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素雅白衣,静坐庭院,头顶满是清香栀子。微风起,白花徐徐飘落,缀满肩头。
这时,希丽尔走了过来。她不声不响地钻进艾利的怀抱,像小猫一样撒娇。
“怎么了,我的小天使?觉得寂寞吗?是不是怪大叔没好好陪你玩?”艾利的目光温柔似水。
希丽尔仰起头,蓝宝石般清澈透明的眼睛,眨啊眨啊!
“不难过。”
艾利微微一怔,笑颜如花。
“我只是在想事情,并没有难过。希丽尔是担心我吗?”
“嗯!大叔开心,希丽尔快乐。”多么单纯,美丽的女孩。
那个瞬间,艾利的心仿佛被温柔地拍了一下,一股暖流至心底涌出。与常人一样,在他最细腻,最柔软的地方,一直充满了对自由,对美好的渴望。但对他而言,那些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每天从睁开眼睛起,就要面对的便是永无止境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和血腥杀戮,这些残酷与黑暗,像鬼魅般与他如影随形。使得他一刻都不能松懈,唯有咬紧牙关,坚持到底。
突然,艾利有些把持不住;泪水在眼眶里荡漾,慢慢滴落。
“不要哭,不要难过…”希丽尔用稚嫩的小手,不断地擦拭艾利的眼睛。
“不哭,大叔开心,大叔快乐。“
艾利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陷落崩溃的边缘。但是希丽尔永远都是他心中最软弱的地方。
“希丽尔,要是大叔越变越坏了,你还会喜欢大叔吗?”艾利的目光更加地忧伤。
“喜欢。”
希丽尔说完,她起身跑向旁边的花丛。用双手捧住一棵凋零、枯萎的花朵。突然璀璨的光芒,在她手指间快速地流淌、穿梭;那棵奄奄一息的花朵,奇迹般绽放,变得生机盎然。
“大叔,你看,你看。”她高兴地蹦蹦跳跳。
艾利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陷入沉思;以前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将希丽尔留在他的身边;直到一次偶然的发现,他才懂得了母亲的用意。原来希丽尔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是传说中的生命魔法。
“希丽尔,你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吗?”
女孩露出莫名其妙的眼神,她不太明白艾利的话;只是笑。
“对啊!大人的世界,你还是不要懂。做个纯真、快乐的天使吧!”
艾利招唤希丽尔过来,把她抱在怀中,用手指轻轻地梳理她那翠绿的头发。
渐渐地,艾利陷入了回忆;是个充满悲伤、痛苦,与无边哀嚎,无尽泪水的寒夜。
他的母亲终于选择了独自离去,那天正巧是他父王遇刺后的第一个祭夜。
漫天飞雪,朔风凛冽,千里冰封。
他还清晰地记得母亲的容貌;是位娴静端庄,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的绝色女子,碧绿如翡翠琉璃般的眼眸,乌黑如瀑布般垂落的头发,她只需嫣然一笑,便可颠倒众生。
那天,他与母亲最后的对话;更是记忆深刻,萦绕于心。
“艾利,我的孩子,你听着,要牢牢记着。你的母亲不是他们口中的异妖、魔鬼,而是森林之神,希望之神。你和你父王是我唯一深爱的亲人。但无奈,神与人结合,必将受到诅咒。你刚出生,这个诅咒便应验了;为了克制它,我用神圣之力将其封印到你体内。但随着你年龄的增长,封印的力量会越来越弱;当诅咒再一次被完全释放,那你瞬间就能拥有毁天灭地的无上魔力,但同时你也会魔化暴走,失去生命。切记,当你胸口那个月牙符文,变得黯淡无光的时候,你要到东方的尽头,神之圣域来找我。那时会有一匹七色神鹿前来唤你。“
“母亲,可以不要离开我吗?”当时的艾利泪水迷离,苦苦恳求。
“对不起,我的孩子,我有我的使命,必须回到圣域。”
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从她心底涌出、掉落;在雪地里开出一朵蓝色冰莲,那璀璨斑斓的花蕾中,沉睡着一个天使;而这个纯洁无邪的天使,便是希丽尔。
天地悠悠,已过二十余栽,可希丽尔,始终没有长大,时间似乎在她那儿凝固、停止了,依旧一副稚嫩的孩提模样。
艾利回过神,如梦初醒;他掀开衣领,只见一个光芒闪烁的月牙封印,在他的胸口扑通扑通跳动着。
“我的时间还够吗?”他这样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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