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野人倒也果断起来,解开我们身上的藤条,一个接一个往溶洞扔下去。但是,它们似乎刻意避开岩石,不想让我们直接摔死,而是将我们全都扔在乌黑发臭的烂泥里。
这些烂泥沉积了几百年,深度绝不低于我一米七五的身高,二十米的落差,我掉下去就全身裹在泥巴里,当站起来,借助枯枝爬到岩石上,样子已经完全不能看了,除了一双眼睛和一张嘴,整个人像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非洲黑人。最关键的是臭,浓烈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啊啊.....”“咚!”
最后一个被扔下来的是金夏,他那大嗓门从洞顶一直尖叫到洞底,然后像是一坨铁砸在泥巴上。他那身材至少有个180斤,从那么高的地方垂直摔下去,大概直接穿透烂泥触到地底了。
这一摔,众人也就去了半条命。本来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再加上一天一夜都没有吃过东西,体力早就接近崩溃的边缘。
五个人相继从烂泥里爬了出来,艰难的坚持爬到洞中间的那块被月光照射着的大岩石上,揣着疲惫的气息,躺着休息.......什么恐惧,什么野人,什么不想想了,只要给身体休息几分钟,死也值了。
“它们为什么把我们扔到这个山洞里来?”田峰坐起来观察着周围漆黑的环境。
“对呀。这些狗娘养的,为什么不给爷爷来个痛快,一口咬死我,折腾来折腾去,当自己是猫抓老鼠,好玩啊!真他吗不是人!”金夏抱怨道。
“它们本来就不是人!”玮弟解释道。
“别插嘴!”金夏问我:“队长,你给说说,它们这是要闹哪一样?养肥了再吃?那也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呀。”
我估摸着仪式还没完,被扔进这个洞里还是仪式中的一部分,说:“可能......这些野人的祭祀仪式中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将祭祀后的活物困死在这个洞里,这个洞,或许对它们有种特殊的意义。”
金夏听后,情绪好了很多,吐了口气唠唠叨叨的说:“要是这样就好了,总算不用被生吃活剥了。唉,我们这群倒霉催的,还想找古董发大财,这下暴尸荒野了!”
金夏这么说,我心里不由得抱怨起来,分明就是这个胖子惹的祸。
肖娅静静的听着洞外的动静说:“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些野人已经离开这了?”
我仔细听了听,二十米高空上的动静听不出什么,说道:“或许吧。”
肖娅望着洞壁上的蔓藤和灌木说:“如果我们能够到一条藤蔓,或许就能爬出去。”
洞底与洞顶垂直落差近二十米,而从洞顶上生长下来的藤蔓距离洞底至少有七米,这样的距离,即使是马戏团的杂技高手,一个人踩着一个人的肩膀加起来站稳了,至少需要四个人的身高,我们现在又累又饿,还有伤,这绝对做不到。
我缓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歇着吧。等天亮了,看看这洞底下还有没有其他出路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就死了算了。”我也看开了,与其苦苦挣扎,不如放宽心,冷静下来,或许更有生还的希望。
“队长说的对,我五脏六腑都快摔碎了,再不休息,等不了天亮就去见阎王了。”金夏说着,脱掉一声污泥的外衣说:“都把衣服脱了吧,裹着这身泥巴睡觉,保准被冻死。”
我想也对,野人似乎已经让我们自生自灭了,既然沦落至此,想逃肯定也不容易,就先睡一觉,积蓄点力气,天明再做打算。
但正在我脱衣服时,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还以为野人在抓住我时,已经把我全身的东西都搜刮走了呢,没想到衣服内侧的口袋里竟然还有一盒被压得瘪瘪的烟,打火机也插在里边。
肖娅脱掉了上衣,穿着白色的背心背对着我躺着,我悄悄的戳了一下她的肩膀......
“干什么?”肖娅扭头问道。
我不说话,将一支烟伸在她的鼻子前......平时,我是真不希望身边的女孩抽烟,这是加速燃烧自己的生命值,但现在这种生死难料的时刻,一支烟却能给人不少安慰。
肖娅接过烟,转过背看着我神秘兮兮的眼神,微微的一笑,稍后轻描淡写的说:“师兄,原来你还有一只打火机呀。给我看看,或许明天能用上。”
肖娅的聪敏绝对能凭借一个眼神跟我保持默契,因为这烟盒里只有三根烟,如果大家一分,就不够了,所以只能满足一部分人的欲望,悄悄的抽。但是,只要打火机一响,其他人绝对会第一时间发觉,还不如先暗示大家我有打火机,待会儿打火的时候,别人就不会注意是在点烟了。
“咔!”
过了几分钟,我觉得金夏他们已经睡着了,便快速的点了一支烟,再用烟点燃另一根递给肖娅。
“呵呵......”我暗自偷笑。
没想到......“哇!队长,你还有烟啊!”,金夏那狗鼻子,我才吸了一口烟,他就嗖的一声蹿起啦,惊喜的望着我和肖娅。
我顿时哑语了,停顿了一下说:“我和你抽一根,还有一根给田叔和玮弟。”
金夏迅速的从我手上把烟盒抢过去,笑道:“他们睡着了,不抽!嘿嘿......”
这时候一支烟可比得上香喷喷的鸡腿,若不是熟人,这么从我手上抢过去,纵使对方体型比我大一轮,我也非得跟他玩命......
肖娅淡淡的笑了笑,抽了几口烟说:“队长,这支队伍是你带进山的,出去的时候也不能少了你,早点休息,或许天亮后就会出现奇迹呢。”
我看了看洞底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四周都是足以淹死人的烂泥,不等天亮搞清楚到底待在什么地方就什么也做不了,深深的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