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紫布不屑地笑笑,“是呀!可是,那仅仅是因为,我身上流的还是锦国人的血液。松下田一一直都是觊觎锦国的,或许,我不能够保锦国安宁,但是,我也不会助纣为虐。”滕紫布说得很轻巧,好像这些并不是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存亡的重担。
“仅此而已?”唐一洛诧异地看着滕紫布,他似乎并不相信,滕紫布对于自己,竟然丝毫都没有动过真情。
滕紫布笑着点点头,“仅此而已。在我的眼里,你不过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这句话出口,可是够伤人的。唐一洛可以不介意所有的人这般看待自己,但是滕紫布是一个例外。每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都希望有一个高大而美好的形象,没有谁能够容忍,自己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心里只是一个没有责任没有担当的人。唐一洛的脸上划过一道黯然,他本以为,滕紫布可以理解他内心深处的苦楚,他也本以为,只有滕紫布能够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可是,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厢情愿。动错了情,对于一个痴情的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此时,唐一洛分明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他冲着滕紫布不停地摇头,眼神里透着的是绝望。
聪明如滕紫布,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这一次是动了真情的。其实,她早就感受到了,或许,是在唐一洛偷偷地藏起那张字条的瞬间,或许,是在唐一洛提着一箱东西不顾危险去找滕奉达的瞬间,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最初的结合,不过是一场阴谋,也是一场注定了只有悲剧结局的闹剧,既然一开始就知道结局,又何必再纠缠下去呢?滕紫布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在感情上迷失了自己的人,无论是对陆亦铮还是对唐一洛。她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更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她知道,这两个男人,都不是能够陪她走完这条路的人,能够陪着她走完这条路的人,只有她自己。
“你放心,你的秘密,我会帮你一直保守,我们的缘分,尽于此。”滕紫布别过脸去,将目光从唐一洛的身上挪开,在唐一洛的视线里,他只能看见滕紫布的决绝,却看不见滕紫布内心的落寞。
唐一洛也不再勉强,至少此刻,他不知道怎么能够说动眼前的女人。
“小霜,送唐二少爷出去。”滕紫布冷冷地吩咐道。
唐一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滕紫布的背影,转身离开了。
“小姐,您这是何必呢?其实奴婢看得出,您的心里还是在意唐二少爷的。”唐一洛走后,滕紫布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没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好像丢了魂儿一般。小霜看出了滕紫布的心思,免不了有些心疼,劝道。
滕紫布摇了摇头,“我的心里只有陆亦铮一个人,对于唐一洛,我只是觉得负了他的真心,不过,我们在一起越久,牵绊得越多,就越不能自拔,他就越危险。小霜,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义父是一定要拿下锦国的,所以,无论是陆亦铮还是唐一洛,都是我们的敌人,为了私情而坏了大事,那是十恶不赦的。”
说了这番话,滕紫布一下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精神了很多,冷静地说道,“去叫鸢尾进来。”
“罂粟姐,我……我知错了,您千万不要把我赶走。”鸢尾见了滕紫布,心里砰砰地跳着,毕竟,自己做出了对不起滕紫布的事情,而夜不寐,却是她唯一的安身立命之所。
滕紫布温和地笑着,脸上没有一点儿怒色,“放心吧,我不会赶你走的,你可是夜不寐的摇钱树,以后,我们还要多多配合才是。”
看着如此平静的滕紫布,鸢尾反而读不懂她的心思,更加害怕起来。
“罂粟姐,我……”
罂粟看出了鸢尾的恐惧,温柔地笑着,“好啦!别多想了,不过,你要和我说实话,刚刚你为什么要陷害唐二少奶奶?”
鸢尾心里一惊,脸上的表情丝毫掩饰不住自己的诧异,“我……你怎么知道我是陷害她?”
滕紫布冷笑了一声,“因为万倩诗没有那么有心计,否则,她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明着和我作对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了。”
鸢尾没有底气地说道,“我只是想帮帮罂粟姐。”
滕紫布也没再追问原因,她也不屑于去计较这些女人之间的争斗了。“此事就告一段落,不要再提起。不过今晚我需要你帮一个忙。”
“罂粟姐有事情尽管吩咐。”鸢尾答道。
滕紫布点点头,“恩,今日晚宴的时候,想办法把这张字条交给唐一淮。”说着,滕紫布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字条来,递给鸢尾。
鸢尾点点头,“罂粟姐放心,我一定办好。”
鸢尾退了出去,小霜却是有些不放心,“罂粟姐,这鸢尾能信吗?”
滕紫布自信地笑笑,“能不能信,看看她今天的表现就知道了。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哪一边的。”
鸢尾点点头,或许,一直以来,滕紫布都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才刚刚清静下来,忽然又有人跑进来,“罂粟小姐,唐夫人和唐二少奶奶想见您。”
滕紫布冷笑了一声,“今天这夜不寐还真热闹,唐家的人没完没了的来。小霜,把她们两个请进来,千万别失礼。”
小霜听了吩咐,赶紧出去将唐夫人和万倩诗请了进来。
滕紫布见两个人进来了,赶紧起身相迎,没有一点的怠慢,“唐夫人,是什么风把您吹到了我这小小的夜不寐来?”
唐夫人脸色十分难看,假意陪笑,挖苦道,“紫布,不,或许我现在应该叫你松下小姐,没有想到,作为松下先生的掌上明珠,你竟然肯委屈地嫁到唐公馆为妾。”
滕紫布也并不生气,笑着答道,“为妻也好,为妾也罢,重要的不是身份的高低,而是一洛心里究竟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