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清醒来是被太阳烫醒的,左右看了看,人已经不在了。
韩玉清摸了摸空床的温度,凉的。他苦笑,还在期待什么,不是早就习惯了吗?走到浴室,把自己泡在热水里,意识这才慢慢回笼。
闭上眼,为什么还有期待,为什么还是有期待呢……
五年前,才十八岁他们和大多数人一样,拥有一个美好的青春,是什么让他们像现在这样,在一起能感受到的就只有痛苦和互相折磨。
是了,如果没有那场大火,没有那满眼拿枪的人,他想,他和邱云凌依然会是当年享受着父母赠与他们的生活,他们也不会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韩玉清走出浴室,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手机上显示着张鸣玉的名字,想来是有事了。
他顺手接起,“喂,张哥。”
“玉清啊,你来公司了没?阿凌今天早上还有个会议。”张鸣玉是邱云凌的发小,平时对邱云凌相当不客气,可对着韩玉清,他总忍不住温声细语。
韩玉清很领他的情,说道:“我马上出门了,十五分钟会到。“
“那就好,如果今天你不在,真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岔子。那好,你慢慢过来,我先盯着。”
“嗯,谢谢你,哥。”说完,韩玉清便慢慢的挂了电话。
转头看着书桌上的一堆文件,他有些发怔,依然记得某次的早晨,就像今天一样,晚上被邱云凌折腾一夜后,他发烧到39度,第二天就起不了床,可当天有一个会议,邱云凌回来的时候韩玉清还躺在床上,还没等他解释什么,他就被人从床上踢了下去,睁眼就看见邱云凌那张愤怒的脸。
邱云凌狠狠的捏起他的脸,笑道:“你倒是很会享受嘛!让全公司等着你,你还真是大牌的啊。”
韩玉清被他摇晃着,晕晕乎乎就想解释,“阿凌,我生病了。”
韩玉清以为他至少可以得到一个短暂的喘息,可是没有。他看着邱云凌恨恨的笑道:“韩玉清!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生病,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赖在家里,看着我!”
邱云凌狠狠的捏着他的下巴,“看着我。”
韩玉清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满眼的痛苦和满眼的恨意,看着他扭曲的笑着说:“你忘了吗?五年前一一死在你面前一百多具尸体了吗?你忘记了所有那些鲜红的血液了吗?你有什么资格生病,我告诉你,韩玉清,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的人,就是你!”
说完,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邱云凌走了,韩玉清在原地愣住,耳边只有那句话,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的人,就是你,韩玉清。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生过病,或许生过,或许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