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仙历一七三二年,云台州西唐国洛阳府,拥有江南第一商号之称的杜家上下一片欢腾,挥霍千万黄金在红鹤楼摆宴来宴请洛阳府所有上层人士,甚至不惜花高价邀请西唐国第一琴师柳素素前来弹琴助兴,就连已经隐退人后的杜家老太岁也出现在了宴会的现场,足足喝了三杯醉仙酒,这才在下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离开。
这番热闹景象,并非是杜家在庆祝什么喜事的到来,而是在庆祝一个丧门星的离开。
杜羽,杜家三当家年轻时一时冲动与某个歌妓媾合后生下的孩子,在其十三岁时,歌妓死了,迫于生存投奔杜府。碍于面子,杜家勉强认了这个野种,可是杜家上下无一不把他当成是宗族最大的耻辱。
自杜羽住进杜府的一年中,关于杜羽的各种传闻在不经意间源源不断地从下人的口中传了出去,似乎这个孩子天生就是一个疯子,每天疯言疯语搅得杜府人人崩溃,就连平日里最为和善的二当家,也终日满脸阴郁,显然心中积郁了庞大的怨气。
所以,当杜羽在一年后的某一天突然宣布要离开杜家寻找仙缘,从此再也不回来之时,杜家上下全都流出了欣慰和解脱的泪水,而这一场奢华无比的宴会,就是他们宣泄情绪最好的方式。
临行那日,杜家上下全都出现在杜府门外,并非是要送行,而是要亲眼见证这位瘟神的离去。
十四岁的杜羽脸上稚气尚未消除,纤瘦的身子跨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显得有些不协调,不过他却丝毫不在意,手中把玩着一张杜家大当家赠他的紫金玉佩,据说凭着这枚玉佩可以在云台州每处杜家的产业那里换来百万黄金。
少年眼中带着玩味的笑,看着一张张虽然熟悉但却无比陌生的脸,随意摆了摆手,踏着朝阳渐渐远去。
“念在杜家成了我降临九州大陆的新手村,将来某一天如果需要我出手,可以试着去找我。”
这是杜羽离开之时留下的唯一一句疯话。
……
……
一年以后,云台州登州府,风雨台。
这座方圆百里的风雨台此刻人满为患,放眼望去大多都是和杜羽年纪相仿的孩子。
杜羽眯着眼睛打量着风雨台,手中那个价值无法估量的杜家紫金玉佩被他随意地抛到水池之中。
“嘿嘿,仙门大选还真是壮观啊!”杜羽轻笑一声,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高空之中,百朵七彩巨莲悬空绽放,大片大片的流光从花瓣中飘溢而出,杜羽凭借过人的眼力甚至看到每一朵巨莲之上都有人影晃动。
“不错不错。”杜羽点头。
就在这时,附近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杜羽循声望去,就见几十人围在一起争论着什么,杜羽顿时来了兴致,快步凑了过去。
利用巧劲挤入人群最里层,杜羽看到了嘈杂的源头。
七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对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女骂骂咧咧。
“臭丫头,没钱还想买小爷我的《求仙手札》,看你穿的像个千金大小姐一样,想不到是个穷鬼!”其中一个穿了一身金丝镶边的锦衣的男孩子指着少女骂道,此人神色颇为傲居,俨然是这七人之首。
少女眼中满是委屈,讷讷道:“一本书卖十万金币,我怎么可能买得起,而且我根本没想买,是你非要强卖给我的。”
锦衣少年把一本薄薄几页纸的书扬在少女眼前,大声道:“笑话,这《求仙手札》可是我那加入三品仙门的堂哥从仙门之中拿出来的宝贝,多少人抢着出高价要买,小爷还需要强卖吗?明明是你偷看了手札的内容,被我发现还想抵赖?你知不知道一本《求仙手札》可以换一个三品仙门外门弟子的席位,你偷看了几眼已经是从我这窃取了仙缘,难道你还想白占这个便宜?”
“我,我没想看啊,是你不小心把书掉在地上,我帮你捡起来而已。”少女辩解道,可惜声音太小,显得辩解之力太过弱小。
锦衣少年嘴角一撇:“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把我的书给弄掉的,像你这种刁民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哼哼,看你穿的漂漂亮亮的,莫不是想靠这副皮囊来迷惑哪个仙门的长老,用美色混进仙门?别做梦了,人家仙门长老才不会看上你这种凡胎肉体,你啊,就连给人家当炉鼎的资格都没有,不对,人家炉鼎的一滴洗脚水都比你珍贵一万倍!”
说到这,锦衣少年上下扫了少女几眼,嘴角带出一丝淫邪的笑意,继续道:“你这穷鬼虽然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不过这身衣裳倒是值几个钱,小爷我今天大发慈悲,也不跟你要钱了,你把这一身衣裳脱下来抵债,然后再给我陪个不是就放过你了,哦对了,我是说你全部的衣裳。”
跟在锦衣少年身后的其余六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口中不时放出几句淫词浪调。
少女脸颊变得绯红一片,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挺直了身子,紧紧捂着衣服泪眼汪汪道:“你,你休想!”
她哪里知道,这样的动作配上这样一句软绵绵的狠话,简直就是在给对方下催促令。
锦衣少年眼中淫光四射,挥手喝到:“给我扒了她!”
少女慢慢向后退着,充满恐惧的眼睛朝人群望去,试图寻得帮助,可是这些围观的人一个个抱着膀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哪里会帮她,在他们看来,一方是拥有仙门后台的富家子弟,另一方是无依无靠的穷丫头,墙头草倒向哪一边自然无需考虑,更何况,在等待仙门大选开始前的这段时间还能欣赏到妙龄女子的玉体,这等好事为什么要去阻拦。
六个人嘿嘿坏笑着靠近女孩,女孩只得不断后退,她的眼神飞快地环视四周,突然间,一道清纯无比的眼神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少女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冲了过去,拉住那双眼睛的主人的手,哀求道:“帮帮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感受着手指尖滑腻温热的触感,杜羽眼中浮现出玩味的笑意。
“哟,送上门的英雄救美,这样的好事……跟我有关系么?”杜羽问道。
少女顿时愣住了,一股绝望之情从心头升起。
这时,那六人已经靠近过来,其中一人用力推了杜羽一把,喝到:“小子,这没你什么事,不想挨揍赶紧滚蛋!”
杜羽肩膀微微一晃,将这股推力卸去,眼中的玩味之色变得更加浓重。
“似乎……开始跟我有关系了。”杜羽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