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獒,又名白獒、大猊,被西藏地区的居民视作高贵吉祥的神犬。因毛色基因变异,全身雪白。成年雪獒,拥有像雄狮一样茂密的鬃毛,高大威武,目光炯炯有神,所以王公贵族常以自己能够拥有一条雪獒自豪。可惜它们本身就罕见,单是成年期的雪獒,许多人都求而不得。
场下一片喧哗,他们没想到三重拍卖场第一件商品竟是这稀有的雪獒幼崽。
黑布被缓缓揭下,可以看到一只雪白的小家伙出现,它正懒洋洋地趴在笼子里,微闭着双眼,眼神含有蔑视的神态。
看着它可爱又骄傲的姿态,不少夫人小姐激动地举起了牌子,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这简直是犬型的小白夜,黑夜看着它,想起白夜小时候的样子,全身雪白,湛蓝色眸子漠视一切,他乐了起来,也激动地举着令牌。
“我不买。”洛看着他的咧嘴笑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到什么,担心黑夜一会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缠着他,他连忙出口表达立场。
它可爱是可爱,但是买回去,谁照顾它?黑夜现在说一心想要,回去指不定自己跑一边玩,把它丢给其他人养。他和其他两人都是专注的性格,平时常常陷入某件事无法自拔,而灵儿平日大部分时间更爱钻厨房和睡觉。所以,今天只看看,什么宠物都不能买回去。
黑夜闻言,左手依旧举着,转脸露出小孩子般恳求的神色。洛不为所动,坚定地摇头。
他见惯平时嘻嘻哈哈的黑夜,摆出各种古怪的表情,现在这家伙为了只藏獒,在十六岁和五岁间切换自如,也没有任何突兀。明明只有两岁的年龄差,洛有时真有带小孩的心情。
他脑海晃过黑夜第一次杀人的样子,在去年三月。那时,红师父刚离开,是他们第一次做任务,杀得是个山贼头子。黑夜拿着匕首,面无表情地对着目标脖子一刀割下,血溅到他手上,他随手擦掉,回过头还对站在房间的他笑,天真无邪,仿佛刚才只是做了寻常的事。
或许,隐之森出生的人都是这样缺少对杀人的感觉,洛只能这样想。
黑夜看着笑得坚定的洛,默默放下手,继续看笼子里的“小白夜”。他冲动过去了,想到自己确实没有照顾好它的能力,只能作罢。懂得适可而止也是他的好习惯。
很快,这只雪獒幼崽便被一位姓李的小姐重金买走。舞台上的老先生看着第一件商品就卖出如此高价,乐得胡须辫子直晃。
接下来的四件宠物商品,相继登场,场下的惊叹此起彼伏,竞买的激烈程度不如第一件,但也都以不错的价格卖出。
洛他们附近的带着狐狸面具那人,自始至终都安静地看着这一个个出现的罕见宠物,摸着垂在腹部位置的石头器件,不知想什么。
黑夜想通后,便把这拍卖活动当成观赏晚会,依旧兴致盎然。而洛目睹这些动物被关在笼子里无精打采的样子,无端又产生了他们如果能化形就好的念头。
“今天的第六件商品是一只——红狐!”
习惯刚才的五只轮番出现的稀有物种,此时看到一只普通的红棕色狐狸出现,不少人露出失望的神情。
场下只有洛和狐狸面具在好奇地看着这只狐狸,洛是因为冒出“狐狸精”念头,所以对这只看起来好像挺精神的狐狸有了兴趣。而狐狸面具也起身,盯着那只狐狸看了会,反而发出咦的疑惑声。
老先生看场下众人的反应,抚着胡须微微一笑,“大家请听我说,这第六件商品可跟之前的大不一样,这是只懂人语的狐狸。”
参加过拍卖活动的人知道,三重拍卖场的每次拍卖都只有八件物品,后三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来,问候下大家!”老先生对着笼子里的狐狸说道。
只见这只狐狸闻言蹲下,两只前抓抱拳前后摇晃。不少人已经提了点兴趣看着这个咧嘴笑得古怪的狐狸。
“这个训练下就能做到啊,有什么好奇怪的。”已经买了一件商品的夫人,打了个浅哈气,开口道。
老先生没应声,继续对着笼子里的狐狸说话。
那狐狸一会儿扭腰跳舞,一会儿挑眉发怒,一会儿执子下棋状……还真是老先生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家伙真有意思啊。”狐狸面具嘀咕了句,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虽然这只狐狸很独特,但不是他的目标。
“这带回去不用我照顾!”黑夜嘻嘻一笑,又拍着洛的肩膀开玩笑。
确实如此,这狐狸估计是真懂人话,洛看着这古灵精怪的狐狸寻思,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他的狐狸精念头也就只能想想。
唉,妖怪可不会被抓进笼子啊,他心里叹息。
这只狐狸最后还是被一位远道而来的商人买走了,听见最终拍下的价格,它似乎露出失望的神情。
很快,第七件和第八件拍卖品同时被送上舞台,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两只黄金巨狮出现在视野里,他们待在两只笼子里,金黄色的鬃毛像在发光,场下一下子沸腾起来了。黑夜也啊啊的叫起来,他没料到压轴的竟然是凶猛的大型动物,养狮子这件事想想就让人激动。
狐狸面具也在这时把手中摸着的石头器件举到唇边,两肘下垂,双手持它,指尖灵活地微动,一阵幽幽的声音发出,混进这喧闹的人声里,只有寥寥几人注意到。
洛疑惑地看着这个狐狸面具,原来那不是石头装饰,竟然是只埙,这人只吹了一会儿就放下手,不再动作,像是达成目的的轻松模样,转身迈步离开会场。
他从头到尾都没举过一次牌子,难道也是和他们一样过来见世面的?吹埙告别,意义何在。
“有些人的情怀就是比较难懂的!”黑夜见他盯着狐狸面具离开的背影,解释道。
“嗷呜”这两只黄金巨狮竟同时吼叫起来,靠得近的人仿佛感受到了一阵气流涌过,老先生也被这突然的叫声吓一跳,连忙示意特殊工作人员过来看看。
狮吼停止,而狐狸面具的身影也刚好消失在会场。
两只狮子吼完便俯首趴下,半眯着眼,老先生咳嗽了声,稳定场上气氛,拍卖活动继续正常进行,那不在安排内的狮吼如同意外。
最后两只黄金狮子被一个江湖帮派首领的夫人拿下,今日拍卖环节中出售的商品,当晚会统一送至各位买家的手上。
出了拍卖场,天已经黑了,黑夜依旧沉浸在兴奋中,对洛反反复复说着他的感受,洛内心也蛮愉悦的,那个狐狸面具是有些奇怪,正如黑夜说的那样,情怀嘛,就是让人难懂的东西。
等到听到两人肚子鼓的叫了一声,才加快步伐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