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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关系

两个男人局局促促地总算是暂时和好了。还是按原定计划,风潇潇跟着邱墨一下山,入住了邱府。

风潇潇已有两年没有远游过了,荆管家陪着他,连同墨一和一棋一起回到了大苏洲,到得边界,迎面等着的竟是个和荆管家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原来,荆楚南和荆管家是双生兄弟。荆楚南送他三人到了首府武林府,便离开了。三人一入江南,墨一便一改之前的紧张仔细,到了这武林府,更是他邱府的地盘。墨一不再小心低调,大摇大摆地就走上了街市。一棋也不似之前的小心警惕,见墨一带着风潇潇一路逛去,似是不想惊扰路人,便跃上了房顶,只在二人几丈之后的屋顶上忽隐忽现。

这是一个南宫北市的都城,街坊商铺林立,十分繁华。城里,有一条纵贯南北由石板铺成的街道,两旁是河道。此时已近初夏,河道中的荷花已悄然长出了骨朵。风潇潇心中暗暗惊异,一时间只觉得繁花似锦,人群息壤,各种立于街市的小商小贩争相叫卖,好不热闹。他一边忙着看热闹,一边跟着墨一沿着河道外边的走廊走着。走着走着,他不由自主地便往中间的石板路走去,墨一忙一把拉住了他:“风兄弟,这石板路可走不得!”

“好好的石板路不走,干嘛走泥路啊!”风潇潇嘟起个嘴。

“这条街名叫天街,这当中,便是天子才能走的路。”

风潇潇瘪了瘪嘴,荆楚南一再嘱咐他要收敛心性,入乡随俗。他暗自想到,好吧,既是那傻皇帝走的路,我便不走也罢。虽如此想着,但他很快便被一条条横街上的各种戏耍物件吸引,忍不住叹道:“这武林府果然繁华,连这街道都这么多交错,实在是好大的一个城。”“那是自然!武林府东边是东河;南边入之江之口;西边还有两条大河和西子湖;北边便是大运河。沿着城墙,有城门十三座,水门五座。除了西子湖,大运河和之江,还有三条护城河。这里有近四十万户人家,每日街市食米,除府第、官舍、宅舍、富室及诸司有该俸人外,细民所食,每日城内外不下一、二千余石(借鉴自《梦粱录》)。”墨一说完颇为得意地瞧着风潇潇,却只见这位公子两眼波瞪波瞪两下,一脸无辜相地说:“一两千石?很多吗?”

墨一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转念一想也是,他之前说从未单独出过远门儿,他在山里又不问世事,府中各项有管家打点,出门在外又有铁火帮罩着,何况他非要住到自己家,无非也是吃不了住铁匠铺的那个苦罢了。这些市井日常之事,他知道才怪了!当下微微叹道:“风公子,你若真是想要历练,这些日常琐碎,柴米油盐,可是都得先了解起来。哎~人呢?”一转头,只见风潇潇已经跑去跟捏面人的胡搅蛮缠去了。

邱墨一带着风潇潇回到了邱府,焦急等待的范三总算是放下了心,他之前便已接到铁火帮的通知,说帮主荆楚南会亲自送少主人回府。两人一进门,范三见一个相貌清秀英俊的年轻公子跟在少主身旁,心下暗暗吃惊,他听说这荆帮主有些年岁,怎地竟如此年轻,赶忙上前恭敬道:“多谢荆帮主亲自送我家少主回府……”话还没说完,却见那人上前一步瞪了他一眼:“你这范三!好没个眼见!我怎能配叫荆帮主?”说完便把眼往边上一斜。

墨一见范三怔愣,不禁发笑,风潇潇这中原话还真是有点捉急。他忙对范三说道:“三爷,这位不是荆帮主,这位是荆帮主的主人。”

范三愣了又愣。那人听见墨一说自己是荆帮主的主人,似乎马上就高兴起来,竟全无适才的傲慢错气相,躬身上前对着范三礼貌地说:“在下水肃肃,当日在林中就是我把你们少主人抓着跑的。”

“林中?那不是巫雨秀林的主人……”范三见墨一清了清嗓使了下眼色,便不再多言,引他们入得内堂。墨一问范三道:“老爷还没回来?”

“是,”范三撇了风潇潇一眼,墨一示意他不必避讳,范三继续到,“老爷为了盐车的事赶去江西见吴大人了。”

墨一点点头:“那你们当家呢?”

“当家的一回来,听说码头上出了点事,就赶过去了。”

墨一带风潇潇去了他的房间安排停当,撇了风潇潇一眼,心道:你倒是能编呀!故意面带不解道:“水公子?”

风潇潇,哦不,现在是水肃肃了,凑上前压低声音说:“我怕传出去说巫雨秀林的风潇潇在你这儿作客,那些病人会把这儿给围个水泄不通。”

墨一面部微微抽搐,要说你爹风无影来那还差不多,谁知道你风潇潇的名字呀,就算你是家传,别人也未必能放心,勉强地一拱手:“呃……如此……那多谢了!”

风潇潇看着挺喜欢墨一的住宿安排,夸赞了一番,忽然觉得少了什么,趴在窗檐上问站在窗外看着院内新布置的墨一:“你的小怪物护卫呢?半路就没见她在房顶了。”

墨一瞪了他一眼,神色忽然有些莫名地紧张:“什么小怪物!不许这么说她!”

“行行行。”风潇潇心情挺好,“那就叫小丫头护卫总行吧。”

“她去码头了。”

“她也去码头了?”

“是啊,这不三爷说码头有事,她赶过去了么?”

“啥!”风潇潇闻言忽然跳了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就绕到了墨一跟前,一瞪眼道:“你们刚才说的当家,是那个小丫头?”

墨一却是有些看着也闷闷的表情:“是啊,她是清流坊的当家。”

“漕河大当家不是范三嘛!”

“你没听明白么,她是清流坊的当家!漕运只是清流坊的一块业务,还有好些其他的业务呢。”墨一边说边走。

“比如?”风潇潇绕道他身前倒退着跟着一边急急问到。

“比如茶庄,书馆,布店,水房,银铺什么的……”墨一被他在眼前晃得晕,有点不乐意起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有银铺?”风潇潇一愣一岔,倒着走着差点被门槛绊倒,他却已被墨一激起了无限的好奇心,衣袖一甩,身子就轻盈地从门外转了过来,跟着墨一一路进了他房门,拦住了他,鼻子都几乎凑到了他的鼻尖,道:“我不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说是武功高做你的护卫倒罢了,那么大个清流坊她能是当家?难道不是你爹说了算?”

“我爹说了是算!”墨一推开他,不耐烦起来,似乎不愿意再进行这个话题,“但就是因为我爹说了算!我爹也还要问过她才算说了算!”

风潇潇彻底闹糊涂了,见墨一也懒得跟他解释,便不依不挠地缠着墨一要叫他带自己去码头,非要亲眼看个究竟。墨一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一用过午膳就带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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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一带着潇潇到了码头上,却未见一棋,问了码头管事,说是之前有两船在卸货时碰擦发生争执,现下已然解决,一棋去自家一条船上盘货去了。二人一路走到邱府的船泊位,风潇潇远远见一条大货船停在远处,甲板上的一棋正一边写着什么,一边和各人招呼,似乎和大家都很熟。风潇潇见范三也跟了过来,便问道:“她不是你们当家么,怎么我看连码头的搬货工都直接喊她名字呀?”

范三恭敬答道:“水公子有所不知,当家确实是当家的名头,在府上老爷规矩严,需得这么叫着。在外边儿,一棋姑娘不喜我们这么叫她,只作是少主的护卫,也是老爷的副手。说实话,当初老爷让大家奉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为当家,我也不服。不过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却十分聪颖,不仅事事都能帮手,还解决了好几件大事,也确是让人信服了。只可惜。。。”

风潇潇见范三夸赞中感叹,知道他想说只可惜一棋容貌给毁了,正想揶揄他两句,却被一旁的呼喝声吸引,转身随着众人的聚焦点一看,不远处有一个擂台上,正有两人比武,又问道:“这是打的什么擂?”

“回水公子,这是我清流坊招聘镖师的擂台。”

风潇潇拉着墨一跟过去看了一会儿,无非是一些俗人的比武,颇觉无趣,想要离开去看看一棋在干嘛,墨一却看得起劲不愿离开。那场结束,风潇潇拉着墨一衣袖要走,却见范三一个飞身掠过人群上了台去。范三这轻功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不由得停了下来,只见台上掌事的说道:“此次我清流坊镖师招聘的前三甲已出,接着就请三位分别同范三爷过个招了。”说罢,对着范三一拱手让到了一边。

“既然已经选好了人,为何还要跟范三再打?”风潇潇问道。

“风兄弟有所不知,范三爷是清流坊第一名的高手,但凡是通过选拔获胜的镖师,都要能和他对招,但凡能对到二十招的,才能最后留得下来。若非如此,胜者或许能胜别人,但却未必能达到我清流坊的高手标准。”

“你们还是真是精啊!”风潇潇眨了眨眼,“难怪清流坊高手如林,原来选拔控制这么高标准。那要是这轮是选十个人,范三一个个打过来,不得累死?”

“一天打不完,隔天再打嘛!”

“可第一名的高手不是那个小丫头么?”

“风兄弟你有所不知,一棋别说是从未在正式场合出过手,也从未正儿八经地和谁对过招,在坊间也没有什么排名。她只是押货时露过几手,除了我和三爷还常见她练武,就算是那些押货时的镖师和被她打败的人,也就只见过她出的几招罢了。江湖上虽曾有镜天派的传闻,毕竟时隔多年,大多数人已不知晓当年之事。更何况她的招式快得眼花缭乱的,寻常人等根本就看不清她的动作。”

“你就是那个寻常人等吧!”风潇潇嘲笑地瞥了一眼邱墨一。

“那倒也未必!我从小就看她练武早看惯了这个速度,我可是清流坊第一火眼金睛!”邱墨一毫不示弱,见风潇潇一脸鄙夷,偷偷压低声音道:“我虽然不会武功,但不代表我就不会看。”

二人说话间,风潇潇眼睛却未离开过范三,前两个镖师已过二十招留名,只剩下最后那个第一名还在和范三打得难解难分,风潇潇觉得有些精彩,专注地看起来,只觉得越看越是皮痒起来,心道:没想到范三功夫还真不错,那日在林中,若不是用了迷药,恐怕这范三是不可能那么容易束手就擒。转眼间那2人已过百招,终究还是范三赢了。台下一阵欢呼,范三和那三人正各自在台上休息叙礼,台下人等也欲散去,忽然间,却见一个白衣少年飞身上台,什么也没说,只冲着范三就是飞来一爪。

范三正欲和掌事交待事务,忽觉耳后生风,转身间,只见那水公子不知何时飞身上台,对着自己迎面扑来,赶忙回身一让躲了开去,惊奇道:“水公子,你这是?”

风潇潇见他竟躲过自己突袭,好胜心大起,紧接着一掌又跟了上来。范三初初只是挡下几招,觉得他并无恶意,似乎只是一时兴起想与自己切磋,加之他是客人,不好动手,却未料他招式忽而凌厉起来,似乎是在试探自己的功夫又要逼自己出手,自己不使全力,竟然有些招架不住,赶忙打起精神,认真应对。台上人等见二人比试,赶忙退走,台下要走的人也都回身观看,见二人打得难解难分,人群瞬间就越围越多。

过了二十招,范三已不得不使出全力,他暗暗吃惊,他虽已然知晓,这水肃肃便是巫雨秀林的主人,但也未想到这十七岁的少年竟然武功如此高强,莫说他根本无从瞧出他的武功路数,就连他的身形移动都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他想到林中有一老者一笑便震得各人七晕八素,如若这山主的武功尚在那老者之上……他还不及细想,只觉得这水肃肃招式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似乎总有一招能给他挡一下,但接着几招又越来越快根本看不清,隔几招便又有一招慢下来又给他挡一下,好生怪异。

台下众人只见二人难分伯仲,纷纷叫好,这时,一棋办完事,听闻范三和一个少年公子在打擂,便也过了来凑凑热闹。她站到墨一身旁,看看台上:“果然是风公子,他倒有这闲情逸致找三爷过招。”

台上的风潇潇隔着不近,却似乎听见了她说的,往她这边瞧来,还伸出一只手跟她打了个招呼。

墨一却黑着个脸,不悦道:“人家如今叫水肃肃了。他这哪是与三爷过招,他是在逗我们三爷亮看家功夫呢!”刚说完,台上的水肃肃突然就把范三边打边带到了他们这边,一边伸出个头对着墨一奇怪道:“你倒还真看得明白?”一边说着,又和范三转到了另一边。

“水肃肃?”一棋仔细瞧去,果然如墨一所说,那风潇潇几招奇快,但中间总是间歇性间隔一招慢的,故意让范三去挡,一般人看来,似乎就是他和范三只是你来我往正常过招,其实他的功夫远在范三之上,是在逗他玩儿呢!

转眼已过三百招,台上的范三此时心中早已明了这水肃肃是在诱他的所有招式,他已绝招用尽,仍是找不到他的破绽,自己已然体力不支,却又不想轻易认输。而且自己根本就是在被他逼着打,想停也根本停不下来!正支撑不住之时,那水肃肃却突然一改路数不再留慢一招,他只觉一团白影晃过,胸口一闷中了一掌,被直直往台下推去,正在此时,突然有人拉着自己胳膊带了自己一把,范三什么也没看清,已然稳稳站在擂台一边。他站定一看,水肃肃在他对面,衣角刚刚飘落,而一棋正站在他的身侧,一手微微托着他一肘,见他站稳便松了手,上前一拱手对着水肃肃说:“水公子,三爷适才与镖师过招,已伤体力,多谢公子手下留情!”说着便要和范三一同下台。

风潇潇总算是看完了范三的全部招式,正想一掌震他下台,却被一棋挡了,心中不爽,冲着一棋就冲了过去,一棋伸手一挡,双手交叉抓住了他的两臂,风潇潇想动却动弹不得,适才的得意全消,心下恼怒,边说:“我却未伤体力,不如你来替他继续如何?”一棋甩开他退到一边,转头吩咐范三:“三爷先下去。”又对风潇潇道:“一棋从不与人比武。”

“今天你不比也得比!”风潇潇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拉她过来到了身边,一棋一时没有防备,差点就整个人贴了上去,台下一阵起哄。大家虽然和一棋熟捻,但也从未见她亮过功夫,而且她就算再是丑八怪,好歹也是个女子,就这样被一个男子一把拉到身边,观武者多少都有些浮想联翩。

一棋打开他的手,和他对了几招,却还是绕不出他的招式,心中也好奇起来,不由得认真应对,见他正巧两脚弓步,一个跪地下腰,从他下盘一划而过,逃了出去。两人各自在擂台两边站定,相对而视,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全都屏息以待,只见台上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忽然绕在一起,飞来飘去,难解难分,根本看不清招式。

两个人打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招,都已然用尽全力招式尽出,却谁也胜不了谁。墨一看在眼里,心下着急:“这是要闹哪样呀?”忽然,他呆住了,之间台上二人,一改刚才的对打,动作竟好似对称,又好似是在配合着翩翩起舞!

不止他呆住了,台上的那二人心中也惊奇起来,怎么自己的这几下招式竟好像是对应的一般!一棋不禁喃喃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风潇潇一边应招一边接着问道:“这段诗经便是你这招的口诀?”

衣裙飘舞间,见一棋疑惑地点了点头,风潇潇灵机一动,原本左臂是往前一伸的,他就势把手一环,搂住了一棋的腰,一棋一惊,往后一躲,却不知怎地风潇潇右手碰巧从她身前抽开,右手袖口上的装饰勾住了一棋的衣领的上扣,风潇潇发现不对,却已来不及收手,一棋的领口啪一下就被他拉了开来,露出半边疤痕却另半边雪白的脖颈,颈上用红线穿的一枚小小铜钱滑了出来。二人都呆住了,停在了台上。

台下众人只见白衣少年背对着他们,将一棋搂在半空停了下来,看不清状况,纷纷嘘声四起,伸长了脖子要看个究竟。

一棋反应过来,见风潇潇盯着自己脖子,赶忙伸手放回铜钱,扣好了衣扣,一个回身从他怀里转了出去,躬身一拱手,落落大方道:“是一棋输了,多谢水公子扶我一把!”说罢便跳下台去。

台下议论了一阵,还是爆发出一阵雷鸣的掌声。

“精彩!”

“这位水公子真是英雄少年!”

“一棋也好生厉害!”

“不错,此场无论输赢,都是高手之高手!”

……

墨一一脸的汗,默默无语:我这会看招式的本事清流坊也无人能及,我都只看了个大概,你们真的知道自己都看了些啥么!只是他虽看出二人不分胜负,但最后因为被风潇潇身形挡住,也没闹明白为何一棋就输了,心道:好了,事已至此,既然一棋认输,那我清流坊也不能丢了面子。当下走上擂台,大声道:“众位!众位!”

大家见少主上台发话,纷纷静了下来,墨一接道:“让我来介绍。这位是大玉国的水肃肃公子,日前我等在大玉国边境遇袭,便是承蒙水公子相救!”言下之意,这人是外国的世外高人,又是我救命恩人,他赢了也不奇怪。台下纷纷议论赞赏。墨一正想着以风潇潇的风格,看来是要在台上得意一阵了,却不想他竟拱手对着墨一躬身道:“承让承让!少主的护卫果真名不虚传,定是少主一向教导有方,其实在下也要多谢一棋姑娘手下留情!”说着,便也下了台去。墨一波瞪波瞪地傻了一会儿,这可是卖了他邱墨一老大一个面子,还暗示他才是终极高手。墨一见他竟一路谦虚而去毫不废话,一时间回不过神,只得带了范三赶紧跟了过去。

----------

邱府里,用过晚膳,风潇潇便趴在窗檐上,望着院子对面一棋房间紧闭的窗户出神。墨一在他眼前晃了又晃:“水公子,你瞪着这园子中间的树干嘛呢?”

“你这院子当中,为何要种这么大两棵树?”

“就这么种着种着长大了呗,虽然我的护卫和我一个院子住,在我对面房间,毕竟男女有别,正好隔开点也方便。”

“还是砍了吧!”

“为何?”

“挡着我看美女啊!”

“水公子,你就别拿她打趣了!”一路从大玉国回来,墨一已经有点习惯他的老没正经了。

风潇潇看着一棋房中亮着的灯影下她还在走来走去,突然从窗子里跳了出来,一边往一棋房间走去,一边回头指指墨一道:“我找她有事要谈,你别偷听!不许偷听啊!”

墨一嘴上答应,心中道:“切,你能有什么好事,无非是想和一棋说说白日里的招式罢了,我才没兴趣!

风潇潇走到一棋窗前,叩了叩,只听里面的人说:“夜已深了,水公子有何事明日再说吧。”风潇潇转头见墨一已回了房,压低声音道:“我想问问你那枚铜钱的事。”

“吱呀呀”一声,一棋开了窗,心中寻思,原来他下午盯着我脖颈,是在看这铜钱,问道,“你识得这铜钱?”

风潇潇伸出手指示意她噤声,一棋见他神神秘秘的,便走开去开了门,却不见外面有人,再一看,风潇潇已然在屋内关窗。一棋关好门走了进去,在桌边同他一同坐下,倒了杯茶水给他,微笑道:“水公子还真是不走寻常之路。”

风潇潇若有所思地呷了口茶,突然“呸呸呸”起来:“这什么茶味道这么怪!”

“这是天竺进贡的茶,喝着喝着就惯了。”

“天竺进贡的?邱家还真是厉害,进贡的茶也有?”

“这是我闲来无事时去皇宫里偷的。”一棋边倒茶边轻描淡写地说道。

“扑~~”风潇潇直接就喷了她一脸,喷完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棋倒丝毫没有恼怒,拿来毛巾擦完脸,对着他道:“你刚说要问我铜钱的事?”

“哦,对对,你,你能给我看看么?”

一棋犹豫了一下,背过身去,解开领子取下红线项链,扣好衣服,转身将那枚小小铜钱放在风潇潇手掌里。风潇潇举起铜钱在灯下细看,果然中间方孔上有个熟悉的记号。他将铜钱还给一棋,认真道:“原来那个怪人真的是我老爹!”

“你是说我被雷劈时那个山上的大叔,就是你爹风无影?”

“嗯。”风潇潇瞥了她一眼,她怎么说起自己被雷劈就能这么自然,“这铜钱是我老爹自制的,中心有他的记号,”说着指着那里的一个锯齿状小缺口给她看,“我老爹每每欠了人家什么,就会给人家一枚铜钱,并承诺只要人家带着铜钱上巫雨秀林,黑峰山的主人就会帮这个人做任何一件事。”说着,他咬牙切齿地低下了头,“这个可真是苦死我了,每每要替他还债!”

“原来如此!”一棋对他有些同情,“不过风前辈并未叫我去巫雨秀林。”

“他答应你什么了?”风潇潇急切道,心想,他那老爹一向风流,定是那次瞒着他娘去武林府沾花惹草了,才会隐瞒自己的行踪,又不让一棋去山上找他以免露陷。

“其实风前辈当时教给了我一个治疗疤痕的方子,他说只要照方尽快治疗,能好7、8成。他还说他会回去研究什么换皮之法,等哪日研究好了,便来找我替我把抹不平的疤给换块皮。届时便是以铜钱为证。”

换皮之法!风潇潇差点没跳起来,老爹还真的告诉过自己一个换皮之法,但仅限于理论,还未来得及实践,那不靠谱的老爹就又远游去了。他心里一只鼓左敲敲,右敲敲,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呢?

“水公子?水公子?”

“哦,嗯……这么说,其实,你有朝一日,还是希望自己恢复容貌的咯?”

一棋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看那枚铜钱,拉过了风潇潇的手,轻轻放到了他的手里。

“这……你……?”

“一棋本不在意这副容貌,铜钱留着也无甚用处,就物归原主吧。”

风潇潇一阵窃喜,嘴上却假意道:“欸,这怎么行!我爹既然答应要替你换皮,就一定会信守诺言,要不岂非坏了我巫雨秀林的名声。”

一棋一歪头,伸手又把铜钱拿了回去:“那好吧。”她动作太快,风潇潇一个没抓住:“哎哎哎!你还真不客气啊!你不是说不在乎容貌的嘛!”

一棋见风潇潇急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风潇潇听见她清脆的笑声,心里的鼓“咚”了一下。一棋笑罢,他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逗自己呢,不禁有些恼怒,却见一棋轻抚着铜钱,低下了眼帘正色道:“其实这些年,我也不知道为何还要留着它,也许是戴惯了,每每感到它在颈间,总是觉得安心。”

风潇潇心下突然有些不忍,想到她身世坎坷,将她的手合了起来,也正色道:“不管换不换皮,你都留着它吧!”

一棋抬头感激地看着他:“谢谢!”

二人对视片刻,都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一棋正要移开眼神,却见风潇潇越凑越近盯着她左半边脸使劲儿地看个不停,一会儿又抓起她的左手翻来翻去,突然还去撸她的袖子!一棋忙抽开手,奇怪道:“你这是作甚?”

“不对啊!”风潇潇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既然我爹告诉了你方子,怎么你的疤痕还会这么深入肌理呢?”又喃喃道,“难道老头子方子竟然有问题?”

原来他在纠结这个,一棋恍然,解释道:“那方子我给忘了。”

“啊~!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

“当时我实在太小,事发突然,我又不懂医术,我只记得风前辈说的有一味寻常的芦荟,其余的我从未听过,便也算了。就连这铜钱的事,墨一和邱爹爹也并不知晓。”

她还真的不在乎她这张脸!风潇潇瞪了她一眼,心道,你究竟是不是女人呐!瞪完,便愤愤地转身自己开窗跳走了。

一棋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也没兴趣深究,耸了耸肩,心想事情解释完了,关窗,熄灯,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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