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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死亡

清晨,沐枫从床上醒来,一身睡袍的走到外面的冰箱前,从中拿出一罐啤酒,皱着眉头喝了几口之后,又放了进去。

沐枫不喜欢喝啤酒,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早上都会喝上几口,不是因为习惯,而是在庆祝,庆祝自己还活着。

沐枫是一个杀手。

沐枫走回了卧室,在刚刚自己醒来的床上,还躺着一个正在熟睡的女人,女人睡得很安详,面容很干净,盖在身上单薄的毯子,遮挡着那令人想要侵犯的躯体,不过并没有遮挡住人们的欲望。

沐枫脱掉了睡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看着床上的女人沉默了一会。这女人沐枫并不认识,只是昨晚跟自己回来的一个小姐。

沐枫将手伸进了自己衣服的口袋中,拿出钱包,从钱包中掏出一小叠毛爷爷,也没数是多少,扔在了女人的床上,自己走了出去。

“妈,在家里做什么呢?”走在路上,沐枫掏出手机给老家的母亲打着电话。

“刚吃完早饭,在刷碗呢。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过得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母亲高兴的声音。

“我都好,你不用担心我。”

“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是不是缺钱了?”

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的话,沐枫想起了自己刚出来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确实是这样,每次打电话的唯一事情就是要钱,想到这,沐枫嘴角笑了笑,这种笑容很少在沐枫脸上出现,应该只有在和母亲通话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吧。

“妈,你怎么还这么想我,我打电话要钱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现在能养活自己。”跟母亲说话,沐枫并不会很严肃,很多还是开玩笑的成分。

“好好,能养活自己就好。”母亲笑了笑又说道:“过年能不能带个女朋友回来。”

沐枫年纪也不小了,老家和沐枫年纪差不多的都已经成家了,不知道从何时起,每次和母亲打电话,这件事情,母亲总会提及。

听着母亲的话,沐枫沉默了一会。

“喂?小枫,怎么了?”

“妈,这就是我今天打电话想跟你说的,今年过年,我可能回不去了,这里有些忙。”

沐枫说话,电话那头是母亲的短时间的沉默。

“哦,回不来就回不来吧,你忙你的,家里不用担心。”母亲的语气有些失望。

沐枫听得出来母亲失望的语气,但是自己也没办法,因为接下来沐枫要去做的这件事情,自己可能回不来了。

“妈,这些年我也赚了点钱,过一会我会给你卡上汇过去五万块钱,你注意下查收。”

知子莫若母,沐枫的这一句话,母亲一下子听出来不对。

“小枫,你怎么了,你要做什么?”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

沐枫连忙安慰道:“妈,我不做什么,就是今年回不去了,自己也赚了点钱,就想给你汇过去一点。”

“别瞒妈了,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你爸的事情,你不要去找那些人,咱们得罪不起的。”母亲的声音依旧是焦急着。

“妈,你想哪去了,我都这么大了,这事情能不懂吗!真的只是今年回不去,就想给你汇点钱,补偿一下。”沐枫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一些。可若是母亲能够看到沐枫,就可以知道,此时沐枫眼眶中的泪水,早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小枫,别骗妈。”母亲的语气依然有些焦急,但比之前已经平静了一些。

“妈,真的没骗你,我这里还有事情,先不跟你说了。”沐枫笑了笑。

“行,那你忙吧,千万别去找那些人!”

“知道了,知道了。”沐枫一边答应着,一边挂掉了电话。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沐枫便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这件事情,沐枫已经想了很多遍,虽然知道那些人自己得罪不起,虽然知道自己去做了,可能就回不来了,虽然知道以后,可能只有母亲一个人在世上,但是沐枫还是选择去做,因为沐枫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至于母亲,沐枫只能在心里无奈的说一声对不起。

沐枫蹲了许久,重新站了起来,点燃了一根烟放在嘴里,又拨通了一串号码。

“喂,你出来一趟,我找你有点事。”电话拨通了之后,沐枫没有寒暄,直接就这样说着。这人叫做夏凡,对于这人,沐枫也没必要寒暄,是玩了很多年的死党。如果对这样的人,还需要虚假的客套一番,那么做人得有多累啊。

“有什么事,在哪见面?”面对沐枫的直接,电话那头也没什么膈应,直接回道。

“就在你们楼下的公园吧,我快走到了,你直接下来就行。”

电话挂掉,沐枫很快就走到了电话中的那个公园,等了没多久,夏凡便从一栋楼中走了出来,沐枫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在这边。

“说吧,找我什么事。”夏凡走到沐枫的旁边坐下问道。

沐枫又点了一根烟,并没有给夏凡,沐枫知道夏凡不抽烟。

沐枫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夏凡。夏凡疑惑的接过银行卡,并不知道沐枫想要做什么。

“这卡里有一百多万,是我这几年存的,你拿走一半,剩下的钱每年朝我母亲的卡上汇过去五万。这是我母亲的卡号。”沐枫说完,夏凡的手机响了一声,正是沐枫传过来的卡号。

沐枫的职业,夏凡也知道。对于沐枫的性格,夏凡很清楚,沐枫决定的事情,谁能没有能力更改,但是即便是这样,夏凡当年在知道沐枫走上这样一条路的时候,也是苦口婆心的劝了很多次,但是都没有用。要不是打不过沐枫,可能就把沐枫绑起来了。

后来沐枫做了第一次任务之后,夏凡也就没怎么劝了,只是尽力的在帮沐枫。

所以当沐枫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虽然夏凡猜不出来是什么事情,但是事情的结局,夏凡是可以猜出来的。

“躲不掉吗?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沐枫抽了一口烟道:“没有用,这件事情你帮不了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沐枫正说着,夏凡的电话响了起来,夏凡看了看电话,看着沐枫道:“是你母亲。”

“喂,阿姨。”

“小凡,你知道最近小枫的情况吗?”电话那头是沐枫母亲焦急的声音。

夏凡目光瞥了瞥沐枫回道:“阿姨,我知道,怎么了?”

“这些日子,你要看住一下小枫,我担心他别做什么傻事。”

“阿姨,怎么了,前些天见到他,感觉挺好的。”

下凡说完,电话那头是沐枫母亲一段时间的沉默,沉默之后,沐枫母亲回道:“这件事情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你就帮忙看着他就好。”

“行,我知道了阿姨。”

夏凡又安慰了沐枫母亲几句,挂掉了电话。看着闷头抽烟的沐枫,夏凡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一定要去做?虽然我也认同你说的,有些事情比自己的生命重要,但是现在毕竟阿姨还活着。你做什么事情,要考虑一下阿姨。”

沐枫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抽着烟。很久后站起来,边走边说道:“之后的时间,我妈可能找不到我,若是找到你,帮我安慰一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站住!”看着沐枫要离去,夏凡站了起来:“你做的很多事情,无论是违法的还是合法的,我都不会过问,可是现在我不能明知道你去送死,而不拦着你,到底是什么事情?”

沐枫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沉思了少许回道:“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父亲死在我面前,这一个仇,我必须要去报。”

沐枫说完,并没有看向夏凡,但是好像知道夏凡要说什么,沐枫继续道::“生者坚强,逝者安息,我懂。但是我过不了我心里的坎,不要劝我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你想到的,我也都想到了。”

沐枫说完,一个人离开了,而夏凡也没有再劝沐枫。对这件事情,夏凡有自己的想法,确实不同意沐枫去做下面的事情,但是夏凡并没有说出来,和沐枫认识这么多年,每次聊到自己的父亲,沐枫都没有说起过,但是从沐枫的眼神中,夏凡能够看出来,沐枫有一个值得回忆的童年。

夏凡认同沐枫所说的,人活一世,有些事情比自己的生命重要。所以既然沐枫自己有了取舍,夏凡也不再说什么,换个位置,夏凡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决定,可能也会和沐枫相同吧!

这件事情唯一不妥的是沐枫的母亲。

夏凡注视着沐枫离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银行卡,皱了皱眉,走了回去。

小巷中的一间餐馆中,沐枫左手抱着一个孩子挡在自己的前面,右手中的五四式手枪,抵在了抱着自己大腿的一个妇人的脑门上。

妇人抱着沐枫的大腿,哭喊着放过自己的孩子,应该是沐枫左手中孩子的母亲。

“撤出我的视线范围内,不然这两个人都得死,也请你们的那些狙击手不要有什么想法,杀人是我的专业,就算你们先开枪,我也能弄死这两个人。”

沐枫已经和前面的这些人对峙了一段时间,不仅被下面跪着的妇人哭得有些心烦,而且抱着孩子的左手也有些累了。

“怎么办?他手里有人质。”

“有人报告,五号位置的狙击手可以再不伤及人质的情况下击毙他。”

“不行,一旦开枪,我们会失去市民对我们的信任。”

“放他走也不行,他杀的那个人势力很大,若是今天放他走,上面也不好交代。”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沐枫的话,并没有让包围沐枫的人撤离,只是在指挥所里,有几个人在着急的商讨着,不过商讨了还一会,也不见有什么答案。

过了好一会,指挥所里的一人,看样子是有着决定权的人,冲着站在旁边的人说道:“去告诉五号位置的狙击手,让他自己找时机,开枪时,不需要向我报告,不过一定要确保人质的安全。”

狙击枪子弹的速度一般来说全程都是超音速的,不可能通过枪声来判定是否开枪了,不过沐枫却在子弹没有打中自己之前,知道有人开枪了,这应该是一个杀手的直觉。

在那一刻,沐枫并没有扣动手中的扳机,只是在嘴角苦笑了一声,努力的将手中的孩子放下,以防止一会自己倒下的时候压住这个孩子。

在嘴角还没有上扬到最大高度的时候,子弹从自己的后脑灌入,巨大的动能直接射穿了沐枫的头部。

枪响声传来,沐枫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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