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成杰回到家,已经过了12点,早就吃过午饭的老爸,刚刚躺下休息。至于已经弄不清到底是请假还是放假的老妈,自然精神大好,见夜不归宿的儿子终于回来,立马迎上前各种嘘寒问暖,狄成杰原本是打算和老妈说一下刘豹的事情,不过见她这架势,就知道事情一说起来,恐怕几个小时内就停不下了,索性闭口。
被老妈纠缠了半个来小时,听她又强调了几遍“以前工友家的女儿漂亮又懂事”,狄成杰漫不经心地敷衍着,老妈终于明白自己是自找没趣,悻悻地又回了自己房间,看肥皂剧去了。说起来,狄成杰觉得老妈这些天的日子,过得可比自己逍遥多了,大热天的,买一堆零食和冷饮,吹着空调,看着电视,什么都不用干,一天就打发过去。
哪里像自己,整天也不知为什么在东奔西跑,半点不像是发了大财的样子,反倒有一种欠了人家几百万东躲XC的感觉。
奶奶的,什么世道嘛!
狄成杰抱怨着,打开了电脑。
今天又是周末,股票是没得炒了,只是习惯性地想看一眼股市账户里的钱。今天0点之前,账户里本来还是整整20万大洋,不过早上从银行里提了10万出去,又为了刘豹那混小子前前后后提了2万2出来,这下子,帐号上就又只剩下7万8,和那天刚刚中大奖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朝回到解放前啊……”狄成杰内牛满面地嘟囔着,想了想,又打开了足彩的网页。
看了眼今天的比赛对决,发现居然有三场,狄成杰一拍脑袋,觉得自己有点失算。每场比赛的投注上限是5万元,三场比赛想要赚取最大的利润,成本自然就得15万。
眼瞅着钱不够,狄成杰又不甘心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溜走,一咬牙,又穿上衣服顶着正午的大太阳出门去了。
来回银行,又是半个多小时,回到家,浑身上下已经湿透。
犹如古代祭祀前要芬香沐浴似的,狄成杰冲完凉,才总算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投注了。
对于赌局,狄成杰似乎有着和炒股同样的“灵感”,三场比赛的最终结果,仿佛习题集后面的参考答案一般清楚。
淡淡然地押了三场比赛的胜负,狄成杰打个哈欠,就睡午觉去了。
昨晚上睡眠质量欠佳,早上又平白消耗了许多体力,躺下不久,狄成杰就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西下,冷气吹得身子有些不舒服,狄成杰赶紧关掉空调。打开门窗,外头自然的温热空气透进来,拂去浑身的凉意,狄成杰深吸一口气,像老头子似的叹一句:“这才是人生啊。”
感叹过后,就听门锁一响,老妈提着水桶进来,又要拖地了。
“脏死了,脏死了,这地有两天没洗了吧。”老妈很不满地说着,也不知是在跟谁发脾气。
狄成杰倒是完全没觉得自己的房间哪里脏了,在他看来,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和两天前完全没有区别。
老妈不容狄成杰分辩,拿起抹布就开始擦电脑桌,下手之重,宛如对待杀父仇人。鼠标和键盘被老妈推着满桌子乱撞,狄成杰忍不住提醒道:“你轻点啊。”
“轻一点怎么能擦干净?”老妈头也不抬,继续发扬她在幼儿园里的办事精神。
真是天生的保姆命……
狄成杰颇为不敬地在心里默默评价老妈的人生,看时间不早,为了避免晚上再被老妈唠叨,便赶紧先道:“我晚上去叶凡家里看球。”
“还去?”老妈停下动作,皱着眉头不快道,“晚上老是待在别人家里,他家里人都不会说你吗?”
“有什么好说的啊,我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狄成杰道。
老妈想了想,又问:“那明天呢?”
“明天?明天怎么了?”狄成杰奇怪道。
“明天能不能不去看球,有个阿姨要来我们家。是妈以前的工友,说要来看看你。”老妈难得用商量的语气问狄成杰道。
狄成杰耳根子软,听老妈这么说,也就不好意思说不,回答道:“行吧,明天就不出去了。”
老妈咧嘴一笑,“那说定了啊,可不准变卦!”
“嗯,嗯……”狄成杰答应着,一边穿好衣服,带上钱包钥匙,就出了门。
下了楼,想起老妈的话,狄成杰觉得连着两个晚上和叶凡一起“鬼混”是有点不妥当,于是本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生平第一次在去叶凡家之前买了点礼物。提着两箱饮料到了叶凡家,开门的是叶凡的老妈,见狄成杰提了饮料来,不由笑道:“成杰,这么客气干嘛?”
狄成杰嘿嘿傻笑,随口撒谎道:“路上看到减价,觉得便宜就买了。”
叶凡家是典型的城市小资,自然不会为这一百多块的东西感到不自在,叶凡老妈也不客气,让狄成杰把饮料放进了储藏室,然后才说:“叶凡他还在睡觉呢。”
狄成杰点了点头。
自己昨晚上好歹睡了好几个小时,今天尚且觉得疲劳,叶凡他可是通宵了一整夜,要是现在还醒着,那才叫见鬼了。
“他睡了多久了?”狄成杰问道。
“中午回来,一直睡到现在。”叶凡老妈回答道。
狄成杰算了算时间,估摸着叶凡至少还得睡上3个多小时,这下子果断就尴尬了。犹豫了一下,只能无奈地先跟叶凡他妈道别。
白走了一趟路,狄成杰只能安慰自己就当是锻炼身体。
回到家,老妈见狄成杰去而复返,还当他是忘了什么东西在家里,狄成杰只能如实告诉老妈,叶凡那货还在睡觉,老妈闻言眉开眼笑,跑进屋里打了个电话。
在吵醒老爸之后,又兴冲冲跑出来跟狄成杰道:“阿杰,妈妈的工友说今晚上就来,你不会出去了吧?”
什么人家说今晚要来,不是你刚才打电话叫她来的吗?
狄成杰内心嘀咕着,木然地点了点头,见老妈神色兴奋,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