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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天香离府

大辛朝天佑九年,腊月十八,卯时两刻,一辆绿棚马车停在陆府的西北角门处,一匹老马无精打采地打着响鼻,像是在控诉一大早就被拉起来干活,车夫也趁着眨眼的功夫倚着马车打个盹儿。

陆天香一早起床,紫玉,紫英已经等在外面了。

“紫玉姐姐,紫英姐姐,你们这么早过来,有何事?”陆天香压抑内心的汹涌澎湃,命运能都转变,马上就要结果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

紫玉上前,伺候陆天香起床,道:“老夫人让奴婢跟着大小姐一起去普陀寺给陆家列祖列宗祈福,现在时辰不早了,该动身了。“

陆天香眼皮一跳,这辈子还真有点一样了,要知道上辈子跟在陆天香身边的人全部是戚氏派的人,两个势力眼的老嬷嬷,还有一个笨手笨脚,只会躲懒的小丫鬟。

可眼前这紫英紫玉是何许人也?那可是祖母身边除了翡翠,最为器重的两个丫鬟,现在被赏赐跟着她一起去普陀寺,由此可见,祖母并没有完全放弃她。

陆天香百思不得其解,那普陀寺的慧能大师是如何做到的?为何和之前有如此大的差别?

“那乳母怎么办?她才来陆府,又······又得罪了夫人!”陆天香问道,乳母为她做得很多,她不能留下乳母一个人。凭着祖母给她安排了两个得意的大丫鬟,她大着胆子想争取乳母跟着一起去。除了乳母,她谁也不相信。

“大小姐还小,刘婶自然可以跟着过去,老夫人已经允了。”紫玉回答说道,手里并没有停下,给陆天香收拾行李。盒子里还有几十两碎银子,还有四季要穿的衣服。

刘德旺家的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东西,希望多带一些。

紫英紫玉理解刘德旺家的心情,只是假装没有看到刘德旺家的哭,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她们姐妹心里又何曾不难过?

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收拾好了。

陆天香站在屋子里,环视周围,不知道何时才能重新逐渐这间目前省钱给她精心准备的房间。跟在紫英,紫玉身后,刘德旺家的领着陆天香走出香园。

“紫英姐姐,紫玉姐姐,能否让天香临行之前,给祖母,父亲,母亲磕头?”陆天香问道,她要好的名声,必须抓住每一次机会。尽管祖母不待见她,但她不能不给祖母道别。

“可老夫人身子不爽利!”紫英可是知道老夫人因何厌恶大小姐,大小姐的命格硬,故而也不愿意陆天香去触动老夫人的忌讳。

陆天香上前,扯着紫英的胳膊道:“我知道祖母身体不好,我只在福鑫苑的门口,给祖母磕头,并不会去见祖母。这些年,若不是祖母,祖父维护,天香说不定已经······”陆天香哽咽着说不下去。

紫英见陆天香孝心可嘉,有了松动,便道:“既然如此,就在门口磕头吧。”

一行人来到福鑫苑门口,陆天香跪下,双手放于身体两侧,重重在青石板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经过福宁苑,福安苑,分别磕了三个头,才跟着紫英紫玉去了西北角门。

“吱呀”一声,惊醒了正在打盹的车夫,甚至连无精打采的老马依稀有了点精神。车夫赶紧拿出木凳,放在马车旁边,供人上下。

紫英先上去,掀起帘子,让陆天香上去,紫玉随后,刘德旺家的最后上了马车,最在马车的最外面。马车虽然看着简陋,但里面空间不小,放了四人的行礼之后,坐着并不拥挤。

这是陆老夫人派给一行四人唯一的男仆,毕竟有些事情女人出面不合适,这个车夫就顶上了跑腿的活儿。这个车夫名叫吴三,是陆府的买来的下人,已经五十多岁,因为人长得丑,加之笨嘴笨舌的,也没讨到婆娘,无儿无女,在陆府也不受重视,去哪儿当差都没有多大区别,故而心里并没有多少排斥。

“几位姑娘可否坐好了?”吴三赶了一辈子的车,不管车里坐的是谁,都会问一句,省得马车乍动,车里的人坐不稳。

“已经坐稳了,劳烦三叔!”紫英轻声道,一同被老夫人派来的,她自然多了解一些。

“那好,我们这就启程了。”吴三驾车,甩动手里的鞭子,嘴里咕噜噜得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马儿听到声响,支起耳朵,迈开软趴趴的步伐。

刚转了个弯,角门又被打开了。

“等等!”原来是陆老夫人身边的翡翠姑娘,手里拿着盒子,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

听出是翡翠的声音,刘德旺家的掀开帘子,问道:“翡翠姑娘何事?”不明白翡翠姑娘现在跑过来,难道是为了给紫英,紫玉两人送行?

“这是老夫人给大小姐准备了,务必时时刻刻戴在身上。”翡翠递过来一个红木匣子,并且说了老夫人的交代。

“多谢翡翠姐姐跑一趟,还请姐姐代替天香谢谢祖母。祖母年事已高,翡翠姐姐多多费心。”陆天香感谢翡翠跑一趟,示意乳母接下木匣子,“趁着路上人少,我们启程吧!”

“大小姐保重!”翡翠行礼,和以前一样恭敬,她知道老夫人并没有完全放弃大小姐,要不然不会把身边得力的人送过来,更不会连夜找齐材料,做了用靛蓝晶、橘子石、云海石、影子石四种珍贵玉石做成的辟邪解煞的手串。

目送绿色的顶棚马车,消失在宽宽的青石路,翡翠才转身回福鑫苑复命。

陆老夫人已经起了,见翡翠进来,问道:“东西给了?”那样对香姐儿,她以为香姐儿会恨她和陆家,没想到香姐儿不但不怨,反而一片赤诚之心。此等聪慧的人,可惜了,但愿慧能大师的法子好用,化解香姐儿身上的煞气。

翡翠没有漏掉老夫人惋惜的神色,轻声说道:“各人各有造化,老夫人不必挂怀!大小姐,临走之时,还殷殷切切交代奴婢好生照料老夫人。”

“哎!时过境迁,造化弄人!”陆老夫人沉思,“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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