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红的夕阳照进大门,沈馨轻手轻脚的远离余坤。就在她转身,打算一口气冲出大门的时候。古董铺里突然响起余坤洪亮的声音:“沈馨,你去哪儿?也是,太阳马上落山,我也该送你回家。”
说完,余坤转身拎起柜台上的手提箱。他遗憾的朝店铺老板一笑:“没找到我要的东西。我明天再来看。”
打扮酷似老学究的老板,很想央告余坤:“明天就别来啦!”但本着和气生财的心思,他终究忍住。
中年老板目送余坤走出大门,摇头呼唤伙计。他指示两个年轻伙计,把满柜台的物件搬回原本的位置。两个伙计早不耐烦余坤,一边搬东西,一边低声抱怨。
余坤追出大门,与沈馨并肩而行:“先陪我去银行。我再送你回家。”
沈馨怏怏不乐,背着双手,微微摇摆身躯。她边走边道:“余坤,你到底想买什么?你不会,真是来消遣人的吧?”
余坤蹙眉,难掩失望和疲惫:“我想要的东西,比较特殊。必须用手触摸才能确认。”他忍不住轻叹:“果然是大海捞针啊!”
余坤估计,自己先后查看四百多件物品,却没有发现一样超凡之物。他愈发渴望获得一套修炼功法。与其碰运气搜寻古物,不如抓紧一切琐碎时间修炼自身。
经历半个下午的跟随,沈馨基本确信,余坤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她加快脚步,昂首道:“余坤,你这样一家一家的寻找,太麻烦啦。如果你带我去见嘉和,我就帮……”
余坤把脸一板,摇头道:“休想!等我把钱存回银行,立刻送你回家。”
“为什么,”沈馨生气的拉扯余坤,越说越大声,“你凭什么不让我去见嘉和?我马上就要去读大学,只想临走前见嘉和一面。”
余坤神情一动,放松道:“我不是说过,我喜欢你……”
“撒谎,”沈馨喝骂,“你骗不了我……”
沈馨的声音实在太尖锐,引得路人纷纷注视。余坤懒得解释,抓住沈馨的手腕,把她拖向路口的银行。沈馨一边叫骂,一边挣扎。引来旁人的侧目。余坤若无其事,就不松手。
很快,余坤和沈馨,一前一后走出银行。沈馨转身,径直远离余坤:“我真傻。居然犯蠢的听你的话。我自己去见嘉和,我就不信你……”
话没说完,沈馨的手腕,再次被余坤抓住。她身不由己的撞进余坤的怀抱。余坤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沈馨,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算是回报你对我的帮助。我现在送你回家。如果你真的还想见李嘉和,我转身就走。希望以后,你能理解。我已经够讲义气的!”
沈馨的肩膀和后背,撞得生疼。她皱眉,挣脱余坤的怀抱。她一时莫名其妙:“我,我……”沈馨“我”了半天,若有所思。
很快,沈馨面色一黯,深吸口气:“我明白啦。”她平静的注视余坤:“你送我回家吧。”
余坤一愣,松弛下来。他点头道:“咱们走。”他一边移步,一边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去沈家。
两人走向附近的公交站亭。沈馨落在后面,忽然询问:“余坤,我和嘉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余坤心中一紧,暗赞女孩心思敏锐。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走:“我怎么知道?”
沈馨驻足,神情复杂的凝望余坤的背影。余坤行走一阵,止步转身。这才发现沈馨远远停驻后面。
余坤走回沈馨跟前,刚要开口。沈馨已是抢先道:“余坤,你想找的东西,属于古董吧?我们家也有古董店,还有拍卖行。我愿意帮你。嗯,你先等我安排一下。最迟后天,我带你去公司的库房。那里的古董,应该很多。至少比你挨家挨户的强。”
余坤呼吸一滞,叹气道:“我……好吧,谢谢你的帮忙。”
“不过,”沈馨面露难色,“你看上的东西,我最多送你一两件。如果还要更多,只能你自己掏钱买。”
余坤失笑,感激道:“你带我去看库藏,我已经很感谢。我看上的东西,自然会自己掏钱买!”
“那好,”沈馨淡然的笑笑,“送我回家吧。”
余坤点头,走到站亭前,拦下一辆出租。两人一路沉默。余坤把沈馨送到大门口,就钻回出租返回自己家。
回到家,余坤烹饪少许食物当作晚餐。他把碗盏搬到紧邻院子的窗边。他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的透过窗户仰望天空。他在等待,也在验证,外星人会不会现身找自己。
毕竟,他刚刚把灾难降临的消息告诉给沈贺。而余坤估计,沈贺多半不会隐瞒消息,肯定会让更多的人知晓。某种程度来说,余坤正在破坏外星人的安排。所以他觉得,外星人可能会来找自己。
余坤身处自家,孤身一人。按理说,很适合外星人出现或者联系。可是,直到余坤吃完饭,洗完碗,房屋里都没有出现异状。
余坤走到窗边,仰望彩光映照的夜空。彩光,源自城市的各种光污染。
余坤抱手嘀咕:“难道,外星人根本没有监视自己?”
不可能!余坤确信,外星人早就发现自己体内的白骨珠。甚至,执行最终任务以后,在自己昏迷的半个月里,外星人多半就曾暗中研究白骨珠。
根据零记录下来的模糊档案。余坤得知,外星人似乎曾经直接刺激到白骨珠。差点触发到白骨珠转生的隐藏条件,差点令余坤提前被动的穿梭时空。余坤还得知,原来:一旦自己昏迷超过半个月,作为潜意识的白骨珠,就会自动携带他沉睡的显意识,转世重生。
余坤暗自庆幸:“幸好,白骨珠足够高端。以外星人的科技,只能做到发现和轻微的刺激,无法对其造成损伤。”
但余坤也没有掉以轻心。外星人的空间技术,非常发达。他可不敢保证,外星人就没办法阻隔空间,把白骨珠永久囚禁。
“最好大家各有顾忌!”余坤暗叹,走到桌前打开电脑。
余坤打开邮箱,翻开邮件。他很快面色一喜,下载文件包,将之解压。文件包里的,是几份档案资料。早在四天以前,余坤就委托成河市最大的猎头公司萃达,帮忙寻觅保镖的人选。
说是保镖,其实余坤另有用意。为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余坤放宽条件,把毫无经验的退役士兵也纳入物色范围。而余坤招聘人才的要求,更是古怪:首先,他要求被荐者背景清白,社会关系简单;其次,余坤希望被荐者品行优良,重信义、能保密……对于专业技能,余坤反而要求不高,只提出最低限度,要身强体壮。
老实说,让猎头公司推介保镖,未免专业不对口。最初,猎头公司负责接待余坤的人,甚至直接建议他去找安全顾问公司。可是,当余坤表示,愿意多花钱,以便获得更详实的背景资料。接待余坤的男子,就笑眯眯的大包大揽,保证不负所托。
似乎猜到余坤真正的目的,并非挑选保镖。猎头公司陆续送来的资料里,就以退伍军人居多。这些军人或许战斗技能不差,却基本没有保护他人的经验。
猎头公司也确实厉害。他们送来的资料,非常详细。其中甚至包括国民警卫队的内部档案。以及被荐者近期的家庭状况和工作。
每份资料里,或多或少还有事件描述。以证明被荐者守诚信、讲义气……
余坤尚未看完资料,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通电话,听到沈馨的声音。
沈馨告诉余坤,在沈贺的安排下,余坤明天一早就可以跟随沈馨,前往查看沈家的库藏。沈贺还亲自出面,联系其他的古董店和拍卖行。余坤同样可以前往查看。
余坤微微激动,也暗自感叹权势的好处。可惜,沈家的主业,并非古董和拍卖行。若非成河市属于沈家的老巢,沈贺也无法让余坤参观,整个城市的拍卖行和大型古董店。
第二天,在沈馨和一位职业经理人的陪伴下,余坤辗转于大大小小的古董仓库。当然,也包括正在营业的古董店铺。
余坤戴上薄薄的手套,像昨天那样,轻轻触碰各种物件。花费一整天的时间,直到夜幕深沉,余坤总算将所有的古董,挨个触摸一遍。
余坤感觉精疲力竭。终日相伴的沈馨和男经理,也困倦不已。三人早就记不清楚,余坤究竟过手多少古董。余坤却很高兴。他终于找到两件有价值的东西。
两件物品,都已经被余坤买下。虽然其中的一件,属于拍卖品,按理说,需要余坤等到拍卖时自行竞拍。不过,看见余坤心急,沈馨出面,让男经理直接联系委托人。经历一番劝说,委托人最终以一个相对较高的价格,直接将刺绣卖给余坤。
尝到甜头的余坤,不由得陇望蜀。据男经理讲,余坤今天经手的古董,大约占整座城市在售品的七成。余坤暗自盘算,城市里的两条古玩街,自己尚未巡查。按照这个比例,自己说不定还能收获一件超凡物品。
于是,第二天清早,余坤拎着一箱现钞,再次挨家挨户的骚扰整条古董街。或许是,余坤前日的所作所为,被几个店铺的老板、伙计传扬。余坤刚开始触摸古董,就有人出现围观。余坤依然故我。
围观余坤的人影,有来有走,始终没有彻底消散。余坤就在团团的包围中,平静的过完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