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一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天姥山,惊云峰。
此处在青云七峰之中最为陡峭,笔直入云,三面临崖。当年太白剑仙登临之时也感叹此处云霞明灭,势拔五岳。
往日莫说是人,即便这山中野兽也罕有来往。
百余年前青云八剑之中李真如曾经在此居住,收下不少外氏子弟,个个均是生性坚毅之辈。只是后来也荒芜的最早,青云峰青云大殿之前尚有三千三百三十三阶青云梯,但惊云峰没有,全都是陡峭的山岩。
据说当年李真如为了锻炼外氏子弟的性子,曾让弟子每日徒步往来惊云峰,不御剑,不用法力,像世间凡俗俗子一般那样攀岩而上。
惊云峰顶,惊云殿。
李梦冰按落剑光飘落而下,美目流盼左右双顾,似乎在寻找什么。
只是这里没有人,三十多丈方圆的青石广场之上只有一处九丈高的惊云殿,这惊云殿是依靠山壁所建,背后的山峰上入云端,连这惊云殿从远处望去都是悬在云雾之中。
青石广场依旧如昔,到处都是剑痕交错的痕迹,但却没有荒草。广场两端有两处高大嶙峋山石,高有数十丈,似有九阶。上书两个狂草大字“试剑”
这便是惊云殿前的试剑石,每个惊云峰之中弟子都曾在这里试剑,传说为当年青云八剑所立,上有青云八剑所加持禁制,能够一剑裂试剑石为九阶者可赐李姓,入内门。
“你来了?”
试剑石后面走出一个女子,全身笼罩一片黑纱之中,就连面上也罩着一层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但也就是这一双眼睛也足以让天下男子失魂,让世间女子无色。
“师尊……”李梦冰开口,竟然称呼这女子为师尊。
“梦冰,我早已说过,你不必称呼我为师傅,我也不是你师傅。”
黑纱女子摇了摇手,声音不缓不慢,不轻不重,如清风细雨,如细水入溪。
这一刻,李梦冰愕然。望着面前黑纱女子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好了,你来惊云峰有何事见我?”
“师……”李梦冰开口又吞,咬了咬嘴唇,此时不再是众人面前的那个冷眼冰美人,而是一个懵懂幼稚少女,竟然连说话都有着一丝青涩。“梦冰没有事,只是想过来看看。”
“是么?”黑纱女子一双美目流转,这惊云殿前诸般景色黯然。“青云剑宗又出了一个剑院?”
李梦冰见黑纱女子问话忙轻声答道,“是,是那个不成器的李云君。宗主纵容他,梦云和梦鸿二人也并没有反对。”
“那梦冰你呢?我观你眉间有喜怒之色,想必你并不赞同李云君再立一个剑院。”黑纱女子道,转身轻移脚步,只留给李梦冰一个背影。
李梦冰怔了一怔,脚下也跟着挪动了两步,始终与黑纱女子保持着刚才那个距离。
“梦冰原本并无意见,想那李云君身世离奇,且是一个废才,终日在青云剑宗厮混也就罢了,现在突然立出一个剑院来,宗主任他胡闹也并无妨碍,但今日金银台上来了一个野丫头,正巧被他撞到收在门下。青云剑宗已有百年不收外氏子弟,这在修道界之中早已人人知晓。而现在李云君以百漏之体立云珠剑院,收黄毛丫头,恐怕之后会成为天下笑柄,使我青云剑宗数百年声誉毁于一旦。况且那野丫头来历不明,一介凡人不足豆蔻之龄竟然能攀上这三千三百三十三阶青云梯,而且正值云珠剑院成立,又恰值青云论剑在即。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