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嘀嘀”
手机提示音响起,方晴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上,大大的月亮配上一句“到睡觉时间了”的提醒字样,大概是原主用来监督自己码字时间的设置。
方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2:10。既然原主是这个时间段休息,由于不想亮着灯引起其余合租人的怀疑,方晴将手机闹铃设置成明早8点,即接送去宾馆的车辆到来前一个小时,然后熄灯睡觉去了。
次日,方晴别上随自己一同传送过来的腰包,再拖上小巧的行李,立在家门口的站台等待接送巴士。
几分钟后,一辆酒店专用的接送巴士开了过来。方晴递上自己的邀请函,乘务员取出一张照片,对着照片打量了她几眼,确认人没错之后招呼她坐好。
司机和乘务员的工作区与乘客的区域是分开的,中间隔着一扇推拉门。乘客看不到开车的具体情况,要求服务时只要摇摇茶几上的铃铛即可。
巴士内部的地板上铺着昂贵的羊毛毯,顶端和四壁还挂着漂亮的挂壁式水晶灯。传统的座位被柔软舒适的沙发所取代,中央放置着摆满新鲜果盘的茶几,四个供坐沙发围绕着大玻璃茶几摆放。巴士尾部甚至设有棋牌桌子,供乘客无聊时娱乐。
高档、舒适,完全不像是巴士,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房间。
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
是的,方晴注意到,这个巴士是没有窗户的。那紫色的窗帘拉开后,仅仅挂着一副看上去像是窗外景致的油画。
方晴是第一个登上巴士的,她四处看了看,再没发现什么古怪之处。平时总会出来鸡婆几句的瓦拉多尔,由于这次是单人关卡的原因,直接从腰包中消失了,这也让方晴愈发肯定了他是前代神选者的猜测。不过他不在,过分的安静让方晴有些烦躁。
她索性坐在沙发上,取出了日记本,开始细细翻看。
“2015.6月30日。终于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果然是快递的问题,怎么会有不录取我的学校?想到了高中的那次文学竞赛,第一名不是我,果然是意外吧?总之,那之后我已经更努力了,现在不会发生那种状况了。”
“2015.7月1日。表面上恭喜我,实际上不知道怎么想的。高一开始就一直这样,好烦啊。别人的言论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在意。只不过都是嫉妒而已!”
.......
“2015.7月2日。和高中同学聚会,章辉还是那么蠢,真不知道这种蠢货怎么会是那样大的企业的继承人!当时背地里做那些事情,肯定也有他的一份吧?”
.......
无关痛痒的日常,方晴直接把日记翻到2016年的部分。
“2015.10月28日。我才不想住在这种宿舍,跟她们待在一起让我无法忍受,又是一群只会阿谀奉承的人,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还是想搬出去住。”
“2015.11月16日。找到了出租的房子,终于可以搬出去了。”
.......
“2015.4月11日。果然哪里都有那种人,缩在角落里可怜兮兮的,说到底跟自己存在的问题也有关好吗?”
看到这里时,车子一顿,停了下来。
方晴立马收起日记本放回腰包,拿起茶几上的果盘,悠闲地吃了起来。
推拉门被拉开,超短小皮裙,上身抹胸搭配小皮衣,穿着热辣的姑娘扬着下巴走了进来,脚下蹬着一双5厘米鞋跟的高跟鞋。
看见已经坐好在吃果盘的方晴,她撇了撇嘴,摆出一张亲昵和气的笑脸:“哎哟,这不是咱们的大才女嘛?我就知道你也会被邀请的,毕竟章辉以前把你当女神啊。”她脸上笑眯眯的,眼中却有明显的仇视,话中也带着酸溜溜的嫉妒,还一屁股坐在了离方晴最远的沙发上。
“舞舞,别给我摆出这幅样子!”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原主显然是个奇葩,依照她的性格,方晴厌恶地别过头,“高中的时侯就这样,到现在还这样,你是三岁小孩吗?还是说当我是智障?”
“哼,你先撕破脸,我也没法了。”舞舞眼中的嫉恨几乎要喷出,“我告诉你,你别总把自己当成高贵小仙女,你以为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说到底不过是个平民。”谈到平民一词,舞舞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小包包里掏出化妆镜,左瞧右瞧着检查妆容,理了理头发。
“呵,想勾引章辉?那坨垃圾配上你,倒是挺好的。”方晴见她这样,便猜到她打的什么注意,冷笑一声。
舞舞豁地一下站了起来,原主也是个不服输的性格,方晴也抬着下巴对着她,眼看着就要展开一场撕逼。车子微微一顿,再次停了下来。
门再次被打开,舞舞看见门口立着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地坐了下去,理了理头发,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方晴和......呃,舞舞?”来人穿着一身运动休闲装,斜斜地单肩背着旅行包,他看见二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好久不见,高中聚会之后很少联系了,都不知道你们过得怎么样呢。”
林梓******据原主日记中任性高冷的描述,他是一个“天真烂漫的蠢货”,译成正常语言也就是大暖男的意思。林梓阳阳光开朗,相当受女孩子欢迎,不过他自己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
想到神之塔的那个任务,方晴眼中深沉。
跟着林梓阳进来的,还有一个面容憔悴得看上去有三十多岁的女人,拉着一个左顾右盼的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陈依琳,这个是你的孩子?”舞舞掩嘴惊呼,“倒是听说过你没上大学,没想到这么快就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陈依琳扯了扯嘴角,似乎不愿意多说话,带着孩子默默坐在了巴士尾端。她明明只有20几岁,但鬓发间已有了斑白,岁月的风霜使她显得比同龄人愈发苍老。看见陈依琳这副凄惨的模样,舞舞目光嘲讽又得意,方晴则一脸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