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Judy一样,言梓晨也是一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家伙,一路走来,很多人都会和他打招呼,可木子涵有些想不明白,他这样一个美好的孩子,不是都应该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吗?为什么从来都是他孤身一人?
见木子涵一言不发,似乎是还未缓过神来,言梓晨便轻声道:“没事了,不是有我呢吗?”
木子涵微微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以为自己还在害怕吗?自嘲的笑了一下,怎么说?说不害怕了吗?如何会不怕?
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还能怕什么?可有的东西在心里成了一道坎,就永远也迈不过去了。
木子涵的这个这个笑容看在言梓晨的眼里却莫名其妙的成了掩饰,他顿时觉得心里狠狠的揪了一下,有些疼痛。他不会忘记眼前这个女孩是何种的脆弱,仿佛一阵风吹过都会在她身上留下伤口。
今天Judy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木子涵出门很久了还没回家的时候,他心里的恐惧,今天周六,她不用上班他知道,可是她是一个路痴,癌症级别的路痴,那一霎那,只觉得心脏被狠狠的揪起,不管不顾的跑出去。
那一次也是同样的情况,可结果呢?他不会忘记找到她时她那无助让人心疼的模样,那一个狂风暴雨的晚上,那一片黑森森的树林,她一个人卷缩成一团在一颗大树下,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落下,整个人小小的,弱弱的,那一瞬间难受的窒息。
幸好,幸好他现在很安全的找到了她。
“子涵,咱们商量个事呗?”
“什么?”
“下次你们要自己做饭的时候,我帮你们买菜,你们让我蹭蹭饭好不好?”
木子涵没有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想了一想,便答应了,因为做饭这个东西貌似和自己扯不上什么关系……“好。”
听到木子涵的回答,言梓晨笑得更开心了一些。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开心的?她不理解言梓晨心里的想法,就像言梓晨不理解她一样,不知道她只是习惯了说yes。
到了家门口,木子涵开门后就准备进去,却听见梓晨的声音传来,“我把你送到家了就这样把我丢掉啊?不准备让我进去坐坐吗?”
看到他很受伤的样子,木子涵猛然醒悟,自己的行为好像是有些不对,“对不起,我忘了……”
忘了?这么一瞬间的事她就忘了吗?
他不知道,木子涵是真的忘了,最近似乎太累了些,记忆力跟不上。“真不好意思,你知道我的智商有些堪忧。”
“我真的很怀疑你这么欠费的智商,文章是怎么写出来的?”
呃,“写文章需要智商吗?”见梓晨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好吧,智商是有些欠费,“我想办法充值一下,别站着了,进来坐吧!”
言梓晨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木子涵的精神似乎越来越差了,下意识的想要把她拉进自己怀中,可刚碰到她她却快速的将手抽回,死死的盯住他,像看一个魔鬼一样,木子涵只觉得那一刹那像被针扎的一样疼,言梓晨从来没见过木子涵这样的目光,恐惧却又充满了怨恨,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你们俩?都站在门口做什么?”
这时候Judy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木子涵,那一刹那生出的恨意转换成了惊恐,只想要逃避这个众目睽睽之下,有些迫不急待的想要隐藏那些控制不住要见到阳光的黑暗。
匆匆的回到房间,锁上房门,拉上窗帘,让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下,开起床边的台灯,然后一个人蹲在光亮照不了的角落,这些动作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好像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便是这样寂静无声的黑暗。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这种看着别人却不被别人看到的感觉,是习惯了孤独还是恋上了孤独?
门外Judy看了梓晨一眼,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梓晨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刺痛了木子涵的神经。
那些总是阴魂不散的东西慢慢的爬到她的脑海,一点一点的啃咬,撕碎,痛的她不能呼吸……
紧紧的靠着门,生怕梓晨或是Judy的敲门声,不知道缘由的,明明每根神经都被窒息的鼓胀,却十万个拒绝的向别人诉说,这是天蝎的自负吗?往往都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受了伤也只是一个人在角落里舔那伤口流出的鲜血?
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呢?可怜吧!天蝎是否就是这样?一边饱受痛苦却要狠着劲的拒绝别人的任何温暖,一边控制着泪水却又渴望有人能问候一声,“怎么了?”然后泪眼婆娑的说,“没事。”
不过这种可怜木子涵已经过了很久,很久的岁月了,别人都说她是装高冷,装神秘,用Judy的话说,就是犯贱,可无所谓,既然要用犯贱去对别人,就不会更犯贱的向别人讨好,寻求安慰。
“咚咚咚。”敲门声很突兀的响起,深呼吸来让自己冷静,或许真的是犯贱的可以,很快木子涵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刚在所发生只不过是一场莫名其妙的闹剧。
打开房门,“咚”的一声,漫天的彩带洒落,露出了两个笑意盈盈的脑袋,“亲爱的,生日快乐。”说话间,一个小小生日皇冠已经被Judy戴在了她的头顶。来不及反应便被Judy拉着来到了桌边,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蛋糕,铺满了水果,很漂亮,最引人注目的是蛋糕上面的两张照片,不过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偷拍的。
生日吗?这个日子已经有多久不记得了,记得的又有多久不在意了?呵呵,忽然间想到了某一个日子,某一段回忆,某一些无法忘掉的面孔。
那一年,她十八岁。
看着她们的笑容,木子涵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要不要欢呼雀跃的和他们一起蹦蹦跳跳?然后在每个人的脸上留下一个香吻,说一句“亲爱的,谢谢,么么哒?”
“快许愿许愿,发什么愣呢?”最沉不住气的当然是Judy了。
许愿?木子涵仔细的想了一想,活了二十多年,许了多少愿望,到今天实现了多少?大苦大难大悲大喜自己都经历过了,该许什么愿望?是求老天爷开开恩让她回到那荒唐的青春之前再不辜负那花一样的年纪?,还是求他让自己回到自己出生之前重新选择一次自己的出生?许愿都能做到些什么?
“我没有愿望,”
Judy和梓晨都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回答,不过这个人一直都是和她们不一样的,倒也不那么奇怪。
Judy先反应过来,“算了,早就知道和你在一起别想有什么乐趣,只不过是我们不愿意相信罢了,本来想要留着给你惊喜的,唉,我还是怕自己的心脏受不起你的打击,生日快乐。”说着递给了木子涵一个很厚的本子。
翻开来看,是一本相册,里面有她的,Judy的,她们的合照出乎意料的多,这到真让木子涵些尴尬了,记忆当中应该是没有的吧?正翻开看着,听到梓晨在旁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一点慌也不会撒吗?你就说许了我们也不会问你什么?”
撒谎吗?不过是自己咽下自己的泪水,撒了一个谎言,必定要用很多的谎言去圆,慢慢的慢慢的,发现,这个谎言再也圆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