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大约10分钟后,阿牛才把球放回了远处,关上了篮球场的照明设施。
篮球场再次恢复了黑暗。随后,曾阿牛不紧不慢的迈着脚步,沿着花坛,看着那一朵朵在星光下摇曳的姹紫千红,北高这三年的一点一滴如放电影一般浮现在他的眼前。他拼搏过,他爱过。曾经,他站在了人生的顶点,也曾在黑暗的深渊中品尝过绝望的滋味。
可是,为什么当高考结束的那一刻,这一切竟然真的都成了回忆。他的理想,他的爱,竟然真的都成为了灰尘,被这晚风吹向了无法回头的时空深处,那是只有相对论才能到达的地方。直到这时,阿牛终于发现,原来,放弃萍竟然会如此的心痛。这份痛足足延迟了一个月,于这高考结束的夜,让曾阿牛痛彻心扉。
“啊!”,曾阿牛向着天空狂叫了一声,不顾一切的冲向了远处的操场,沿着那条标准的400m跑道,竭尽全力的冲刺。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高二上学期。那时,每天晚自习之后,他都会坚持跑步,锻炼身体。
4圈之后,曾阿牛知道了什么叫做力不从心。他双膝跪地,艰难的大口呼吸着,抱头痛哭。没有人知道,在这高三的一年的折磨中,他究竟失去了什么。或许只有星星知道,只有他最后半学期改变信仰,成为神斗士所依靠的守护星-----北斗七星,他们,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啊,曾阿牛明显能感觉到,当他艰难的做完英语试题之后,他的守护星彻底失去了光芒,他的心再也呼唤不了他们。他的信仰之力随着高考的结束之铃声,开始土崩瓦解,消失在慢慢银河。
不错,随着星星黯淡下去的是曾阿牛的热血,斗志,信仰,爱情,还有希望!
而随着第七感的丧失,曾阿牛再也不是战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眼泪渐渐的干涸了,曾阿牛默默的站起了身,神情萧索的离开了操场,走向了教学楼的方向。
途中,升旗台上,曾阿牛曾在这里接过了北高之星的奖状。而在教学楼的下方的一个玻璃木柜里,曾阿牛一年前为北高之星所拍的肖像照依旧骄傲的挂在上面。照片里的曾阿牛面带自信的微笑,双目炯炯有神,霸气十足,是那样的开朗。
随后,阿牛走过了高一,高二,高三他待过的那几间教室。在他高一上学期还未分科的时候,那时,他还是高一23班的学生,学号是009023038。选择理科之后,他的学号又变成了另一个,一个会陪伴他走到人生最后的9位号码。
而从今以后,再也没有那么多的卷子和课外辅导书了,也再也不会有女生向他请教问题,再也不会因为拿着篮球先锋报而激动万分了。
离开了教学楼,阿牛忽然瞧见远方的寝室楼依然亮着灯光,遂一下子来了兴致,爬过了天桥,想去看看那个差不多离开了9个月的地方。
寝室楼下,小卖部依旧开着。毕竟,今天的高考刚刚结束,很多学生还没有离开宿舍楼。曾阿牛走到小卖部前,心血来潮之下,买了一份最新的篮球先锋报。此时,NBA正在进行总决赛,湖人和魔术打的正high。
“老板,再给我来一个康帅傅红烧牛肉面和一瓶可乐!”。
拿着报纸和零食,曾阿牛回到了他最熟悉的寝室。今晚是班级聚餐,19班的大部分人应该都去了。所以,曾阿牛应该是进不去那间寝室的。
但是,那个他待过两年的寝室赫然亮着白炽灯的光芒。显然,里面有人。
“居然有人,看来我赌对了!”,不知道为什么,曾阿牛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咚咚咚!”。
没等多久,寝室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原来竟是空军。
整个这一楼,眼下只有这一间寝室是亮着的。很明显,空军是为数不多支持曾阿牛观点的人。
“空哥,今晚怎么一个人啊?怎么不去聚餐呢?咱们班应该都去了吧。”,曾阿牛笑嘻嘻的放下了康帅傅和可乐,拿起篮球先锋报当扇子扇了起来。
寝室里的风扇还是和以往一样不给力,老样子。
空军笑了笑,却叹气道:“河马,你不也没去吗?一切都结束了,去不去还能有什么区别。”,显然,刚刚结束的高考,空军必然是失意的。
曾阿牛拍了拍空军的肩膀,说道:“这不哥来了吗?今晚,哥陪你!你这还有热水吧,临了了,我再泡个康帅傅,为咱们这三年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不加卤蛋了?”,空军戏谑道。
“蛋就不要了,有面就行。咱不是那么穷讲究的人!”。鬼知道刚刚吃了一碗猪肝面的曾阿牛为毛又买了一桶康帅傅。
“哥吃的不是面,是寂寞。”,曾阿牛熟练的搞定了调料包,往桶里倒上水,拿起一本物理书直接盖了上去。那本书上写着教室的名字-----段大卫。
“来,倒点!”,曾阿牛将自己的那瓶可乐倒了一半在空军的大杯子里。
倒好可乐后,曾阿牛举着可乐瓶,空军端着大水杯,互相干了一个,就像喝酒一样痛快。冷不丁,阿牛打了个嗝,一股刺激性气体直冲鼻腔,呛得他是浑身难受。
“爽了吧。哈哈.....”,没等笑完,空军自己也打了个饱嗝,体验了一把鼻子酸爽的感觉。
“教授同志啥时候回来啊?”,阿牛吃着康帅傅,嘴里念叨道。
“教授今晚肯定是战到天亮的节奏了。今晚是个伤感的日子,大家肯定都会喝醉。来,河马,再来一个。”说完,空军又举起了大水杯。
“我草,可乐没了,那就干了这晚面汤。”,只见曾阿牛端起来一桶,竟似要真的干掉这桶汤。
“河马,你要冷静!”,空军一把夺过了阿牛手上的康帅傅,递给了他一瓶娃哈哈。
“好吧,都他妈喝上娃哈哈了。娃哈哈,娃哈哈,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画风一转,曾阿牛竟自顾自的唱起了娃哈哈。
对此,空军只能保持沉默.....
大约在寝室待了一个小时之后,曾阿牛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一路上,阿牛不停的打着饱嗝,实在是撑的难受啊.....
当然,夜还是黑的,因为这才是它最自然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