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马车刚要离开小镇的时候,有个姑娘突然喊着冲了过来。
我隔着窗子一看,马上就笑着对严伟说,“公子,来找你的。”
严伟保持着万年冰雪不融的表情说,“走吧!”
无天很听话,马上就催着马向前走。那姑娘依旧跟在后面边跑边喊,“公子,公子。”,脚还被石头绊住,摔了个大马趴。
我惊的瞠目结舌的说,“严伟,真不是个知道怜香惜玉的。”
严伟有些不快的说,“既然你懂,那你就收了她吧!”
我说,“要是她愿意,我收了她倒也行。可人家不稀罕我这样的苦逼青年,口口声声叫的可是严大公子你呢!”
严伟冷着张脸没有接话,我觉得无趣就窗口看了看后面跟着的姑娘,她跑得满头大汗,却一点都没有松懈,这股子毅力当真是让我目瞪口呆的。
在外面的酸枣,问正在驾车的无天,“你家公子平时就这么难说话吗?”
无天低声说,“公子平时虽然话很少,可对我们这些人是很好的。堂里没人敢跟公子这样说话的,也就白玉哥哥敢这样。”
“噢…”酸枣应着,其实什么也没听明白,心里在琢磨这个‘糖’里是个什么地方,是卖点心的吗?
可惜天公也不做美,马车出了镇子之后居然沥沥啦啦的下起了雨。从下雨开始严伟就断断续续的咳嗽起来,无天担心他的身体驾车的速度就快了起来。听见那车轱辘飞转的声音,我都有些害怕车会散架。
那姑娘的声音还有声音被疾驰的马车越甩越远,到完全消失在雨幕中是,我忽然挺同情她的。无论是出于感恩还是仰慕,这姑娘都可以算是很真诚的,严伟这样对她的确是太冷酷了些。由此我忽然想起了他那句我不喜欢女人,然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马车没跑多大会儿功夫,就见路旁有个茶寮。我们停住脚,进去避雨。茶寮的主人很好,端出个火盆来给我们烤火。
严伟咳的很厉害,我悄悄问无天他这是怎么了?无天说,这是他的旧疾,见雨就犯。
我想了想严伟这病,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得了某种过敏性哮喘。另一种就是心理问题。
喝了点热茶之后,严伟渐渐止住了咳,那姑娘也跑了进来。她怀里抱着个小包袱,身上已经淋透了,头发上湿嗒嗒的滴着水。一见到严伟,她就叫着公子跑到他跟前。
严伟很无情的对她说,“我不会收你的,你还是再谋出路吧!”
那姑娘满脸都是雨水,也不知道有没有哭,反正是很委屈的说,“雨柔已知公子不会收自己,早已死心,正准备去投奔亲戚。”
这下弄的严伟尴尬,当即就不说话了。我想了想,跟她好歹也算是有一面之缘,一个姑娘家自己在路上也不安全,要是能帮她就帮帮她。所以就开口问她,“雨柔姑娘,你亲戚家在哪里?”
雨柔看见我,眼里闪了一丝讶异,然后说,“就在南边的大湖村。”
我向茶寮的主人打听了下大湖村在哪里。他说沿着官道往南走路过的第二个村子就是。不过他听见我们打听大湖村的时候,目光说不出的怪异。
我打听好了就跟雨柔说,“反正是顺路,一会儿我们捎你一段吧!”
雨柔十分欢欢喜的给严伟鞠躬,“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我帮的她,她不谢我反倒去谢别人,这姑娘怎么好坏不分呢?真把我看傻了眼,这皇朝真是多奇葩!
严伟冷着脸半讽刺的跟她说,“你不用谢我,该谢这位白玉公子才是。”
雨柔这才来谢我,可我怎么听也觉得她是非常的心不甘情不愿,真觉这个忙好像帮错了。
雨停了之后,小破马车里就塞满了人,颤颤巍巍的出动了。雨柔有意无意的就想往严伟身边靠,可严伟好像故意似的挨着我,我就觉得雨柔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
由于走的慢了,到那大湖村的时候,天已经暗了。雨柔游说我们说,夜里赶路不安全,让我们跟她一起去找她的表舅,说她表舅人很好,我们可以在他那里寄住一宿。
天还没全暗下来,我对路又不熟,就问严伟说,“你看咱们怎么办?”
严伟有些置气的说,“我反正看不见,是黑是白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你自己决定吧!”
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别扭,啥人啊!本着民主的精神,我又征求了下无天和酸枣的意见,无天说,“我都听公子的。”,然后酸枣就跟着说,“我听白玉哥哥的!”
用手指着他们,我说,“你们啊!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说罢,就听有人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一眼扫过去,酸枣马上低着头说,“是…我!”
得!我笑着对雨柔说,“就麻烦姑娘指路吧!”
雨柔眉笑颜开的看了眼严伟,然后下了马车,走在前面带路。从进村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村子有些怪。村里房屋有不少,可却只有寥寥几家掌着灯,偶有几声犬吠之声传来。天黑了,本该是万家灯火的时候,村子里却完全没有人气,真是不应该啊!
雨柔的表舅家倒是很好找,很快就找到了。令人意外的却是大门紧锁着,而且看那门锁上生得锈应该是已经锁了有一段时间了。奇怪的是,就就连紧邻着的几家也都是一样的情况。
无天的手已经按在了佩剑上,很直接的问雨柔,“这是你表舅家吗?你表舅他人呢?你不会是在耍花招骗我们吧?”
雨柔有些慌了的看向车里,马上要哭出来的说,“公子,我没有骗你们,这真是我表舅家,我几个月前还跟爹爹来他家看望过他呢!当时他们都在呢!”
看她不像是在说谎的,我对无天说,“他们可能是搬走了,雨柔不知道而已。”,无天依旧是很警惕,握着剑的手没有半点放松。
雨柔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说,“白公子,你是明白的,我真没有骗公子和你们,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已经搬走了。你帮我跟公子说说,不要让他误会了我。”不过我算是明白了,在她眼里就严伟一个人。
没等我开腔敷衍她,还在车里坐着的严伟就冷声说道,“天还没黑透,我们还是快往离开吧!”
这村子很怪,让我从心里感到恐惧,也想还是快点离开的好。刚要跟雨柔说让她和我们一起走的时候,却从左边过来个打着灯笼的人。
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灯笼的红光映着他一张满是惊喜的圆脸。他走向雨柔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没想到是姑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