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中旬。根据颜曦身份证号上的信息,20号就是她的生日。安宁和夏槿言都想给她一个惊喜,默默筹划了几天。20号当天,安宁和夏槿言在颜曦刚进门的时候跳出来对她说“生日快乐,曦儿。”
颜曦愣了一下,是啊,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谢谢,我不过生日。”脱下鞋子往阳台走去。安宁和夏槿言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望着阳台上一言不发的颜曦,不知所措。
安宁小声的跟夏槿言说“槿言,程煜学长已经去拿蛋糕了,怎么办,要不要通知他别拿了?”安宁说得很小声,颜曦还是听见了,转过头有些着急的问道“他去哪里拿蛋糕?”
安宁愣住了,平常颜曦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了?
“回答我。”颜曦有些心律不齐,呼吸也不稳了。
安宁连忙回答道“就是学校对面的蛋糕店。”
学校对面......学校前就是一条大马路。
颜曦没有回答,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很快,毫无目的却好像有着很强烈的方向,安宁和夏槿言没有追上她。
来到马路前,车子多的数不清。人流来来往往。还是红灯,颜曦望不到马路对面。着急的眼泪都要流下来。她抬脚就要冲过去。却被人一手拉回来“你傻啊,还是红灯,想送死还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颜曦听见熟悉的声音,回过头。真的是程煜,真的是,真的是你,你还在这里。
颜曦的眼泪流下来,抱着程煜,很紧。
有点事情耽搁,还没来得及过马路的程煜一眼看到了她,眼见她要冲过马路,心都要跳出来了,一手拉住了她,她却哭了,很伤心。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抱着她,什么也没说。人群来来往往,车子川流不息,我只听见了你的声音。
安宁和夏槿言找到他们的时候,程煜还搂着颜曦。安宁握了握夏槿言的手,两个人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世界喧闹,我独看见你。跨过几重山水,我最终找到了你,何其幸运。
夏槿言在这一天,第一次听到了关于颜曦的故事。
15岁,还是叛逆的时候。颜曦又一次耐不住妈妈念念叨叨的叮嘱,甩门而出。小花园里。她坐在长椅上生闷气。一个男生滑着滑板经过,大概是觉得累了,在她面前停下。坐下来的时候脚边的滑板不小心不小心碰到了颜曦。颜曦正在气头上,一脚就把滑板踹到旁边的阶梯上,蹭坏了一角。
男生有点吃惊,颜曦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分了,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就要走开。男生却拉住了她“踢坏了我的滑板,不打算赔我吗?”声音里没有愤怒,平平静静的,就像在交谈一件平常的小事。颜曦知道是自己错了,没有反驳。才15岁的小女生总是好面子,她挣脱了男生的手“明天我会把钱还给你,就在这里,12点。”然后跑开了。
男生笑了,那时候的颜曦还不知道这个笑容代表了什么。
第二天,她如约来到,还了钱回去。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颜曦渐渐与他熟识起来。大概是从他叫住她说,我叫柏桓,颜曦。大概是从他说,我认识你很久了,只是你从未注意到我,颜曦。
他会带她到溜冰场教她溜冰,也会牵着她傻傻的等到半夜只为了看流星。他的笑容总是那么阳光,温柔得刚刚好。
颜曦生日前一天,他说,他会给她一份礼物,一份她想要的礼物。可她没有等到他。再一次见面,她只能从照片上看见他。笑容还是那么好看。没有颜色的黑白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听见旁人说,他去买蛋糕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在那条他带她走过许多遍的马路。这是她听到的关于他的最后一点消息。他不在了,带着她还没收到的礼物。
她懵懂的年月,还没说出口的爱情,在岁月蹉跎里戛然而止。
她不再过生日,害怕为她过下一个生日的人也这样离她而去。
时间过去了许久,颜曦还是流下了眼泪。夏槿言和安宁拥着她,傻丫头,一个人很辛苦吧。
程煜陪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她的过去他无法干预,也不会让她忘掉她以前经历过的事情,无论欣喜还是悲伤,她有权利记住想记得的,忘记想忘记的。他只遗憾,没有早一点遇到她,他只心疼,她感伤的爱恋。即使那时候,她眼中的不是他。
颜曦让安宁和夏槿言先回去。她跟程煜,绕着湖畔,一圈一圈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