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弦一整晚都没睡好,在客厅里迷迷糊糊睡过去后又醒来,导致脑袋昏昏沉沉的,眼袋在白皙的脸蛋上显得格外明显,滑稽极了,此刻却是话也不想答了,抱着枕头倒头就睡,捂着头:“没睡好。”
一想到这种情况还要持续一个礼拜,他整个人都斯巴达了!他认床!
宋年年后知后觉的点点头,穿好衣服后,带上门便走了出去。
今天是第一天办酒,露天场地摆放了些桌子,客人们稀稀拉拉的来了不少。
陆弦一睡便是一个上午,差点错过了中午饭,而他起来时,已经开饭了,香气四溢,惹得他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陆弦走了下去,看见啃着一只鸡腿啃得满嘴是油的宋年年,颇为无奈的递给她一张纸,示意她擦擦嘴。
宋年年无视,继续与骨头肉作斗争。
就这样浑浑噩噩,到了头七那天,那天风雨欲来,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纱布,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风也突然变大了,猛烈的刮着。
到了夜晚,按照梅花村的规矩,子女是要等待头七归来这一天的,宋爸爸和宋妈妈决定没那么早睡,怕孩子们累着,就让他们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宋年年想象中鬼没有跑过来吓唬她,诡异的事件也没有发生,每个人都好好的活着。
早饭过后,便是下葬,遗体已经在弄堂摆放了好些天,也是时候下葬了。
他们选的地方是在山上,宋爷爷几十年前下葬的地方,山上到处都是坟墓林立,有的坟墓前还能看到新鲜的花儿,想是有人扫墓过了。
雇佣了一些人抬棺材,还有送葬的队伍,吹吹打打,一路撒纸片一路下跪,棺材已经钉上,老人家的遗体便在里面安详的睡着。
山路蜿蜒崎岖,危险但是没有,但是一路磕磕碰碰,宋年年被宋妈妈抱着,陆弦则依靠自己的体力,一步步爬上了这座山。
已经到了。
人们小心翼翼的将棺材放了下去,开始将泥土掩盖在上面,七天,许久没奔腾而出的泪水在现在又有了一点趋势,宋妈妈抱着宋年年转过身去,叹了口气。
一切终将归于尘土。
无论你身前再辉煌,百年后,谁又不是埋在黄土下的一抹尘。
下山的路更难了,坡势险峻,杂草丛生,必须小心翼翼的走每一步路。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宋年年可谓是在今天理解的透彻。
啪嗒——一声,又不小心地在地面上摔了一跤,所幸这里有些草挡着,否则铁定要摔个狗啃泥。
山上的风景还不错,陆弦谈不上轻松也谈不上困难地走下山,一路走一路欣赏风景,相比之下,宋年年就狼狈许多,干净的衣服上脏兮兮的,陆弦略带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又来了。
喂喂喂这么嫌弃我——
宋年年只好跑向浴室,换下衣服。
却未曾看到,有一个男孩,站在转角处,眼里带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