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灵境施法驱散积在头部经络的迷雾,方转醒过来。费力地晃动僵硬的脖颈,环视四周,幽影早就没了踪影。可恶!竟敢给她施邪法!拿起青玉戒尺,狠狠地拍了拍枕头!
凡界的幽影不由一颤……
灵境正把玩着戒尺,只见一********引着一群宫婢行了进来。那美妇见灵境醒着,不由一惊,大王不是给她用过迷魂法了吗?
“你们这群人这时候进来做什么?是不是想趁我昏迷偷东西?”灵境放下戒尺,懒懒道。
妇人忙带领宫婢行礼:“给王后请安。”
灵境不由一愣,王后……
哦,差点儿忘了,她现在是那个什么灵界的王后了。
“起来,不必多礼。”灵境道。怎么总觉得这妇人怪怪的,仿佛在哪里见过。“你等来这里何事?”
美妇笑道:“不瞒王后说,奴婢是来验玉锁的,这玉锁日日需要用法术养护,以保障王后玉体安康。”
提起玉锁,灵境面颊微红,却镇定道:“不必了,我感觉甚好,没什么不妥。”
美妇道:“这可由不得王后,灵界宫规如此,便是大王也不能违抗。”
灵境笑道:“我若不依,你要怎样?”
美妇沉声道:“王后难道忘了新婚前嬷嬷的训教?”
灵境不由一颤,却依然镇定道:“你是说这个吗?”拿起青玉戒尺,递给美妇:“你可以教训我,但必须说明白这玉的奇异之处。”
美妇笑道:“这玉能有什么奇异的?”
灵境道:“你不说明白,就休想靠近我!”
美妇厉声道:“这就由不得王后了,得罪了!”施法捉住灵境,往玉床上死死一按。
“你再动一下,我便死在这里!”灵境抓起剪刀,抵住咽喉,威胁道。鲜血顺着剪刀点点滴落。“你的易形之术真是完美无缺,可惜还是被我看穿了。你便是昨日那个嬷嬷!”
美妇不由一颤,故作轻松道:“王后多虑了,奴婢好端端的异形做什么?王后是觉得我和那嬷嬷处置你的手段很相似是吗?奴婢现在就告诉你,只要王后违了宫规,这宫里任何一个主事女官都可用此方式责罚你。”这王后昨日还是怯生生的姑娘,今日便变得如此刁钻,看来大王的宠爱果然能让一个女孩儿变坏。呵,玩自杀,跟那个死丫头简直是一个性子。想起那丫头,美妇不由又恨又痛。伸手一指,剪刀瞬间碎裂,“王后如此任***婢不得不重罚。”那美妇下了狠手,邪力顺着戒尺直入骨髓。灵境痛得咬破了嘴唇,双手攥住鹅毛巾,硬挺着不肯屈服。血顺着嘴角滴落下来。
这王后竟比那死丫头还倔!美妇越发动了狠,举起戒尺往她纤瘦的身子上狠狠撞去,戒尺瞬间断成两半。
身在凡界的幽影感应到灵境的痛楚,发了狂似的向相府外冲去,旷麟夕忙用禁蛊锁将他缚住:“幽影又发疯了,让他去地牢冷静几天。”
这边美妇看着遍体鳞伤的灵境,冷冷道:“今日便训教到这里,希望王后能以此为戒,莫要再生事端。”
灵境带血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衣袖。美妇不耐烦地说:“王后不好生歇着,还想干什么?”
灵境忍着伤痛,揪住她道:“你改得了形貌,身上的气味、体内的邪功却改不了,你就是昨日那个邪魉之王。”
美妇冷笑道:“没错,我就是邪魉之王魉如冥,王后想要如何?”
灵境手上一紧,厉声道:“你昨日让我吃的糕点里……掺着让女子绝孕的红花汁,还有……”灵境拿起玉锁,眼中的愤恨深不见底,“这玉锁盖里的麝香粉,也是你的杰作吧……你好歹毒的心肠!”
魉如冥不由一震,真是小看了这丫头。手段被揭穿,魉如冥只是淡淡一笑:“王后既然看穿了,昨日洞房之时为何不向大王禀报?”
灵境叹道:“你是邪魉族的头领,大王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若死在大王手中,众将难免不安,灵界也将大受损失。我不会揭穿你,也请你就此收手。”
想不到这王后竟有如此胸怀,大王算是没选错人,魉如冥不由对这丫头刮目相看,却只是冷冷道:“王后太异想天开了,若没有大王默许,奴婢怎敢让王后绝育?”不顾灵境拼死挣扎,强行为她戴上玉锁,“为保我王永生,灵族基业万年无衰,王后不得有孕,这是灵族的规矩,谁也改变不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幽影,他绝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她的孩子,也绝不可能伤害幽影……绝对不会的……
“王后切莫过度伤心,身子要紧……”宫婢麝儿心疼地看着她,取过百草汁滴到她血肉模糊的身子上,“魉王真是心狠,竟将王后打成这个样子,她就不怕大王责罚吗?王后不必伤心生气,先养好身子,耐心等大王回来做主,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这灵界有没有宗庙?”灵境问道。
麝儿道:“王后指的是给太上王和太后建的祭堂吗?”
灵境不解道:“为何只祭奠太上王和太后?没有其他祖先吗?”
麝儿笑道:“原来王后还不知道,妖蛊是永生体,太上王自盘古开天辟地起便在天地间诞生,一直到五千年前才去世,所以大王没有其他祖先。”
灵境道:“既是永生体,为何还会去世?你可知他是怎么死的?”
麝儿挠挠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呀……”附到灵境耳边,低声道,“魉王如冥的嫌疑很大,太后据说是难产而死,当时只有魉王和女官瑞儿在里面。太上王也是在大王出生不久后去世的,当时只有魉王在身边。”
灵境心头一紧,若魉王是杀死太后和太上王的真凶,此人居心之毒实在不可预想,幽影和整个妖灵族都有被这毒妇暗害的危险:“太上王的陵墓在哪?”
麝儿道:“太上王和王后的棺木就放在祭堂的地下室里,太上王驾崩的时候,灵界正逢大难,丧礼只是草草一办。
“这灵界除了大王,还有没有可以制衡魉王如冥的人?”灵境问道。
麝儿应道:“那便只有我王魔天了。”
灵境不由诧异:“你是邪魍?”魉王如冥竟派邪魍之王魍魔天的族人来照顾她,是过分自信,根本没将这个制衡者放在眼里吗?
麝儿道:“是啊,怎么了?”
灵境回过神儿来,道:“那就劳烦你将魍王魔天请来,随我一同去祭堂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