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月晟回到相府,径自来到旷麟夕的宣武堂,却见她独自一人坐在案头,似是在勾画什么,不由上前细看。这一看却是吃了一惊,笑道:“看来夕儿也听到了些风声。”她细细描画的大作,竟是东沙的地图。
“那蛮军定是发了疯,以为我茵夏无人,才在此时宣战。”旷麟夕拿起墨笔,勾去东沙十座城池,“这些地方马上要划归茵夏了。”
“东沙倾全国之力来攻,不可小视。”旷月晟提醒道。
旷麟夕笑道:“哥哥何时变得这么胆小,那蛮夷之国能有多少兵力?上次不过事发突然才让他们得了便宜,不想他们竟自不量力起来,找上门儿来让我练兵。”
“东沙蛮军固然不足为惧,但若是加上越商花族,此战只怕艰险难测。”旷月晟提醒道。那越商花族本是妖界第一豪族,隐匿江湖多年,近期突然在东沙出现,与东沙王室似有斩不断的联系,这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阴谋?东沙此时向茵夏宣战,定是做了充足准备,看来此战要与劲敌交手了。
“那越商花族真的与东蛮王室有关联?”旷麟夕不由问道。一个隐匿了几百年的妖族,怎会突然步入政局?就算是突发奇想,也该投靠兵马丰足,富庶繁华的越商国,为何舍近求远,攀附一个荒僻的蛮夷之国?
“自从相府被袭,我便派人追查越商花族。现在看来,那越商花族与东沙王室的关系非同一般。”旷月晟叹道,“相府的眼线遍布五国,这个妖界第一大族从越商迁入东沙,我等竟未能觉察分毫,着实可畏。”
“还是哥哥的细作网厉害,”旷麟夕拍拍旷月晟,问道,“既然越商花族是劲敌,我们该早作安排才是,哥哥有何妙计?”
“国王命我领十万大军,赴东疆御敌。我立了军令状,此战不收回失地,不能回京。”旷月晟无奈道,如月般的眸子满是希冀地看着旷麟夕。
“什么?!”旷麟夕惊讶道,“十万大军?东蛮国可是举全国之力来袭,少说也有二十万大军。哥哥方才还说不能轻敌,这种军令状也敢立?”
旷月晟故作失望道:“原本以为夕儿会帮哥哥一把,看来是失策了。也罢,我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你好生照顾自己。”
被他这么一埋怨,旷麟夕倒是莫名其妙起来:“哥哥此话何意?我怎么帮你?”
“你手上的三十万大军闷在地宫多年,是不是也该拿出来练练了?”旷月晟道。
旷麟夕不由一震,如此机密之事,哥哥如何得知?难道是灵境……不可能,她是灵界的王后,纵然不肯站到她的阵营,也断不会贸然出卖她。“哥哥是何时知道的?”旷麟夕不由问道。
“我何时得知不打紧,你只说有无此事吧。”旷月晟笑道。说起来,夕儿能在短短几年内集得三十万大军,也是他推波助澜的结果。那里面有半数是麒月门的人,若是夕儿得知真相,不知会作何感想?是感激他,还是多出几层防范?
旷麟夕低头道:“不满你说,我确实养了些兵放在地下。”
“如此便好,此战成败就看这些人了,”夕儿肯承认此事,表明她愿意为茵夏效力。不愧是夕儿,他从没看错她,“你可还记得那片蛇栖林?”
“当然记得,亏了有那片林子,幽影才顺利劫持东蛮国王,未让蛮军的阴谋得逞,”旷麟夕细细琢磨片刻,摇头道,“当时我们在北部边地,与蛇栖林相距不远。这次去的是东疆,那林子与东疆相隔万里,只怕很难呼应。更何况那东蛮国王已被转移到都城,上次是在南洛劫的他,这次可没有那样的好时机了。我倒可以想办法袭击一下东蛮王宫。”
“上次事出突然,才冒险用擒王之策。那东沙国是暮风太后和越商花族的天下,擒得那国王一人之身并无用处。”旷月晟淡然笑道,清澈的眸子里透着几分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