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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女娲

风萧瑟,云疾走,电光闪烁,雷声齐鸣,天地哗然异变!

古老的纹徽,描绘着古老的故事;圣洁的光辉,闪耀着圣洁的力量;古老的纹徽亮起了圣洁的光芒。线路,一条条的交织出生命般流长的图案。

顺着脸颊,蔓延下去。脖颈,胸口,手臂,身体,下肢。下肢聚集了最浓郁的荧光,翡翠一样通透的灵性。白裙下修长的双腿,一闪一闪地转换着形状。

“风!”十指交错,掐出一个合乎规律却超乎天道的诀印。腿上流转的光芒,柔和的,却让人不敢直视。

最柔顺的风,最忠诚的守卫着她的双腿。摇摆着,终于化作了一条蛇尾,温柔的。每一片鳞甲上都闪着,根植于心的,最伟大的母性的圣光。

张开双臂,仰面向天,怀抱着世间万物,她的身后,隐约地现出一尊神像,是女娲母神的幻影。

“风!风!风!”影像重叠,她再张开闭着眼眸,双眼间透出了如女娲再世的庄严神圣。

衣袖挥洒,撒下的荧光,化作春风。沐着春风,迎面还携来了细雨。极舒服的,吹散了火毒,涤荡了心中的尘埃。生命的力量,以最轻柔地方式治疗着身上,心上的每一道伤口。

“嗡!”能量聚集,波动着向外扩散。她的掌心相对,上下虚叠于胸前。胸口一团几近实化的光芒。光芒在闪烁间,一次比一次强盛。

“她血脉当中传承下来的力量很强,能与女娲母神发生比我强烈数倍的呼应。但这也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还是无法唤醒女娲石……”大祭司站了起来,凝神于空中的最后一战。

“这力量,已超越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即便这一战她能赢,她也会……”忏天看向天空,天空中正有一点雨水落在他眼睛里。

“这种状态,会令她的力量在瞬间提升数倍,但相对的,所需要的能量也是极其恐怖的。原本是该有女娲石加持,赋予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但是……”

她刚刚说过,若言的女娲石还是没有完全觉醒,那么这种状态下,她消耗的……是她自身的生命力。忏天的目光骤然紧缩。

“所以,她会死……”

“哈哈!再来点!再来点!把你所有的美丽都展现出来愉悦我吧!”金发少年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

“咳!”若言强忍住胸口翻腾的血气,但舌尖微甜,一缕血气还是溢出了她的嘴角。人首蛇身的母神状态,所要消耗的实在太过恐怖,尽管心里早已有所准备,但实际上还是超乎了想象。

心脏,在以平常三倍的速度疯狂跳动;血液流动的量,几乎快超出血管所能承受的范围。全身有被掏空的感觉。

虽然她感应到自己此刻的每一根头发上都充满了绝强的力量,但燃烧潜能的方法,这是回光返照式的强盛。当自身感到真正的衰竭,血管,内脏,就会在那一瞬间全部枯萎。

不过,自己也许都撑不到那一刻吧,闭眼内视,体内已有许多经脉承受不住突然爆发的灵力,出现了不同面积的破碎流血。

我的生命力太有限了,这个状态维持不了多久,如果我体内的女娲石已经觉醒了的话。

“烘烘烘!”她电光般在火焰中穿梭,冰蓝色的火凤卷动火海,紧紧缠绕着她。两人的招式,灵力在空中不断地发生着碰撞。

火焰虽强,但她荧光护体,竟侵扰不得半分。双掌若飞,诀印如花纷繁。古老沧桑的吟唱,一道道法术咒印,施展开来,她悬在火凤的上空。瞬息间,竟压过了对方的势头。

“咳!”这已不知是涌上心头的第几口鲜血,来势异常凶猛。终于忍不住喷出一片血雾,身子在空中踉跄。

“嘹!”凤鸣冲天,蓝色的凤凰浴火而出,席卷了整片火海,以遮天之势盖压她的头顶。

“我的命运……到此为止了吗?”视觉渐渐有些模糊,手臂越来越重,掐诀的速度越来越慢,热浪扑面,灵魂仿佛要离窍而出的虚幻。

“若言!”

谁在叫我?

深夜的黑暗,孤独,寂寞,寒冷;神庙中晃动的烛火,昏暗的,森然的,可怕的;谁来陪陪我?谁来陪陪我?啊……啊……那个人决然离去的背影,被拉得好长好长,遂与黑暗融在了一起,竟叫不出就在口边的呼唤。

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女孩是谁?为什么是这么熟悉?你为什么要哭?哭的那么伤心?你不要哭!你不要哭!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也那么痛?谁来救我?谁来救我?

在烈火中炙烤;迎着寒风的凛冽;仿佛快要被黑暗淹没……

“若言!”

“滴咚”一滴水,落在黑色深渊的水牢里面;一滴水,落在神庙前那片长了青苔的石瓦中间;一滴泪,稚嫩的脸颊上,温热地滑落了美丽的曲线。

看不清他的面庞,沐浴在圣光当中。他的手是修长的,女孩子一样的漂亮;臂膀并不粗壮,却显着男孩子独有的阳刚。

她握住她的手,是有温度的真是。他拉着她的手,走进那片光里……

“天……”呢喃低语,仿佛来自另一片时空的呼唤。

手指上的那一滴血,仍然保持着新鲜,有活跃的力量在自行发生着流动。

“哧!”像烟火点子皮肤上,指尖上冒出一缕白烟,但却不见伤痕。血液渗透进她的体内,在体表映出它流动过的痕迹。红芒由暗沉转为明亮,当它流入她心脏的时候,光亮达到巅峰。

“轰!”不再是嗡鸣,能量的波动转化为令身体发生颤抖的轰鸣!

“是什么?是什么?”金发少年完全站直了身子,脸上的笑容也达到了最大的程度,双眼中第一次闪现惊讶。

“砰!”,“砰!”,“砰!”,心脏跳动在那滴血液的作用下,变得缓慢起来,但却更加的有力,犹如鼓点敲落的重音。

那滴血液的力量似乎也极其的霸道,在它进入的瞬间,若言自身的血液毫无反抗之力地挤到了身体的一个角落。刹那便完成了对她身体的掌控。也只这一滴血,就维持住了她所有几近崩溃的机能。

似乎还有神奇的力量,在神迹一样的修复着她体内每一寸破损的经脉,然后加固。

这种脱胎换骨的过程,无异于抽筋扒皮的重塑,所要承受地痛楚是难以想象的。她的呼喊,在周身炸开明亮的闪电。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团血雾当中。

那血雾,便是从她身上溢出的,是含了体内污秽的浊血。流入她心脏的那一滴血,通过全新的经脉,丝线一样辐散开去,连入她自身的血液当中。淬炼提取,最有活力也最纯粹的鲜血。

“轰!”当红芒再次高涨,她的心脏里已凝聚了两滴血液,阴阳鱼式的缠绕,流动。一滴是忏天的,一滴是她自身经过无数次压缩,聚集了全身所有力量的本源命血。

“女……女娲石!”大祭司,金发少年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一块并不规则的青色石头,散出莹莹的光芒,若非固体化的形状,倒更像是一团莹绿色的火焰。但这火焰,仿佛源自初开的天地间,最本源的物质。染着苍天的血,连着后土的筋络,那一抹青色,是生命最初的颜色。

若言双手捧着这块心血练就的女娲石,萤光普照,真若女娲母神降世!

“风!风!风!”暖风一波波地荡漾,废墟残渣当中,一颗颗绿色的植株,都顶开焦土坚石,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开来,蔓延交织。忏天微微挪动脚步,眼下已身处一片绿色的海洋。

“这就是……”若言凝视着自己闪耀着光芒的身体,“女娲石的力量!”

“轰!”女娲石在她的掌间轻微的转动,蓦然间射出一道巨大的光柱。强劲的后坐力,将她也往后推开。

“小妹,小心!”金发少年的瞳孔猛地收缩,话音未落,化为一道金色的流光。

“轰!”天地剧震。青色的光柱一往无前的直射,凝滞在半空中一点,喷溅出金色的光芒。猛地折转,往更高的天空直射,九天之上传来缓慢地低响,一圈圈艳丽的火光。

“嘿嘿!”金色少年的半边身子,燃烧着略显凌乱的金色火焰,“有意思!有意思!”

他头也不回的对身后少女道:“小妹,这里我来。你去把那个祭司抓来,我有用!”

“呼!”蓝色的火焰收拢。蓝发少女呼吸微微急促。看着兄长的背影,秀眉微蹙,深吸口气,转身离去。

“看来是超乎我的预料啊,实在太让人预约了,我会用我最强的一招来回敬你的!”金发少年身上的火焰卷回自己的体内,但在一声低喝中,随即迸发出更强烈的气势,他的背后浮现出一只金色大鸟的暗影。

“你们会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若言缓缓地将女娲石捧过了头顶,女娲石悬在她的掌间之上,越来越快速地旋转起来。

那道蓝色的身影电光般逼近,大祭司的衣袖再次鼓动起来,“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搏……”她回过了头来,“在你真正归来之前,预言之子!”

“带她走!”忏天在惊愕中,身子已被一股轻柔却巨大的力量甩了出去。小白惊呼着抱紧了他的脖子,铃铃被扔入他的怀里,大祭司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但很快被灌入耳中的风声淹没。

“烘!”,“烘!”,“烘!”蓝色的火焰与再次亮起的紫色光芒发生了剧烈地碰撞。翻起的风尘和气浪碰撞在一起,更加快将他推离。

“这就是我的命运……”若言闭目,眼角滑落了泪水,“我会等你回来。”

她的嘴角忽然又扬起了充满希望的微笑,“知道吗?女娲石出了你们想要据为己有的那种力量之外,最强大的,是封印之力!”双手高举,女娲石绽放出不可逼近的神圣光芒。

“什么?”金发少年脸上的笑容头一次凝滞了。他的脚,他的身子,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不听使唤。他低头看去,灰色的尘雾已经涌了上来,“什……”

“轰隆隆”仿佛世界崩塌了一般的巨响,周围的山峦一座座向着苗寨里面倒下,尘埃如龙般翻滚。

忏天抱着铃铃冲出法阵的薄膜,沙石飞尘也跟着冲了出来,一切来不及逃离的,都将被掩埋在其中。

身子开始下坠了。大祭司在将他送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他周身三尺范围施加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倒不怕摔伤。但是,这风,还是刮得他好痛,好痛。长发遮盖了双眼,抱住铃铃的双手却不禁紧紧地攥实。

“烘!”忽然间,一声巨响。一团蓝色的火焰竟在最后的刹那冲出了烟雾。

忏天睁大了眼睛,看到在自己头顶绽放的蓝色华光。“烘!”在他转身将铃铃护在身下的瞬间,一道蓝色的火焰便如箭矢般擦着他的肩胛飞过。

屏障顿时破碎。但也亏得这层屏障,将准头硬生生逼开寸许,不然那一箭就能射穿他半个身子。

肩头还是火辣辣的疼,他已顾不得去看伤口上沾染着蓝色火焰。下坠的势头因为屏障的破碎而迅速加快,迎面疾风,呼啸如刀,刮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抱紧铃铃的身体,右手艰难的掐出一个剑诀,“快来啊……”体内稀薄的灵力在经脉里一寸寸缓慢地挪动,“快来啊……”他紧闭双眼,手背上的脉络已经狰狞地拱了起来。

“啊!”他狂吼出声,拼出了全身的力气。

“咳!”蓦然间,喷出一口鲜血,空中飙溅出灿烂夺目的血光,他听到自己脊椎发生形变的咯咯声响。

蓝发少女燃烧着火焰的右脚,一力踏在忏天的脊背上。

“烘!”高温瞬间烘干了灵溪表面的一层清水,水面出现一个漩涡状的空间。

“嘭!”入水的瞬间,炸开巨大的水花,喷溅的水柱直达天际。

蓝色的身影越陷越深,很快就不再下沉。

静默片刻。

整条灵溪忽然“汩汩汩”地,沸腾了起来,水泡叠着水泡,。

“嘭!”,“嘭!”,“嘭!”,数丈高的水柱接连炸开。

“昂!”高亢的龙吟凤鸣从河床底部传来,急速地水流,肆虐过娇小的蓝色身影,如一片孱弱的树叶。

血红色的火焰,狂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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