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一场噩梦,境岚夜再次睁开眼时,她已回到了海国。她竟然还能活着回来……微微动身,彻骨的剧痛传来,证明着她的存在。熟悉的花容映入眼帘:“主人……”
“别动,”女子端着药碗,将药汁喂入境岚夜口中,“喝下这药便能好些,有些苦。”
药汁入口,确是奇苦,身上的疼痛却是消减许多:“属下这是怎么了?”境岚夜问道。依稀记得她被旷麟夕关入地牢,那妖蛊幽影来过两次,不知用了什么邪法,使人头脑发沉,极难清醒。
“你中了蛊毒。”女子叹道,“因中毒太深,只能洗髓换血拔出邪毒。如今你筋脉尽断,需静养些时日方能走动。”
“属下无能,给主人添麻烦了。”境岚夜自责道。
“我知道你已尽力,”女子心疼地抚摸着人鱼头上新长出的珊瑚丝,“是我低估了夕儿。如今便是我亲自出手,也未必能赢她。可怜你和水族众生在那地牢受尽折磨,我却束手无策。”
“那旷麟夕确非池中之物,主人何不与她联手,共图天下?”境岚夜建议道。总觉得主人与那旷麟夕的关系非同一般。若非死敌,自然可以结成盟友。
“现在还不是时候,”女子摇头道,“茵夏连取越商十座城池,若任由茵夏大军一鼓作气灭了越商,五国平衡的局势将被打破,列国之内,再无人能阻止茵夏壮大。”
“若茵夏独大,主人这些年在东沙国的苦心经营岂不白费了?”境岚夜忧虑道。
“所以当下不得不出手了……”女子苦笑道,“或许这是上天为我安排的机会,若非如此,我终究下不了那样的狠心。”
主人与相府……究竟有着怎样的纠葛?境岚夜不由好奇。罢了,不去想了,只要是主人想做的事,便是拼上性命也是值得的。
却说旷麟夕与炎烈回到边城,听闻前线又获大捷,不由大喜。从火烧连营到现在,越商国已有十座城池归于茵夏大军。越军锐气大减,越商国王已向茵夏递了降书。“我就说有公子在就行,这不,白跑一趟吧。”炎烈抱怨道。
“说不定国王不接受那降书,命我等一鼓作气,灭了那越商,”旷麟夕拍拍炎烈道,“到时候,焰奴又能立大功了,让国王封你个万户侯当当。”
“我才不稀罕什么万户侯呢,”炎烈挥挥手道,“只要能追随小姐打天下就行。”
“你不稀罕,相府的乘龙快婿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旷麟夕笑道。
炎烈挠挠头道:“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回过神儿来,握住旷麟夕的手道,“莫不是相爷他……”
旷麟夕点点头道:“凯旋之日,便是你我的婚期。”
几簇烈火直冲而上,将那天边的云朵点燃,炎烈兴奋地冲上天空,仰头长啸。
“焰奴越发会胡闹了,看来应该在这边城建一座火室。”旷麟夕轻声训斥道。
“小姐恕罪……”听到‘火室’二字,炎烈腿上一软,跪到地上,“属下只是太兴奋了。”
旷麟夕扶起炎烈道:“以后你便是我的夫君了,不许再自称属下,不许再下跪,不许再胡闹,不许……”
“还是等成了亲再说吧,”炎烈挠挠头道,“好歹让我适应几日。”
“罢了,随便你吧。”旷麟夕笑道。
两人正在说笑,只见一兵士骑快马赶来:“急报,急报,东蛮国攻破东部边防,连破数城,国都危矣!”
旷麟夕截住那兵士,问道:“你说东蛮国已向我茵夏宣战?”怎么可能,数月前两国还在进行商贾往来!
“蛮军来势汹汹,直逼我茵夏都城!国王已下旨,速与越商停战,调各路援军入京护国!”那兵士用沙哑的声音嘶吼道。显然是日夜兼程,连日跋涉,疲累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