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吵吵嚷嚷,有人四处劝说,让大家集体外出。也有人尝试说服自己的亲眷、密友,坚守山谷。
转眼间,天色大亮。透过出口,能看见大片阳光照耀树林和草地。树林里的灰雾略微稀薄起来,却久久没有彻底驱散。
余坤估计,外面的薄雾,只怕使人最多看清一两百米内的景物。他不由更加坚定:“绝不能所有人一起外出,那是害人害己!”
局面纷乱、僵持。杨琳、沈馨等高中生团结起来,一起劝说山谷里的其他女性,劝告大家坚守山谷。然而,收效甚微。
时间过去良久,几支小团队的代表,再次聚拢余坤身边。萧国栋和付天茂,表示支持余坤的想法。肖侯和阮涛,则认为有女性自愿外出,未尝不能接受。吴宾等少数人,则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余坤略作考虑,建议:“我觉得,不妨咱们少数人先外出侦查一番。先看看树林里的具体情况,再商讨相应的策略。”
众人略作思索,纷纷点头同意,四散转告自己的亲友。
很快,一支十二人的精锐队伍,挑选出来。他们在余坤的带领下,穿过草地,小心翼翼的钻入树林。
树林里很是安静。除去弥漫稀薄的灰雾,看起来似乎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那头狡猾的豹子,一如旧日,难觅踪迹。
余坤本想用残酷的事实,说服众人接受自己的想法。可是,老天或者外星人,似乎故意跟他作对。众人接连深入树林,始终没有发现丝毫危险。
余坤看见身边的十二人越来越放松。他不由苦笑,多少感觉作茧自缚。
就在余坤等人离开山谷不久,肖娥率领几位年轻漂亮的女性,在人群里穿梭起来。她们走走停停,不时与人交头接耳。
杨琳、沈馨等人好奇,上前询问。肖娥几人一面敷衍、谈笑,一面分散。三个秀丽的妙龄女郎继续走动,躲躲闪闪的和人低语。
就在杨琳等高中生愈发肯定,肖娥几人在谋划什么的时候。局面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在肖娥的带领下,不少人同时行动,越来越多的人走向山谷外面。其中不乏留下来的壮年男子。
杨琳等人大惊失色,急忙带领同伴上前阻拦:“肖娥,你们要干什么?余坤他们,正在外面侦查情况。你们现在出去,是想送死?”
肖娥止步,不屑的按下杨琳张开的手臂:“别傻啦!余坤他们根本没想过回来!小丫头,连最简单的缓兵之计都看不出来?余坤根本不想带领我们大家出去!他只想率领少数精锐,继续猎杀变异猿……”
肖娥转身,看见身后的人群不安起来。不少人,流露明显的怀疑和愤恨。肖娥不由得意的一笑:“余坤有他自己的计划。我们却不是提线木偶!趁他们没走远,现在追,还来得及。小丫头,如果你想继续等死,就闪一边去!我们自己的死活,轮不到你瞎操心……”
肖娥迈步,故意用手臂轻轻撞开杨琳。她继续不紧不慢的走向山谷外面。
杨琳气得磨牙。她看两眼,肖娥妖娆的背影,转过身来。她调整情绪,和沈馨,杜娟等人一起,劝告其他人:“外星人说过,外面非常危险!肖娥要去送死,大家不要被她蛊惑。请大家理智的考虑,走出山谷,就一定能获得基因药剂吗?但大家肯定会遭遇危险……”
人群迟疑起来,有人越走越慢,有人驻足。走在前头的肖娥,也骤然停止下来。没有他人陪同,她又怎敢追逐余坤等人?
肖娥左手叉腰,右手朝向杨琳等人指指点点:“杨琳,不要危言耸听!从我们来到山谷开始,外星人就提醒树林危险。可是除了自己作死的冷清,这几天还有谁遭遇意外?大家听一听,外面的树林是不是特别安静?”
肖娥刻意停顿几秒,又道:“这就说明,余坤他们没有遭遇危险。只要我们及时追上余坤他们。有余坤保护,再加上大家众志成城。些许危险,我们未必不能平安度过!”
不少人点头,蠢蠢欲动,却迟疑着久久没有迈开脚步。肖娥不由轻轻跺脚:“时间有限!大家若想追上余坤他们,最好立刻行动。若是等余坤走远啦,咱们真的只能守在这个山谷里,听天由命!”
肖娥一咬牙,转身就走:“反正,外星人说过要突破自我!走出去,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肖娥身子僵硬。她一面小步快走,一面竖耳聆听身后的动静。身后很快响起脚步声,越来越多,显得杂乱。肖娥不由一笑,身子一松,越走越快。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影,再次跟从肖娥走向外面。杨琳等人心急如焚。她们不停跑动,轻轻拉扯相熟之人的衣袖:“汤姐,你要为萧荣想一想!外面很危险,你不能……”
“柳大哥,余坤的办法更保险。你何必出去面对性命危险?余坤他们肯定会回来的!咱们再等一等……”
“姗姗,你快劝劝你妈。冷清的不幸,还在眼前。我们可万万不能重蹈覆辙……”
“阮姐姐,阮叔叔不会丢弃你不管的。他肯定马上回来。咱们等一等……”
杨琳等人的劝说,并非没有效果。不少人停下自己的脚步。然而更多的人,心怀侥幸,盲目的追随肖娥走出山谷。
看见越来越多的人,从身边走过。原本被说服的众人,动摇得愈发厉害。最终,他们追在人群的末尾,同样走出山谷。
更糟糕的是,看见山谷里的人影越来越少,来自弘文中学的几个高中生,偷偷混在人群里,跟着走出山谷。而且,这种情况频繁上演。很快,杨琳的身边,只剩下男女不到二十人。
李兰扫视身边寥寥的十几道身影,无力的苦笑:“现在我们怎么办?”
“对不起!”又有两个同学,埋头冲出山谷,飞快的追赶,正在草地上行进的队伍。
“不要,”沈馨大喊,跑动两步,停在草地边沿,“快回来!我们要相信余坤。不要出去白白送死!”
沈馨急得泪光闪烁。自从来到山谷,女孩一直饱受自责的煎熬。在沈馨的内心深处,一直觉得同学们身陷险境,自己要负很大责任。毕竟,若不是她邀请大家来爱罗岛游玩。根本不会发生,众人被外星人劫持的事情。
同窗三年,哪怕感情不深,沈馨也不希望任何一名同学,年纪轻轻就因自己而夭折。她一直暗暗祈祷,所有人都能平安返回联邦。哪怕除了她自己。
这些日子,沈馨不停考虑,若说有什么办法,或者有谁能带领大家活着离开。恐怕只有余坤。曾经和余坤的接触,让沈馨觉得对方值得托付和信任。所以无论余坤说什么,沈馨觉得有道理,就会全力支持。
“可是,为什么,大家不愿相信余坤呢?”沈馨沮丧的握紧拳头。她轻轻咬着下唇,饱含迷茫和痛苦。
李嘉和走上前,轻轻抓住女友的手腕:“沈馨,别自责。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关系!”
“我们现在怎么办,”杜娟走到草地边沿,与沈馨并肩站立,“要追上去吗?”
望着蜿蜒数十米,已经开始接触树林的人影,杜娟六神无主。别看杜娟比沈馨等人年长不少。但她也不过刚刚走出大学校园。一如身边的庞仲,一如其他几个,早就走出山谷的司机同事。
是人总是难免从众心理。不仅杜娟动摇,其他几个高中生也犹豫着是否追出山谷。
“不,”沈馨尖叫,眼睛瞪得老大,环视众人,“我们不能跟着犯错。我们就留在山谷里。我们要相信余坤!”
沈馨的情绪明显异常。众人略微受惊,不免担心,暂时因此转移注意。
李嘉和急着安慰、询问女友。杨琳略微犹豫,很快坚定的道:“我也觉得,我们应该相信余坤。况且,外星人说过,留在山谷里,未必就没有机会获得优秀的评价!”
众人迷糊,很快恍然大悟:“你是说那头豹子!”
杨琳刚要点头,就见一道圆滚滚的身影,突然冲出山谷,吃力的追向树林边沿的队伍。
沈馨的大喊立刻响起:“安东,快回来!别去,会死的……”
杨琳气恼,一把抓住想要追赶的沈馨。她大声的咒骂:“沈馨,别管他。他想死,就让他去。叛徒!”
正在小步狂奔的安东骤然止步。他转身,扯着嗓子大喊:“我才不是叛徒!”
安东静立原地,眼珠转了又转,才梗着脖子辩解:“我才不是想追肖娥他们。不是说要杀豹子吗?我想找些木棍和石头。”
杨琳又气又乐,微微点头:“小胖球,说的倒没错。趁肖娥他们没走远,我们赶紧采集食物、收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