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怎么样？天神说什么？”
“坤，你怎么了，快醒醒！”
余坤感觉自己的思维仿佛冻结，又好似梦魇，欲醒却不能。迷迷糊糊中，余坤感觉有人摇晃自己的手臂。他闭眼，深深呼吸，缓缓恢复意识。
余坤飞速扫视一圈，发现族人们簇拥自己，脸上浮现担忧之色。而摇晃自己手臂的人，正是香。
“没事，”余坤强笑，“我醒啦。”
几个小孩急不可耐的询问：“坤，天神说什么？”
余坤回忆，有些泄气。刚才发生的事情，虽然只在片刻之间，却非常复杂。余坤有些心乱，不知该从何说起。而且，很多东西，他有所猜测，却一知半解。
余坤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苦笑道：“天神，说了很多东西。什么主神，什么回归，好像又失败了……不过，这里不是还有很多天神嘛、大家都可以试一试。亲自听听天神到底说什么。”
余坤需要更多的信息，正好让族人们一个个的试验。
余坤的提议，瞬间安抚族人的躁动。众人互相对视，面露犹豫，跃跃欲试中又包含一丝胆怯。
“大家让一让，”余坤示意众人让出通道，“反正又没有危险。接下来，咱们让牧先试一试。”
众人略微疏散。牧点头，主动走向附近的水晶。余坤和众人紧随其后。
数米外，一块水晶刚刚降落地面。牧止步水晶跟前，伸手触摸。异状再次出现。水晶释放耀眼的白光，扭曲、变换，扑向牧的手臂。牧神情呆滞，僵硬的站立原地。
众人安静等待。也就几秒钟的时间，牧的神情缓慢恢复灵动。这一次，族人们没有着急询问。牧略微回想，主动开口：“天神说了很多，我也记不住。就说什么主神，什么智慧合格，什么错误、个人……”
“哦……”也不管听没听懂，不少年轻族人连连点头。
接下来，在余坤和牧的带领下，白虎族的众人依次触摸从天而降的水晶棺。所幸天空一直有水晶棺降落，每个族人都得以轮流体验一把。众人甚至没有跨出山谷。
随着触摸水晶棺的族人越来越多。大家渐渐变得不以为奇。众人三五成群的聚集，叽叽喳喳的混乱交流。余坤站在人群里，静静聆听众人的讨论。
一小会儿功夫，余坤暗中总结发现：族人听见的话音大同小异，甚至与自己的极为相似。不过，其他人听到的话音，似乎到“销毁个人终端”为止。余坤听见的信息，多出“实施三号预案”。
趁着众人不注意，余坤略微远离人群。他探手，摸向一具刚刚降落地面的水晶棺。
水晶棺化作白光，缠绕余坤的手臂。余坤再次听见脑海里，响起雌雄难辨的话音：“发现智慧生物……腕表绑定成功……自动继承上一任契约者编号……开始传送回归主神空间……出现错误，主神空间无回应……启用紧急通道……通道已损坏，采用一号预案……坐标计算完毕，传递避难申请……对方无回应，继续申请……对方无回应，判定采用二号预案，销毁个人终端。”
话音至此戛然而止，余坤迅速恢复意识。他查看双手和全身，并未发现任何多余的物件。
余坤皱眉凝思：“只怕是主神空间出现重大事故，这些契约者集体死亡。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出现在这个世界？而腕表，很可能就是所谓的个人终端。”
余坤发挥想象，继续揣测：“腕表按照一套预定的程序运转。因为大家碰触，所以被选定为继任者……”
突然，十几米外，响起族人的大呼小叫：“消失了，天神消失了！我还没有触碰到，天神就消失了！”
余坤蓦然惊醒，扭头一瞧，只见一个族人正指着空地大喊大叫。余坤走上前，询问大叫的男孩：“阳，怎么回事儿？”
男孩惊奇而亢奋：“坤，我跟你一样，想再听一听天神说什么。可是，我刚刚走到这里，还没触碰，天神就化作白光消失了。我什么也没听到！”
余坤皱眉，扫视循声聚集过来的族人，大声询问：“所有人，都已经听过天神说话吧？”
没有人做声。余坤继续道：“好，大家看一看。有没有天神，没等我们触碰，就自然消失。”
众人应诺，转身扫视，略微分散开。一小会儿功夫，有人惊呼：“真的有天神自然消失！我看见了，就在溪水里。”
余坤循声走到溪水边，心中一动，高声道：“大家不用害怕，这是正常现象。很可能，想听天神说话，有时间限制。如果天神降落地面，一段时间内没有人触碰，就会自然消失！”
余坤刚说完，空中突然响起连绵的雷声。众人仰望，只见几股黑气，分别从紫色漩涡中心冒出来。黑气出现没多久，遮天蔽日的紫云开始剧烈涌动。漩涡迅速停止，继而被翻涌而来的紫云填充。
紫云迅速稀薄，天光随之亮堂起来。
余坤随同族人一起，仰望天象变化。他暗中将意识投入眉心。只见硕大的白骨珠，没有任何改变。他尝试似往常修炼那般，将意识沉入白骨珠。一股冰冷的意志阻挡住他：“融合未完成……”
余坤连番尝试，都获得“融合未完成”的提示。等天空的紫云彻底消失，余坤精神一震，终于如愿钻入白骨珠。
这一刻，余坤感觉似往常那般，变作一颗浑圆玉珠。可是，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存在晦涩难明的阴影，以及一团弱小的意识。
余坤正要询问，忽然收到一股信息：“系统正在生成。”
轰！余坤感觉一阵剧痛，仿佛自己被撕成两半。其中的一半，蕴含大部分意识，被骤然从白骨珠里弹出来。而另一半，则同某种东西融合，渐渐失去知觉。
余坤的意识，飘浮白骨珠身侧。他尝试再次沉入玉珠，却发现白骨珠变得像墙壁一般坚硬，根本钻不进去。
余坤尝试联系，自己残留在玉珠内的意识体，却听见一声回应：“主神中枢已生成。开始加载资料……出现错误，备份资料已丢失。尝试修复……修复失败。”
余坤等待一阵，既没有听到其他信息，也没有找到自己丢失的意识体。他使劲一钻，轻易钻进白骨珠。余坤感觉自己变作一团液体，融入一团海绵里。自己的意识，充斥每一个角落。
余坤仔细寻找，很快发现一团微弱的意识。他不禁询问：“你是谁？”
那团微弱的意识，骤然散开，又迅速凝聚：“世界观采集完毕，开始调整，采用默认设置。”
余坤感觉世界骤然变化。白骨珠仿佛变作一间没有门窗的屋舍。余坤的意识体化作人形，站立房间正中。他的身前，悬浮一团璀璨的球形金光。
金色光球的直径，比余坤的身高略长。只听它道：“报告阁下，我是辅助阁下使用主神中枢的人工智能。部分来源于阁下的灵魂碎片。”
余坤念头涌动，勉强压制杂念，询问道：“什么是主神中枢？”
光球一阵沉默：“资料不足，系统自检，请阁下稍等。”一小会儿功夫之后，金色光球继续道：“报告阁下，主神中枢，是高等能量和高级法则的聚合物。来源未知，原理未知，预定目标……资料缺失，预定目标出现逻辑悖论……预定目标，判定未知。”
余坤皱眉，一头雾水。他静静等待一阵，询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的白骨珠有没有出问题？我还能依靠《他化白骨金身》，炼成白骨舍利吗？我是否还能修成不朽不灭的灵魂？”
眼前的金色光球，略微膨胀、收缩，闪耀金芒：“信息收集完毕。报告阁下，因为白骨珠成为主神中枢载体，已经丧失按照《他化白骨金身》演化的能力。经过推算，按照目前的状态，您的灵魂还能存在大约五百八十年。”
尽管有所准备，余坤依旧心情大坏。他恨恨询问：“那么，我该如何修炼，才能实现不死不灭？”
金色光球渐渐安定下来：“系统资料不足，无法回答。”
余坤闷哼，心底仍旧抱有一丝希望：“主神中枢，有什么用？”
金色光球一阵明灭，很快稳定，光芒柔和：“主神中枢，能将阁下的身体法则化。届时，阁下的灵魂将与身体紧密结合。这种状态下，阁下身体素质的提高，将反馈到灵魂上。”
余坤略微思索，眼睛一亮：“这岂不是说，自己的灵魂，实质还是可以修炼？不过，人类的身体，似乎存在某种极限？这会不会影响到灵魂的提高？”
余坤又喜又忧，患得患失。好一阵，他才镇定道：“别人是否可以使用主神中枢？”
金色光球很快回答：“绝无可能。主神中枢以白骨珠为载体，聚合大量法则之源，与阁下的灵魂混同一体。别人可以掠夺、摧毁，却无法使用。”
余坤稍微放心，疑惑道：“怎么主神中枢又和我的灵魂一体？”
光球回答：“阁下的灵魂发生未知变异，主神中枢，以及阁下所认为的意识体，不过一体两面。实际上，两者相加才是阁下完整的灵魂。简单解释，白骨珠为载体的主神中枢，就是阁下的灵魂。您认为的意识体，只是时空限制造成的错误认知。”
余坤听不大懂，只能简单总结道：“总之，我现在化作人形的意识体，白骨珠，主神中枢，实际都是我自己的灵魂。”
想到这里，余坤忽然警醒：“你刚才说身体法则化，灵魂和肉身紧密结合。那么，如果我的身体受到伤害，灵魂会不会损伤？”
光球回答：“普通的物理和能量攻击，不会损伤灵魂。法则类攻击，无法避免。”
余坤点头，意气风发的道：“好，现在，就把我的身体法则化吧！”
光球剧烈闪烁起来，良久才道：“扫描完毕。以阁下目前的状况，完成身体法则化，需要消耗一千标准能量。是否确定？”
“等等，”余坤大喊，“怎么还要消耗能量？我们现在拥有多少能量？”
光球立刻回答：“目前储存两千四百点标准能量。”
余坤皱眉：“有些少啊！如何获得能量？”
光球很干脆：“资料不足，无法回答。”
“到底要不要立刻法则化？”余坤犹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