龙吟响起,旋即,一条巨大的金色巨龙虚影自那漫天金光中,凝现而出。
“八炎啸天印!”
随着秦逸尘一声冷喝,金龙那紧闭的龙眼陡然睁开,金光闪烁,一道仿佛来自远古的龙吟之声,惊天动地的响彻而起。
吼!
漫天金光呼啸,金龙虚影直接带着惊人的骇势直接贯穿地面裂缝,直接轰然扑去。
嗤嗤!
“你个混蛋,啊啊……”地底瞬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叫声。
之后,那声音显得更为的疯狂,也不顾那钻心般的疼痛,愈加狂嚣道,仿佛是某种执着、狂热的信仰:
“啊啊……上天下地,佑我邪皇;皇族基业,万古流芳!”
声音不断在大殿中回响,最后淹于平静,地面上的红光渐灭,好像没发生过一样,又是死寂般的宁静。
……
当秦天走出兽林时,也已是夕阳西下、半个黄昏天了,残阳依山,栖息在枯树上的暮鸦,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凄凉的鸣叫,秦天好不容易到了村口,却是被眼前的情形怔住了。
以往这时候本应该是和谐宁静的画面,如今却是有四五处地方起了火,人来人往穿插于各个房屋间,有的端着水盆,有的搬着重要东西,还有的,是妇女正安慰着哭泣的孩童……
“快,快,装水去王嫂家,火还没扑灭!”
“啊……我的米啊,这可是今年唯一的收成啊,今后该怎么过日子……”
“……”
秦天脑海里瞬间一空,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有些木讷的走了过去,突然不远处的一孩童看到自己,喊了声:“天哥。”
秦天一看,是铁柱,可在铁柱刚一喊出口,就被他娘拦住,先是有些怨恨地看了看自己,然后对铁柱喝道:“铁柱,以后不准和这个灾星说话,你爹就是因为他才受伤的,走,咱回家。”
那是铁柱他娘,秦天自然是认得她,却不知她为何变得如此。
说着妇女就硬生生拽着铁柱走开了,好像一刻都不想跟秦天处在一起。
秦天心里一沉:“灾星?”
突然想起了什么,秦天急忙向家中跑去,一路上,乡亲们看向自己的眼光都不一,这让秦天极为不好受。
小院里的菜地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栅栏也七倒八歪,屋里还亮着光。
秦天刚进门,就见爷爷正坐在堂屋里,衣服有些凌乱,身形十分萧索,仿佛瞬间老了许多,怔怔发神地望着桌上放着爷爷从不离身的旱烟杆,只不过已经成了两截。
似是感应到进门的动静,爷爷浑浊的双眼波动了一下,转头望向秦天,干涩的嘴里只是发出微弱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的不听话……”
哒!
爷爷话音刚落,秦天猛地跪下了身子,从简单的几个字中,他便明白了一切,眼眶一热,想解释但却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不断地重复这简单的话语。
“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今天一大帮响马寨的人闯进来,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仅抢了纳费还强抢乡亲们的东西,不少人为你出头,但那群人就是畜生,许多人都是受了伤。外面的情况你应该也看见了,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爷爷说到最后,看向秦天的老眼中似乎带有那么一丝丝希冀。
秦天脸色有些苍白,爷爷那话虽然说得平淡,不带一丝往日的脾气,但听在他心里却犹如刀割针扎一般的疼痛。
瞬间的寂静,气氛也是因此一滞,过了良久,秦天艰难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半晌后却没说出口,只是缓缓低下了头去,弱声道:“没有。”
爷爷深吸了口气,仿佛有些失望,凝望着眼前矮自己半个头已经长大的少年没有说话,放在木椅上的苍皱手掌微微地颤抖着,半晌后,让秦天几乎崩溃的哽咽声传到了耳边:
“从现在开始,村里再没有秦天这个名字,走吧,也别再回来了!”
秦天身子一震,猛然抬头,双眼发红,急切道:“爷爷,我……”
话没说完,此时爷爷已起了身子,对着秦天罢了罢手,声音有些嘶哑打断道:“以后也别叫我爷爷,就叫村长吧!”
说完,爷爷拿起桌上他的老伙计,已断了的旱烟杆,漠然转身进里里屋,只传出让秦天感觉陌生的话语便已不见了身影:
“天已经黑了,你若是不嫌弃老头子这房屋简陋的话,就住下,明早就赶紧走,别让乡亲们看见。”
话音刚落,秦天身子仿佛变得有些僵硬,湿红的双眼如同定格了一般,有些木讷,堂屋里,就秦天的身影,孤独且有些凄凉。
……
翌日清晨。
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秦天已煮好了早饭用碗盖着,这样等爷爷起床后还可以趁热吃,背着个包袱站在庭院门口,回头看着这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一时间竟有些不舍。
忽然,堂屋出来了一身影,是爷爷,只不过衣衫没怎么理过,似乎没有像往日那般讲究,不同的还有那眼角的黑眼圈,秦天第一眼便注意到了这一点。
“爷……村长。”秦天下意识想喊出那词,但不知怎的顿了一下,连声音也变小声了些。
村长也是怔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温声道:“收拾得当了?”
“恩。”
“我在镇上有个曾经一起工作的老朋友,你去拿着这封信按着上面地址去找他,应该能谋个管饱的生计。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但你始终要记住:只要你的脚还在地面上,就别总把自己看得太轻;只要你还生活在这大千世界中,也别总把自己看得太大。”爷爷意味深长地道。
“信在包里,对了,里面还有点馒头,若是饿了就吃,别在身体上亏了自己。”
说着,爷爷顺手将似乎早准备好的小包袱扔了过来,秦天下意识接住,爷爷再没多说,只是多看了几眼,便毅然决然地转身回去了。
在爷爷转身的一刹那,秦天分明注意到爷爷眼角有一滴老泪在其转身闭眼间缓缓掉落在地,湿润了土壤,也融化了秦天的那颗心。
看着爷爷弓着腰、饱经风霜的身影,是那么的萧索,秦天拿着东西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好像手上的不是信封和馒头,反而,更像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路上
秦天害怕有那吴家势力的人认出自己,于是对自己外貌作了些改变,随处抹了些泥到脸上。
“这下应该行了吧。”
看着溪水里的倒影,秦天浅浅一笑,若是只看脸的话,以为就活活的一叫花子。
咕噜咕噜……
肚子一响,这时秦天才意识到只顾着赶路,还没吃东西呢,于是拿出包里的馒头,虽然已经冷了,但在秦天眼里却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咯!
秦天吃着一半,像是咬着了什么硬东西,乍眼一看,居然是一个颇有光泽的金币。
“爷爷……”
刹那间,秦天双眼有些微红,旋即抬头看向蓝澈的天空,眨了几次,才使得眼泪没流出来。
秦天呆呆地看着手里那枚金币,眼神中多了决然之色,之后慢慢啃嚼着那有意义的冷馒头,继续赶路,向南林镇出发。
“吴家,等着吧,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