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说长就长,说短也短,偏生那么苦的日子,他都熬过去了,唯独熬不过,没有她的日子。
情不知其所以然,一往而深。
蓬荜生辉的大殿之上处处又仙人的交流,也不断有人前来和倾风、无忧敬酒,倾风不多说什么,只是礼貌地招呼着众仙,一小口一小口的酌酒。
时间就这样缓慢地过去,零零散散的仙人也开始退场,这场宴席,说实话,除了刚才那一笑话,也就没有什么看头了。
只不过大家不说,都烂在了肚子里罢了。
墨无忧成了上神,摆个喜气洋洋的宴席庆祝,都是云纤莜的主意,谁人不知无忧上神那冷淡性子,却无人敢驳了无忧上神的面子。平平淡淡的宴席,先散为快。
子言倾风也不是个闲散的主儿,她现在吃好喝好了,给人家无忧上神道句谢,便想离开了。
墨无忧一眼看出她的心思,见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倾风又来和他道别,他今日居然鬼使神差的吐出一句话:“我送你。”
差点没把子言倾风吓出毛病来。
子言倾风眉头蹙起,这墨无忧是怎么了,前世的他可不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她重生了,连带着墨无忧的性子也变了?或许,是他现在还忌惮着自己的公主身份?可也不对啊,要是他怕自己的身份,为何不唤凤倾公主呢?
倾风越想越出奇,可那双满是好奇的眸子在试探完墨无忧后,她就妥协了。
送就送吧,反正他对她没有恶意就是了。
子言倾风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转身再和纤莜告别,意外得到了纤莜的邀请,“有空常来我素水阁坐坐啊。”
“嗯。”倾风虽然讶异,可面上还是柔和乖巧的,微微颔首之后,便和墨无忧双双迈出门槛。
门外的轿撵早就准备好了,倾风在悠歌的搀扶下上了轿撵,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墨无忧:“无忧上神,不如你也上来吧,本宫突地想起你的无忧阁也是这个方向。”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得通了。
倾风现在才想起来,墨无忧的屋子和她的桃璐阁是同一个方向的,也难怪墨无忧会搭上自己同路了。
墨无忧也不矫情,只是一直保持着自己冷冷的气质,疾步踏上轿撵,坐在子言倾风的对面。
一路上两人都未曾言语,听着风声簌簌吹过树叶,相对无言。
倾风的目光一直随着轿撵的步子而转换,她好久都没有再好好看看这天界的美景了。天界也是界,也有市井宫府之分,许多世家大臣,都是住在天宫内的。
天界,全名叫做九州天界,以天宫为中心,九条线路朝四周散去,紧紧包围着偌大的天宫,每一个州陆上都设有直通天宫的传送道,州陆上也生活着各大家族的分支以及实力不高的小仙,他们各自安居乐业,时不时参加一下天宫举行的活动,日子也是好不快活。
倾风一直以为这样的平淡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白露出现,让倾风的想法出现了偏差。
白露,白家分支一族,据说是白家大小姐流落在外的女儿,可惜没人证实过。但那并不影响白露的成功,她过五关斩六将,对别人心狠对自己更狠,野心极大,在白家族赛时崭露头角,后来更是被送到了天宫来学习,不到三年时间便成了上仙,后来出去历练,据说她遇到了魔界的少主,两人纠葛甚深。
白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从泗州到天宫,不知勾了多少人的魂,多少男子为她上刀山下火海,陨命天涯,这怕是数都数不完了,偏生她还就是个护短的,见那些人为她扑前继后地死,愣是一个个给帮忙把仇报了,不仅赢得了无数好名声,也杀了无数人。
她白露一来,便将九州天界搅得天翻地覆,白家对她赞赏有加,天帝也青睐她,她甚至拜入了任念上神门下,身价一跃而上。
白露曾不断向子言倾风示好,应该是看中了子言家族的实力,且想要子言一族为她卖命,只可惜子言倾风对这些事儿不感兴趣,一直对白露不理不睬,不咸不淡的,谁知白露竟是个狠心得堪比修罗的女人,居然怀着一种“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的变态心理,开始对子言一族狠命打压,最后害得她子言倾风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还有子言一族的神兽七色鹿,竟也被白露收入囊中。
后来在各州独自流浪的子言倾风在无意间听见了魔界少主和其属下的对话,顺藤摸瓜找到了他到天界的目的——推翻天帝,一统天下。
魔界少主夜子御想要和白露强强联手收服天界,一个想当王,一个想当王后,两人性子相似,又一拍即合,最后竟生米煮成熟饭,真成了人人羡慕的一对天仙。
子言倾风想阻止他们,却被白**上死路,不仅遭到世人唾弃,还饱受折磨,倾风刺杀白露未遂,被夜子御一气之下折磨致死,她死后执念太深,化作厉鬼留在了天界,虽然呆不久,但还是害了白露有一阵子,后来夜子御发现了不对劲,便将子言倾风丢至阎府,招呼了阎王好生“伺候”倾风,不过他也是小瞧了倾风的本事,倾风到阎府三月,却无人敢伤她。
只是,子言倾风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天道和阎王要帮她呢?他们之间并没有交集……
这一想,便是一刻,不知不觉中,轿撵已经到了桃璐阁门口,悠歌叫着倾风,倾风却不为所动,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一片霜白的墙,墨无忧见了,心中甚喜,能和她多待一秒是一秒。
不过碍于悠歌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再加上庭外风大,墨无忧思索了片刻,终是伸出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在倾风脑袋上一弹。
子言倾风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感给吓醒了,一脸无辜地呆愣地看着墨无忧那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回想方才墨无忧对她做的事,一肚子的火气便“蹭蹭蹭”地涨了上来。
“无忧上神,你这是干什么?”
“方才喊了你许久你都不曾回神,果然这榆木脑袋还是得敲敲才会灵光。”
墨无忧腆着脸无辜而又理所应当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