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说到阿姨在饭店工作脾气越来越不好,每天都要和好几个顾客吵架,每次吵架都是竭斯底里的。其实了解我阿姨为人的都知道,平时阿姨在家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别说和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吵架了。阿姨情况越来越严重,渐渐地阿姨开始失眠,每天早早的躺下,然后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睁着一夜的眼睛,早上接着去上班。本来失眠就容易让人暴躁,这无疑又加重了阿姨的狂躁脾气。稍微有个顾客说点不好听的,或者是墨迹找麻烦的,阿姨就能把算盘扔到他脑袋上。阿姨成了远近闻名的爆脾气姑娘,那些过去踊跃给阿姨介绍男朋友的媒婆们也渐渐地不上门了。阿姨也乐得清闲,话说阿姨很喜欢我,整天带着我上班,给我买好吃的,给我讲故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阿姨对我这么温柔,对别人缺异常狂躁。
阿姨所在的饭店是一家国营企业,效益不是很好挣的钱也勉强够生活。这时候有人找上门来说要给阿姨介绍一门亲事,据说对方是市委工作的有为青年,将来前途光明,而且家境殷实。其实是对方这个男的来饭店吃饭的时候相中了我的阿姨,我阿姨其实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雪白的皮肤,长发披肩,而且阿姨十分爱打扮在当时来说也算是时尚青年了。那男的我见过一次,当时我年纪小,阿姨超喜欢我所以走到哪就把我带到哪,当然和那男人相亲的时候也不例外。男的自己不好意思过来搭讪,所以就求了一个在饭店工作的老相识来说服这门亲事。姨姥姥一家人都觉得对方条件太好,阿姨年纪也不小了,刚刚好适合谈婚论嫁,所以也不管阿姨同意不同意,逼着阿姨去对方家里相亲。没想到闹出了大乱子。。。
那男人我恍惚记得还挺好看的,瘦瘦高高的个子,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我有点记不清。
话说阿姨带着我来到相亲对象家里,屋里还挺热闹的挤了很多人,看得出阿姨有些不高兴了,这都是来干嘛的,相亲又不是逛动物园啊!那男人看着阿姨脸色不对,赶忙把阿姨请到座位上看茶倒水,并解释说这都是他们家的老人,他是家里唯一的孙子,所以相亲对他们家来说算得上是头等大事,都要来给他把把关。阿姨没多说什么,就一直沉默的喝水,姨姥姥看到场面有点尴尬,马上打圆场问起男方的条件什么的。通过聊天我发现这男人和我阿姨有着惊人相似的地方。
这男人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可是说话的时候总是攥紧双拳,若有所思的样子。尤其是当他妈妈打断了我们的谈话的时候,他似乎要发火然后强烈的压制着。聊到工作的时候,这个人满脸的不高兴,一看就是工作压力很大,平时在单位也算是个领导的人,这样沉不住气的倒是第一次见过。阿姨聊到自己经常失眠的时候,那男人更是激动的说自己也失眠的厉害,晚上睡不着,白天强打着精神周旋于各色人等中。我很奇怪,第一次见面就聊到这样的话题有些太尴尬了吧。可是我发现这也是他俩共同之处,也算有了共同语言。
在阿姨和男人聊的投机的时候,我开始好奇的打量周围的人,有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人群中有一个老太太满头白发,现在想想她的打扮有点奇怪,脑袋上戴着那种古代妇女常戴的那种刺绣的布料,系在额头上,然后带着大大闪亮的金耳坠子,穿着丝绸的小棉袄,裹着小脚。刚刚这个男人有介绍过的,她是男人的奶奶,年纪大约快90岁的样子。她的声音沙哑,手里还拿着那种手卷的烟卷。这造型怎么说呢,看着有点可笑,好像媒婆。
老人好像发现有人在看她,这时候她突然站起身来,说了一句震惊全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