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我预感,今晚是最后的平静,明天一定会有大风波的。”滕紫布不再开玩笑,严肃地说道。
“何出此言?”唐一淮疑惑地问道。
“听说滕奉达已经到了黎饶了,今晚的将军府应该会一片大乱。”
“恩,我按照您的意思和滕将军说完之后,他就火冒三丈,直接动身来了黎饶。”
“只要祸不及唐家就好。”滕紫布淡淡地说道,俨然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滕紫布看了看已经凉了的莲子汤,端起来倒在了地上,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这么好喝的莲子汤,怎么就这么糟蹋了?”唐一淮试着缓解这严肃的气氛。
滕紫布不以为然地笑笑,“那如果有一枚棋子没有用了,你觉得我是该扔掉还是留着日后他给我带来麻烦呢?”
唐一淮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似乎听出了滕紫布话里有话,再看看滕紫布脸上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一阵莫名的心惊,“紫布小姐,请您明示。”
滕紫布迟疑了一下,而后说道,“没什么,只是今天一洛遇到了义父派出的刺客。不过,或许是我多虑了。我倒是觉得义父一直对你信任有加,应该不会加害唐家的。”
唐一淮整个人被吓得呆在了那里,他本来还怀疑,松下田一的货物被炸毁,竟然没有怪罪自己,原来,这个矛头已经指向了唐家,这种不闻不问反而更让他心惊肉跳。“紫布小姐,你一定要救救唐家呀!松下先生的货物真的不是我所为。”
滕紫布点点头,“如果是你所为,你就不可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你放心,我现在是唐家的人,唐家是我赖以生存的根基,不会轻易让它出事儿的。”滕紫布顿了顿,“今天的事情,一洛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只是些正当生意的瓜葛,是松下先生误会了,你已经和他解释明白了。我不想把一洛卷进来。”
唐一淮点点头,“您放心,我明白。”
滕紫布嘴角暗暗泛笑。心道,挑拨了松下田一和唐一淮的关系,以后唐一淮才能为我所用。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只有得到了唐一洛的真正信任,在唐家才能行事方便。
“义父的下批货物到黎饶的时候,提前通知我,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滕紫布最后交代道。
唐一淮都一一应下。
唐一淮离开了亭子,又留下了滕紫布一个人,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想象着此时此刻的将军府会发生什么,为了一批军火,惹起这么大的风波,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对着这宁静如水的夜,滕紫布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陆亦铮怎么样了?他还好吗?不知道为什么,滕紫布的心里隐隐地觉得,陆亦铮不是滕奉达的对手,她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但是她又说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
黎饶注定不会再有平静了,这批军火只是一个开始,暗月国紧急运送的物资将会把这不平静延续下去。陆亦铮也好,滕奉达也好,陈启翔也罢,他们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暗月国在黎饶胡作非为,但是,他们每个人又都被自己的利益驱使着,这场战斗,究竟何时才能结束呢!
滕紫布暗自叹着气,一切才刚刚开始,便有些倦了。
忽然有一个和青儿一般大的女孩儿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亭子里。
滕紫布警惕地看着她,这个女孩儿也是一副仆人模样的打扮,小心翼翼地走到亭子里,好像生怕打扰了滕紫布。
“请问您是滕姨娘吗?”女孩儿怯怯地问道。
滕紫布点点头,温柔地答道,“正是,你是……”
女孩儿解释道,“奴婢名叫彩月,是盈夫人的贴身丫鬟。”
盈夫人的贴身丫鬟?滕紫布心里充满了问号。上次去见盈夫人还真的是没见到她身边有人服侍,原来那栋寂楼里面,不止住着盈夫人一个人呢!
“你有什么事情吗?”滕紫布的声音依然很温柔,平静地问道。
“盈夫人想请滕姨娘过去坐坐。”
滕紫布心里更加纳闷了,这夜深人静的,自己来到这里本来就不该有人知道的,盈夫人住在寂楼里,离得那么远竟然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而且,这么晚了,她找我过去又有什么事情呢?我和她不过一面之缘,她怎么会忽然有请。滕紫布解不开这些谜团,但是心里对这讳莫如深的女人更加好奇了。
“恩。好,我这就跟你过去。”滕紫布也没有拒绝,好奇心促使着她,要看个究竟。
跟着彩月,滕紫布又一次来到了这个神秘的寂楼。
乐盈依然是一身白裙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见滕紫布来了,放下手里的杯子,静静地看着紫布,用眼睛瞟了一下旁边的椅子,“坐吧!”
“多谢盈夫人。”滕紫布有礼地点点头,恭恭敬敬地坐了下来。
“这么晚了,盈夫人找紫布过来,不知有何吩咐?”滕紫布见乐盈许久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盈夫人笑了笑,轻声说道,“府上的仆人都议论说你城府很深,弄得唐夫人都束手无策,怎么到了我这里这么沉不住气呀!”
滕紫布不好意思地笑笑,“盈夫人谬赞了,那都是仆人们胡乱说的罢了,紫布怎敢冲撞唐夫人。”
盈夫人摆了摆手,“上次见你,便觉得你秀外慧中,你这两天做的事情,让我坚信了我的想法。”
滕紫布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温润,但实际上却是非常可怕,她好像不用出门就可以掌控一切。
“盈夫人也不必拐弯抹角了,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了,紫布洗耳恭听。”滕紫布已经没有心思与乐盈周旋,直接说道。
乐盈却还是沉默了许久,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滕紫布一番,“那好,恕我冒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爱陆亦铮吗?”
滕紫布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乐盈的嘴里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样一个看似与世无争的女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事情这么清楚,而且还如此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