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言晕倒,风头正盛的太子及大皇子、五皇子都聚集在一起,还是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了的。
皇后目光追随着太子,心道,这孩子怎么和刘珵混一块儿去了,看似乖觉的大皇子实际上早就对自己儿子恨之入骨了,但愿别出什么事才好。
夏明珠起身往这边看,担忧道“哎呀,邓郎居然晕倒了,我得去看看。”
“唉!”宋怡拉住夏明珠,问“你认识那个人?”
“对啊,娘,那人长得可俊俏了。”夏明珠笑说。
宋怡心里一动,板着脸警告“明珠,你可千万别做出什么有损妇德的事啊!”
“娘!”夏明珠娇嗔,瞥了一眼远处的胡景行,道“娘,你知道胡景行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吗?凭什么她可以在外面沾花惹草,我连养个面首的自由都没有啊!”
宋怡撒开手,没好气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别的男人早就有三妻四妾了,这胡景行要不是入赘进我们家,估摸着那些女人早就进门了。你呀,就知足吧你!别惹是生非!”
夏明珠推开母亲,愤愤道“反正我不管!”
夕阳洒落在窗台上,屋子里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芒。
丝言躺在*******,蝉翼般的睫毛轻轻翳动,缓慢的睁开双眼,茫然无措的盯着屋顶。
她这是睡了多久?这是哪里?
“水!”丝言嘴唇一张一合,唇瓣干裂得开了一道口子,一抽便疼。
她挣扎着爬起来,可全身泛力,骨头松软,尝试了好几次,才能勉力撑起头。
她把四周打量了一圈,这房间很干净整洁,家具也不多,一张桌子,几条凳子,一张bed,两个柜子,桌子上整齐的摆着茶壶和几个杯子。丝言目光放在茶具里,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她用脚蹬开被子,慢慢挪到chuang边,脚尝试着探下地,另一只脚紧随其后。
两脚都着地后,她用手撑着窗沿站起来,门哗然打开,明晰的光亮射进来,她眯着眼睛看逆光而来的人,手一下子松了力,腿脚酸软,身子下倾。
聂亦手疾眼快的托住丝言的身子,把她扶在凳子上坐下,动作麻利顺畅,一气呵成。
丝言也没开口说话,任他舞弄,她想看看这人跑出来玩什么花样。很显然太子并没有像传说中一样傻了,但的确不一样了。
聂亦默不作声的倒了一杯水,放在丝言面前。
丝言本就口渴,现在看着这清澈的茶水,竟没了渴|望,不过水还是要喝的,她端起水杯,轻呷了两口,放下杯子,双眼直视聂亦,问“不知太子将草民关押此处所为何事?”
关押?聂亦顿时一怔,后轻笑一声,说“既然把你关在这里了,自当有用处咯!”聂亦特意加重了“关”这一次,眼里闪着耀眼的星子,脸上的笑意更甚。
“还请太子明示!”丝言咬咬牙道,她现在内力尽失,在人家屋檐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先谈好条件。
聂亦挑出一个水杯,拿在手里玩弄了一番,斜瞥了丝言一眼,问“那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男扮女装?还有你和刘珵什么关系?”
聂亦本无意多管闲事,这是面前这女孩子实在是有趣,像个刺猬。
他话还没说完,丝言双垂紧敛,脸上的杀意一闪而过。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然而手上根本使不出劲,有一种无能为力孤立无援的感觉。
刘珵和她不过是相互利用,她不企图他会救她。至于凤萧,她当初是在自己的刀剑的胁迫下才忠于自己的,更不靠谱。
这样一想,她真的是孤立无援呐!
阖上眼帘,丝言忍住心中不适,淡淡说“这与你无关,如果你怕我支持大皇子夺嫡而动手杀你,大可不必,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夺嫡?杀?
聂亦穿越过来后,关于本尊的事情听得不少,对危机四伏的皇宫也有些感触,但从来不知道会有人要杀他。
静下心来,聂亦慢慢思考,不管本尊刘耀灵到底在哪里,他都没有取代他的想法,可现在所有人把他当成太子,对于自己的命还是要顾着的。
“有人要杀我?”聂亦问。
丝言反问“你不知道?”不是说太子是被人追杀而坠崖受伤的吗?他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聂亦敛了敛神色说“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邓无心!”丝言答。
“真名”聂亦无奈道“你可以女扮男装,难道就会用真名吗?刘珵又不是傻子,一查就会知道你是男是女!”
邓挚离开云户时,丝言已经出生了,大概皇后和太子都会知道她的名字了。
说个假名字的话,换句话说,眼前的太子又不是傻子,一查就知道真假。况且,丝言不屑撒谎。
“不说算了。”看她没有说下去的打算,聂亦举起手上的杯子玩味说道“不是说我找你有何事吗?我现在告诉你找你什么事。”
丝言侧耳倾听。
聂亦唇角一勾,说不出的妩媚,他侧身小声对丝言说“既然你担忧大皇子要派你来杀我,那我就让你去杀大皇子,你肯,我就放你走!”
聂亦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气体吹拂在丝言肩上,温且暖。
丝言的手心却凉出了汗,她将面前的杯子一掀,杯子在光滑的桌子上滚动,“啪”得一下摔碎在地上。
杯里的水在桌子上流动,“啪嗒啪嗒”滴得响。
丝言刚直的站起身,因腿脚无力,又软了下来,咬牙撑着桌子,她再次站起来道“不可能!我不会为谁杀了谁!”
聂亦坐姿一转,避免桌上的水滴在身上,对她这强硬的态度着实感到意外,却还是面不改色的笑说“那可肿么办,你这样做我为难,你也为难,我总不能在屋里白养一个人吧!要是赐了你一杯酒,就怕浪费我的好酒。要是送你一条白绫,我还得为你收尸,真是为难啊!”
滴答滴答的声音越来越响,聂亦感到事情有异,脸色都变了,猛地起身,拉过丝言的右手。
这个女孩儿居然用瓷片划伤自己的手!
聂亦刚一靠近,鲜红而有力的拳头就向他猛砸过来,猝不及防之际聂亦硬生生的挨了丝言一拳,然后就看见她丢掉手中染满血的瓷片,拖着疲软的身子往门外走。
丝言咬着牙往外跑,她浑身无力,只好靠划伤自己来刺激神经,拼死也要走出这间屋子。
这时,院子里跑进来一个小丫头,声音难掩喜悦之色“小姐,小姐,你醒啦”
丝言一看是凤萧,怔在门口,面色惊诧,“问,你怎么在这里?”
凤萧扶在丝言,笑说“小姐,你在这里我敢上哪儿去?小姐,你好点了没有,方才你流了许多汗做了好多梦,大夫给你开了安,安眠药,你怎么就醒了?”
“安眠药?”丝言耳尖的听到凤萧说了一个奇怪的名字“那是什么东西?”
凤萧语塞,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不过那大夫,也就是太子说小姐是因睡眠不足心悸恐慌造成的晕厥,睡一觉就好了,于是给她吃了一片安眠药。
丝言目光转向太子,他正坐在椅子上颓唐的揉眼睛,丝言拉住凤萧的手,说“凤萧,快带我走,此地不宜久留!”
说着,拉风萧走动,她的力气好像开始恢复了,脚步也能迈开了。
“小姐,你身体刚好,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凤萧哀求道。
丝言刚要说话,院子门口传来脚步声。
“无心,你醒啦?”大皇子阔步走过来,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意,方才他参加马赛都夺冠了,虽然这是在太子没有参赛的情况下,但他还是博得众人的赞叹。
至于太子,那只是一个意外。
“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刘珵对丝言和颜悦色,扭头冷着脸对凤萧道“凤萧,还不把你家公子扶进去!”
他这样吩咐凤萧的语气让丝言很不喜欢,但还是忍了下来,问“这是哪里?”
刘珵笑说“这是本殿下的宫殿,你来过,怎么忘了?”
丝言扭头一看,旁边的确有一片熟悉的竹林。
在看看太子,他没道理把自己挟持到大皇子|宫里,难道他方才是在骗她?
“公子,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吧!”迫于大皇子的威慑下,凤萧弱弱的对丝言道。
丝言点点头,跟着凤萧进了屋,经过聂亦的时候,探究的看了他一眼。
凤萧把丝言扶在bed上躺下,又见她的手在流血,惊呼“呀,小、小公子,你这手怎么了?”
丝言不甚在意的摇摇头“刚刚倒水划伤了手。”
刘珵此时也跨进了屋,听了丝言和凤萧的对话后,对聂亦抱拳道“太子,谢你用丹药救了无心,她现在手受伤了,看你能不能包扎一下。”
救?丝言心中一突,是太子救下他。
聂亦冷冷的看着刘珵,相见不到几面,他就看清了这人虚伪的做派。
他将手中的杯子轻轻一推,也滚滚摔碎下来,声音更清脆。
他淡淡到“看来我真正成大夫了。”
虽然他声音很轻,但谁都看得出他很恼怒。
凤萧觉得很奇怪,方才太子还很善意的为小姐治病,现在怎么变脸了,还有他的眼睛怎么青了一片,又看看小姐,她眼神闪躲,面有愧色。
刚刚就太子和小姐在屋里,不是会小姐打的吧?她一向认为小姐是有暴力倾向的。
太子在屋里大喊“阿祥,阿祥。快把药箱和我的背包拿来!”
ps:这样的太子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