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将女子扶到自己家中,放到床上灌了清水,女子被呛到,咳了两下,醒了。
很快,秀才救了一位女子,女子长得像仙女下凡的事便被好热闹的村民传开了。
女子醒来,秀才本以为会受到感激,没想却看到一双冰冷嗜血的双瞳让秀才如坠冰窖,那不像人的眼神倒更像野兽。
亓儿从樊城逃出后,一路风尘仆仆,昼夜不歇,到了石磨镇终于觉得已经逃的够远,够安全了。
五尾之断实在是重伤,加上一路奔波,在离秀才家不远时终不支而昏迷。
在刚才被水呛醒时,出于狐狸自身警觉的本能,眼神中过于暴露本性。随即发现自身处于安全的地方,想来是被眼前之人救了。
然而并非被搭救就要报答的,亓儿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刻吸了眼前之人阳气,好尽快恢复元气和这满身的疲惫。
自身的理智却又马上否定了这一想法,自己才刚落住脚,不宜有大动作。
随即换上了一副令寻常男子神魂颠倒的,寻欢楼里风情万种的招牌动作。却并不对秀才胃口,秀才还在为刚才一幕心有余悸。
折腾了一天,秀才还粒米未尽,于是转身出去烧饭了。正这时金父从外面赌博回来,说来也巧,金父今天破天荒的大赢了一把,赚了不少银子,还带家来两斤猪头肉。
金父还未进屋就嚷:“儿啊,今天咱俩改善伙食!”
一进屋没见儿子却看到亓儿这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一时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随即,原本喜形于色的脸瞬间被阴云笼罩,一把脱下脚上的草鞋,冲着厨房的动静就去了,还愤怒的大声道:“你个兔崽子!咱老金家全指望你了,你居然学会了嫖,不让我知道还好,居然都领家里来了,你让我老脸往哪搁,看今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爹,您听我解释。”
“听我解!”
“听……”
亓儿在内屋都能够清晰听到厨房叮当噼啪的破碎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
直到金父打累了的间隙,秀才才得以讲事情原委从借粮开始一五一十说给金父。
金父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这两年多来,为了缓解丧妻之痛,金父去赌去醉,从未过问家中生计之事。没成想家中已经没落到,会使自己的儿子,堂堂石磨镇唯一的秀才走投无路去借粮的地步。
越想越自责,这哪里是儿子该打,分明是自己该打啊。
是时候戒赌了,在有生之年为儿子,为这个家做些事情。更何况这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送上门来的儿媳妇。
但金父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正是这所谓的儿媳妇不久便会将自己吸成一副枯尸的话。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
乔府上下被熙攘之声吵醒,乔宅大门前已经被围堵的水泄不通。一个个面黄肌瘦,双目深凹的难民们,人手一只锅碗瓢盆,前来请愿借粮。
乔家老爷大怒问其缘故,看门人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只能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的道出来。
“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走吧,开门迎不速之客。”乔老爷叹息道。
民众代表满腹悲苦的说:“乔老爷诶,您是咱石磨镇上唯一的富人,今年这大旱光景您不是不知道,处处都在闹饥荒。朝廷的赈灾款被各级官吏中饱私囊,根本一个子也到不了我们手里。现如今就乔宅有余粮,您若不接济大家,镇上迟早会有人饿死的呀!”
乔老爷说:“我乔府亦有乔府的难处,余粮虽有,但是接济这么多人却也是杯水车薪那。”
然而大家早已商量好了说辞,立刻就有人高声道:“昨天那金秀才借粮,可是满载而归呀,今天我等来借粮,乔老爷可不好随意打发吧。”
所谓无商不奸,乔老爷能有今天的成就也绝非任人鱼肉之辈。乔老爷像毫不知情的转身对看门人大声呵斥道:“是谁准许借给那金秀才粮食的?”
看门人机智的附应道:“是大小姐。”
乔老爷借势说到:“哼,这丫头被我疏于管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从即日起,不准小姐踏出闺房半步,让她好好给我面壁思过。”
当然并非真的要处罚乔苒,乔苒可是乔老爷的心头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乔老爷之后转过身去对难民们说:“大家都看到了,这都是是小女的任性所为,我先前毫不知情。众所周知,小女和那金秀才是昔日的同窗旧友,犯下这等事也情有可原,况且我已将小女禁足闺中,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刁民却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
立刻就有人怂恿鼓动:“乔老爷您是商人,当知商人以信誉为生。如果您想一毛不拔就打发我们的话,怕是对您的信誉有极大损害。”
“对,我们再也不要买他家东西!”
“不仅我们不买,也不让亲戚朋友们买。”
“嘿嘿,到时后我马三再散布点谣言……”
……
呵,怎一个“刁”字了得,人在被逼到绝境,什么礼仪什么廉耻。
难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舆论让世故圆滑的乔老爷也有些手足无措,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
知道这事无法善了,乔老爷也是当断则断,当下把库房的粮食搬出了大半,挑选那些难民中真正无米可炊的人,给予纷发。这也是为了不让那些浑水摸鱼之辈得逞。
此事临了,乔老爷的善举被村民们到处弘扬,被人封作乔大善人。
其实这也断了金秀才日后再借粮的可能。
与此同时,亓儿的状况就有些岌岌可危了。她只剩下三尾,勉强可维持化形,又因为重伤拖累已久,几乎不能维持人形了。到时候现了妖狐真身,岂不要落个人人喊打的局面。
亓儿现在急需吸取阳气,哪怕被人发觉再逃离石磨镇也在所不惜。眼光便放在了金家父子身上。
村民们都知道了金秀才家里金屋藏娇,却不知那藏的不是娇而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