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秋去春来。转眼,余坤成为李婉月的师父,已经一年有余。
曾经的大明灵寺,如今的福德宫里,余坤打发道童,再次拒绝襄陵王的求见。虽然明知三番五次拒绝,有可能激怒对方。但余坤实在不想掺和皇位继承的争夺。他也懒得应付其他权贵的攀附和阿谀奉承。
一年来,无数豪门勋贵投拜帖,甚至直接上门求见,余坤统统未允。起初,还有人因此生恨,暗传流言诋毁余坤。然而,随着那些狩猎精怪的武士,从福德宫获取种种好处。权贵们对待余坤的态度,由怀疑,到敬重,再到敬慕,最终深深敬畏。
为何敬畏?因为半年前,康乐公强闯福德宫。让世人见识到余坤强悍的实力,以及女皇对他无度的偏袒。
这正是余坤敢于拒绝几位皇子的底气。
如今的余坤,在京都长洛,乃至整个大梁,地位超然。曾有人暗地里戏言:“现在的长洛有两轮太阳。一轮是昭武陛下,另一轮就是余坤。”
越来越多的人,笃信余坤的背景:余坤就是上界真仙的弟子,迟早会飞升上界,位列仙班的!
大约从八个月前开始,每逢节日,京师里的一二品朝臣,以及同等的勋贵、国戚,都会派人给余坤送来丰厚的礼物。为何不是整个京师所有的权贵,一同送礼?因为京师的权贵早就形成默契:若非足够位高权重,你没有资格打扰余天师。
然而,余坤对待送礼的权贵,未免轻佻。他甚至懒得派人采买礼物。他直接把收到的礼物调换一下,送回去当作回礼。他甚至没有分拆礼物。
那些送礼的权贵,原本还想炫耀余坤送来的回礼。可是,互相交流以后,大家很快发觉余坤儿戏一般的应酬。权贵们虽然感觉不满,却只能暗自苦笑。可悲的是,人总是很容易习惯。现如今,权贵们对余坤回礼的方式习以为常。他们乐此不疲。
余坤轻佻对待送礼的权贵,既是嫌烦,也是特意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当然知道,那些权贵是垂涎“福德真君的赏赐”。余坤很清晰的表达:“想要白骨珠出产的事物,就拿功德来换。拍我马屁也没用!”
也因此,那些被余坤选中,成为契约者的武林高手,不免遭受权贵的盘剥。好在余坤借助女皇之口,提前给予警告。权贵们基本采取柔和的剥削方式,程度尚可容忍。
一年以来,余坤收获极大:他将青龙赠送的礼物,研究透彻。白骨珠彻底消化从梦魇主神汲取的法则。余坤已经熟悉,白骨珠在各方面的提升。余坤还借助朝廷的力量,收集很多武功秘籍,包括内功心法、身法、剑法、掌法、拳法……
余坤还获得不少珍奇丹药和神兵的制造方法。现如今,余坤借助乾坤鼎炼制的各种丹药,不但能提升内力辅助修炼,还能调理身体延年益寿。甚至于,少数几种汤药、灵丹,能直接增强契约者的各项身体属性。虽然这种提升,程度有限,而且只能针对实力较差的契约者。但是余坤非常高兴。因为这是进步的基础。
标准能量的收获,也非常巨大。现如今,上百位契约者巡弋整个大梁国及其周边。每个月,契约者能给余坤带来大约4万点的标准能量。扣除兑换成本,余坤每个月坐收2万余点净收益。
余坤已经不打算扩大契约者的队伍。元洲的精怪产出有限,没有继续挖掘的余地。余坤正在搜集破空飞升的信息。他在为前往“仙界”做准备。哪怕传说中的仙界,可能没有标准能量可供收集。但那里的各种知识,同样值得余坤追求。
《化龙诀》的修炼,也渐入佳境。余坤现在的属性面板为:
力量,21.7;敏捷,20.3;体质,28.8;精神25.1;智力22.2。
血脉:人类,青龙。
念力:72/72。真气:530/530。
标准能量:147,219。
天赋:黑夜眷顾……
若单论身体属性和体内能量,余坤只能勉强算作先天高手。然而,因为《化龙诀》的特异,再加上白骨珠的助力。余坤完全可以轻松越阶挑战。也就是说,余坤的战斗力,已经跻身整个武林的顶尖,足以媲美大宗师。而传说中,大宗师就是武学修行的极限。接下来,必须飞升上界,才能继续进步。
余坤的战斗力,已经足以媲美破空飞升的前辈。所以他才会开始收集上界的讯息,以及飞升的办法。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余坤端坐窗边,闭目凝神。他的双手,合捧一颗苹果大小的青色光球。光球正是青龙赠送的龙族精血。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急促的闯进门来。
余坤缓慢睁眼,略感不快。他一眼看到,身着劲装的李婉月。
李婉月气势汹汹的走向余坤。她的睫毛,湿漉漉的,粘成几束。余坤见状瞬间了然:女孩多半刚刚哭过。
李婉月止步余坤跟前,大声喊叫:“师父,母后骗我。薛暨就要跟马娘子成婚啦!”
余坤冷淡的收起青龙精血:“所以呢?”
李婉月瞪大眼睛,非常不满:“所以,你快帮我啊!你是我师父。快帮弟子把薛暨抢过来!”
“哼哼……”余坤冷笑起来。好一阵,他才自嘲道:“我这个师父,还真是跌份。居然需要帮徒弟抢男人!李婉月,你当我是你师父,还是土匪?”
李婉月一怔,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她嗫嚅起来:“对不起,师父……可是,师父,你总得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余坤恼火的一瞪眼,“你自己想男人,还要师父帮你出谋划策?荒谬!给我滚出去!”
“师父,”李婉月拖长声音呼喊,如此悲戚,“你必须帮帮我!母后警告我,她说她会阻拦我。师父,没有你的帮助,我肯定没法……”
“我叫你滚!不要打扰我清修。”余坤使劲一挥手臂。一股无形的劲风,顿时把李婉月撞得接连后退。
李婉月勉强稳住身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她语带哭腔:“师父,求求你,帮帮弟子吧!”说完,女孩作势就要磕头。
余坤注视女孩,冷漠道:“你可以试一试。看看把膝盖跪烂,把脑浆磕出来,我会不会帮你。”
一年多的相处,早让女孩熟悉余坤的脾性。她放弃徒劳的哀求,寒声道:“师父,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投水自尽。得不到薛暨,我不想活……”
“太好啦!”余坤竟然击掌欢庆。他仿佛驱赶苍蝇一般挥手:“那就赶紧去。记得找个远点的地方,免得污了为师的眼睛。”
一股郁气,从李婉月的胸膛顺着气管冲到嘴里,堵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余坤暗自冷笑:“以你的性情,会去自尽?简直笑话!你去杀了薛暨还差不多。”
“师父,”李婉月嘶声大喊,总算说出话来,“你真的不帮我?这一年来,我是诚心诚意的把你看作师父。枉我对你毕恭毕敬,为你端茶倒水……”
“不帮,”余坤大声打断,笑眯眯道,“我的乖徒儿,你告诉为师。你为我,端过几次茶,倒过几次水?”
李婉月鼻息一窒,认真思量起来。她很快放弃努力,梗着脖子大喊:“总有那么几次!师父,我掏心待你,你真的不帮……”
“不帮!”余坤坚定的缓慢摇头。
“无情无义,”李婉月瞪视余坤,一字一顿的唾骂,“好。既然你如此无情,我,我……我再也不听你的话!休想再让我吃你的药,练你的功。我马上搬出福德宫,再也不认你!”
“请便!”余坤若无其事的挥手。他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也早作准备。如今,余坤已经不需要随时监测李婉月的身体。虽然还有一些数据需要搜集,但是需要花费的时间很短,而且还要等待一段时间。所以李婉月的威胁,余坤真的毫不在意。在他看来,需要采集数据的时候,借助女皇把女孩借来用上一两个时辰。轻而易举。
“你……”李婉月感觉吃惊,又生气、又失落、又委屈……总之,她很不好受:“你居然无动于衷?”
余坤冷淡的挥手:“要滚早点滚!”
“你,”李婉月感觉心脏莫名一痛,她用力咬牙,“好!我马上就走!你别后悔,休想求我回来。”李婉月一甩头,转身大步走向门外。
余坤失笑摇头:“什么混账话?师父求徒弟?”
李婉月听见余坤的话,脚步一顿。但她很快再次动身,转眼消失门外。
余坤重新坐下,暗自摇头:“先不论薛暨是否良配。既然你的母亲态度坚决,你还是早点死心才好!”
余坤正要入定修炼《化龙诀》,再次听到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声音由远及近,比上次还急促,仿佛有人用力奔跑。
余坤睁眼注视大门,默默等待。转眼,李婉月的身影,再次出现门口。女孩提着长剑,冲向余坤:“既然薛暨已经成婚,我就没有理由继续做你的徒弟,继续忍受你的侮辱、折磨。以前的仇恨,我今天就全数了结。我杀了你个混账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