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有些奇怪的看了李婷英一眼，在他印象里，李婷英如此坚定果决的语气他还是一次见。
李婷英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脸一红又把头埋了下去。
不过即使害羞得不敢抬起头，她还是肯定地补充了句：“陈浩然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至少以前是……”
“那现在为什么不是了呢？”楚凡问了句，他已经察觉到了李婷英跟陈浩然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那是……因为我……还有他妹妹……”李婷英有些犹豫的说，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楚凡并没有追问下去，虽然对于陈浩然的黑历史有些兴趣，但是如果李婷英不想说的话他也不想强求。
似乎察觉到楚凡没搭话，李婷英抬起眼看了楚凡一眼，发现楚凡正微笑的看着他，眼神里只有一丝期待，并没有催促。
低下头想了想，李婷英有了决定。
于是，陈浩然的全盘“黑历史”就在李婷英的娓娓叙述下浮出水面，而楚凡脑海里也像是幻灯片放映一样闪过画面，这些画面串联起来，构成了陈浩然这么个有血有肉的独特人物。
陈浩然小时候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就爱学爱问爱动脑，诚实守信讲礼貌，每年都能得三好学生的好孩子。
但是他有个妹妹，确实跟他迥异的另一个极端。
没礼貌，不爱学习，贪玩不做作业，甚至经常欺负小孩子，总之是个标准的熊孩子。
就像所有大多数熊孩子一样，注定挨打无数，同时也就像大多数熊孩子一样，即使挨打再多也油盐不进。
可是她被打的时候还是知道疼的，也没那种烈士般的硬骨头，哭喊声震惊四里，虽然打完还跟没事人一样，但是那时候还很温柔体贴的陈浩然却不忍心了。
于是陈浩然跟父母求情别再打妹妹了，但是父母却打得更狠了，并且边打边说：“看看你哥哥，你怎么就跟你哥哥差这么远，跟你哥哥比起来你就是个垃圾，丢出去都没人要的，你怎么就不知道学学……”
而这时，妹妹也积攒了满腔怨愤，可是又不敢对父母发泄，于是只能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到哥哥身上，有一次趁父母不在的时候对陈浩然冷声说：“我被打还不是因为你！”
年幼的陈浩然虽然聪明伶俐，但是奈何心肠也是不一般的软，于是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甚至还跟李婷英说过“如果没有他妹妹是不是会好过些。”
即使那时的李婷英安慰说不关他的事，可他还是无法释怀，毕竟他的存在造成了加剧了父母对妹妹的严苛也是事实。
直到有一次，李婷英她们小学盛传绯闻，随便哪个男生只要跟女生说句话都会被传谣言传的满天飞。
而那时的李婷英和陈浩然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上学放学都是一起，这种亲密的羁绊自然被当做了谣言的把柄，于是她和陈浩然两人首当其冲，成了学校里绯闻轰炸区。
那时的李婷英比起现在也好不到哪去，面对浩浩荡荡的绯闻大军她毫无办法，最后终于被一个四处起哄说着难听话语的男生给成功弄哭了。
那时的她除了哭也无能为力了，对于涉世未深但已经深受群体意识影响的小孩子来说，几乎没有人敢鼓起勇气反抗，当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可是从小就聪明过人的陈浩然明显不在此列，那时候心情已经不怎么好的他见李婷英被气哭，立即变得怒发冲冠，像一头小狮子一样把那个弄哭李婷英的男生狠狠揍了一顿。
李婷英还清楚的记得那时的陈浩然，他就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坐在那个小男生身上拳头不停往下砸，几个老师拉都拉不住，最后还是眼泪还没干的李婷英亲自劝他才把他劝下来。
而自那之后，学校里也再没有人敢挑衅陈浩然了。一头随时会失去理智且极具攻击性的幼兽谁都怕。
那一次陈浩然自然也没能逃过责罚，他被罚写了一份检讨，而那个被打的同学也被罚写一份检讨。
毕竟陈浩然是年级第一名，学校对于成绩好的学生总是格外宽容。
出乎陈浩然的意料，陈浩然印象中脾气暴躁的父母也没有打他，只是随便训斥了两句完事，让他以后别再打架。
或许这让那时还年幼的陈浩然误解了什么，从那以后他并没有收敛，反而打架的次数更多了。
他第二次打架却是因为自己的妹妹。
那时他妹妹在学校里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终于也惹出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奈何即使从小就是熊孩子的她，也总会遇见更熊的孩子，当她吃了亏哭着喊着说要去找帮手的时候，她发现除了自己的哥哥她再无其他人选。
而陈浩然也没让她失望，又是一场“大战”帮她找回了场子，当然后果也只是写第二份检讨，因为那时的陈浩然还是第一名。
那一次，父母依然没有责罚他，连带着连妹妹也没有打，只是跟上次一样随口训斥了两句，随即全副身心都被陈浩然得第一名的奖状给吸引。
然后奖状跟以往一样，被兴高采烈的父母贴在了客厅茶几旁的墙上，供来宾欣赏并且顺便收获几句好话。
从那以后，陈浩然打架的次数就更多了，各种理由都有，而且还结识了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说是“不打不相识”，但是他的成绩依然保持了年级第一名。
也正是从那以后，李婷英跟陈浩然渐渐疏远，除了偶尔陈浩然来李婷英家吃早餐之外，两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交集。
当然，从那之后，陈浩然的妹妹也没被打过，因为她开始跟着狂酷霸跩叼的哥哥混。
……
“怎样，你觉得陈浩然以前是不是很温柔？”说完陈浩然的“黑历史”，李婷英似乎也比较放得开了，淡笑着问了句。
“嗯，是很温柔。”楚凡笑着答道。
想了想，楚凡又补充了句：“说不定现在也很温柔。”
李婷英一愣，明白了楚凡的意思。
楚凡的意思当然是指陈浩然的吊儿郎当可能只是伪装，为的是保护妹妹不再被打。
“或许吧……但是我不敢确定了，现在的他的眼神里已经看不出温柔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就算当初是伪装的现在说不定也潜移默化了。”
“但是你还没放弃不是吗？”
李婷英匀速走着的脚步一顿，旋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我希望你能赢过他！”李婷英抬起头直视着楚凡说道。
“当然。”楚凡挑了挑眉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