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将军这么快就把罂粟忘了?”滕紫布见陆亦铮不开口说话,打趣道。
陆亦铮这才回过神来,没错,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确是昨天在夜不寐救了自己的罂粟。只是,今日的她褪去了胭脂粉的香气也洗掉了灯光和掌声中的浮华,除了那张迷人的脸,陆亦铮似乎从眼前的滕紫布身上找不出什么和昨日的她相似的地方。
昨夜回府,陆亦铮的心里就怎么也放不下罂粟,他很好奇这个谜一样的女人背后究竟有什么故事,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在将军府相见。她到底是谁?昨天在唐一洛的别院救走他的那个男人又是谁?今天她又为什么忽然出现在了这里?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冒充松下田一的女儿?”陆亦铮不喜欢拐弯抹角,他更不想去猜,因为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断然是猜不透的。
“陆将军凭什么说我是冒充松下田一的女儿呢?”滕紫布淡淡地笑笑,反问道。
“这……”这一问,倒是把陆亦铮问得张口结舌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话锋一转,“你刚刚说你不姓松下,那你姓什么,你到底是谁?”
滕紫布的嘴角又向上挑了挑,“我叫滕紫布。松下田一是我的义父。”
“那你怎么……”陆亦铮更加想不明白,既然她真的是松下田一的义女,怎么又沦为舞女呢?
滕紫布打断了陆亦铮的话,“我也的确是罂粟。不过,在夜不寐,我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滕紫布话锋一转,“我知道陆将军一定还有很多要问的,不过,我的秘密,陆将军若是真的感兴趣,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今日罂粟过来是想问将军昨夜的事情。昨夜将军有请,罂粟失约实在是不好意思,所以今日特别过来看看将军有何吩咐?”滕紫布每一句话都说得小心翼翼,但从她的口里说出的每一个词也的确都用得恰到好处。
陆亦铮也没有再追问滕紫布的身份,只是愈发觉得,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不过究竟这故事是什么,他倒是很有耐心去慢慢发现。
“本将军倒是更好奇,昨夜明明是有人袭击了我的人,带着滕小姐逃走的,今日滕小姐怎么亲自送上门来了?”陆亦铮也并非刻意卖关子,他倒是真想知道,昨夜到底为什么会有那般训练有素的人及时地将滕紫布救走。
滕紫布早就料到了陆亦铮会追问这件事情,早就想好了说辞,“昨日义父派了杀手刺杀你,他怎么能够放心自己的义女落到你的手里呢?”
陆亦铮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怀疑,滕紫布说得的确在理,挑不出什么破绽来。
“其实……”陆亦铮顿了顿,“昨晚我是去救你的,我怕唐一洛他……”
原来是这样。滕紫布的心彻底的放下了,陆亦铮脸上的表情足以证明他说的都是事实,他派人去请自己,没有别的滕紫布之前的种种猜疑。
“多谢将军挂心。”滕紫布站起身来,微微低了低头,算是谢礼。
陆亦铮的脸上还是一脸的严肃,对待眼前这个让他捉摸不透的女人,他还是有戒心的,“陆某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滕小姐。”
滕紫布轻轻点点头,柔声说道,“将军请讲。”
“既然你是松下田一的义女,昨夜你为什么欺骗松下田一的杀手而救了我?”这是陆亦铮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问题。
滕紫布淡淡地笑笑,“我昨夜便和将军说过,锦国人救锦国人不需要理由。”
陆亦铮还想问些什么,忽然一名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将军,唐家二公子唐一洛求见。”
“唐一洛?”陆亦铮的嘴角不经意地泛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来得倒是挺快,请进来吧!”
“等等!”滕紫布阻止了士兵。
“怎么了?”陆亦铮不解地问。
滕紫布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敢问将军是不是扣了唐家的货还抓了唐一淮?”
陆亦铮的表情有些吃惊,扣押唐家货船本是秘密的事情,怎么连这个她都知道?
滕紫布看出了陆亦铮的吃惊,继续解释说,“将军不必吃惊,我只是昨夜在唐公子的别院里听见了他家人的汇报而已。”
“哦!”陆亦铮恍然大悟,也没有再在此事上惹起什么怀疑,话锋一转,问道,“那你为什么阻止我请唐一洛进来?”
滕紫布看了看那名士兵,又看了看陆亦铮。
陆亦铮明白了滕紫布的意思,故意支开士兵,吩咐道,“先把唐二公子带到偏厅去等我,我马上过去。”
打发走了士兵,陆亦铮又转身对滕紫布说道,“这回滕小姐可以说了吧?”
滕紫布点了点头,说道,“将军初到黎饶上任,不了解黎饶许多复杂的事情。得罪唐家可以,唐一洛也只是一个花花公子而已,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可是,这唐一淮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为什么?难道我堂堂黎饶统军,还怕他唐一淮不成?”陆亦铮提高了声音,有些发怒,或许是因为初到黎饶,陆亦铮总觉得自己会有一番大作为,所以听了滕紫布的话,未免觉得有些刺耳。
滕紫布也并不紧张,只是淡定地摇了摇头,“将军当然不会怕他,不过,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才好。将军知道这唐一淮的背后,是什么人吗?”
陆亦铮不解地摇了摇头,上任之前,他的确做过不少的调查,但是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唐正行向来做事公正,既不亲近军阀,也不亲近暗月国,和当局更是没有什么瓜葛,唐家从来都是靠自己的门路赚钱的,这背后应该没有什么人吧?”这句话,陆亦铮说得底气倒不是很足。
滕紫布笑笑,“您说的是唐正行。没错,唐正行的确从不涉足政治,只是踏踏实实地做生意,不过唐一淮就不一样了,实不相瞒,他是松下公馆的座上宾。”
“松下田一?”陆亦铮直觉得自己冒了一阵冷汗。他倒并不是惧怕松下田一,只是自己才刚刚来到黎饶,这么快就和松下田一发生正面冲突是极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