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过,小酒蹭蹭爬到崖边往下看,却发现武劲吊在车上,手紧抓着车轱辘。
“你上来。”小酒惊喜万分。
“没力气。”武劲假意道。
“我怎么帮你?”小酒认真的问。
“……说你喜欢我。”武劲趁火打劫。
“你讨厌!”小酒撅起嘴巴:“啥时候了还开玩笑。”
“你不说是吧。”武劲故意把身子晃了晃,还学着戚先生说书的语调高呼:“哎呀不好!”
小酒大惊失色:“我喜欢你!”
武劲嘻嘻笑着攀援着马车瞬间爬了上来。
小酒发觉自己被骗,先是嘟嘴骂了句:“混蛋。”接着就喜滋滋的跑到他身边,本来打算拥抱他的,到了面前怯阵,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喜极而泣,手在下面偷偷扯他的衣襟,什么都没说。
这个小动作被武劲收入眼底,二十八年来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什么是幸福,笑眯眯的唤了声:“酒儿。”
小酒抽噎着答:“嗯。”
武劲把拇指肚按在她的眼角拭去她的泪,再唤:“酒儿。”
小酒乖乖的应着:“嗯。”
一问一答,一个哭一个笑,春意如醉,虽凉犹暖。
旁边的麻雷子兴致勃勃的看了半天风花雪月,突然那马得得刨地,他才想起高喊:“大少爷,马,快帮忙。”
武劲过去踹了他的屁股一脚:“妈了巴子,老子掉下悬崖你可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还是我家酒儿心疼我。”
麻雷子嘿嘿道:“你别装了,你才掉不下去,你的功夫谁不知道,你吓唬大少奶奶罢了。”
一语道破天机,小酒气得过来捶打武劲。
武劲岿然不动,由她打,帮麻雷子拉着那马想把车弄上来,只是车卡在崖下,最后唯有把车卸了,轰隆砸到崖下,马得以保住。
经过这样一番惊吓,小酒再也没心情让武劲弄什么吃食,急着回家,只是车没了,三人一匹马,怎么走?
武劲有办法,先把小酒扶上了马,自己后来也上去,吩咐麻雷子:“半夜前必须回到家里,否则我就把肥嫂嫁给你。”
肥嫂是厨房负责劈柴担水的仆妇,壮硕如牛,不知为何对麻雷子情有独钟,曾经无数次的用她那长满眼屎的眼睛对麻雷子暗送秋波,把麻雷子吓得一个人不敢再去厨房,所以武劲的这种威胁非常接地气,麻雷子不得不害怕。
吩咐完,武劲双腿一夹马腹,那马突然冲了出去,小酒吓得紧搂他的腰,后面是麻雷子的喊叫:“别丢下我!”
且不说麻雷子终于在半夜前吭哧吭哧的跑回武家,再说武劲带着小酒回到家里,他从大门口一路紧抓着小酒的手,昂然而过众人惊诧的目光。
众人惊诧的不是因为他们牵手,而是因为武劲的狼狈,衣衫破烂。
武老太听闻儿子这般模样亲自出来过问,武劲含糊其辞:“路不好走。”
路要怎样不好走才能撕掉袖子刮破鞋子?武老太愕然,继而想起儿子媳妇今天是为了武勋的婚事去了阎家集,猜测武劲大概是和阎家人话不投机拳脚相向,转头骂出来相看的二太太小红:“都是为了你儿子的破事。”
二太太惦记严家是否退婚,无暇管武老太的冷言冷语,急着问武劲:“怎样?”
武劲亲昵的拍拍小酒的脑袋:“武家大少奶奶出马,非但没有退婚,七日后便成亲,赶紧准备吧。”
事态如此逆转让二太太大喜过望,谢过武劲和小酒连忙回去房里告知儿子,并着手准备七日后的大婚。
武老太狠狠吸了口烟,喷到武劲面前:“好儿子,这次算你聪明。”
此话把小酒说的如坠五里云雾,也知道武老太和二太太素来不睦,各自为了儿子争夺利益,但武劲帮衬二太太成就二少爷武勋的美好姻缘,武老太为何不怒反而夸赞呢?
武劲着急某件事,敷衍过老娘,吩咐了厨房,特意为小酒点了他许诺的四喜丸子,然后急忙拉着她回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问:“你当真喜欢我?”
小酒揉了揉鼻子。
武劲扒拉下她的手:“说啊。”
小酒蹭蹭嘴巴。
武劲再次扒拉下她的手:“快点。”
当时小酒说喜欢他,是情急之下的反应罢了,说完全不喜欢也不确切,说喜欢这又是场戏婚,此时完全可以忽略张庭兰,却不能忘记自己当初用碧血宝蟾**武劲签下假结婚的契约,假如现在说喜欢他,出尔反尔,贻笑大方。
另者,他是恶少,他吃喝嫖赌,他不知拥抱过多少个女人亲吻过多少个女人睡过多少个女人,这不是自己梦想的夫婿,小酒斟酌再三道:“我说我其实不喜欢你,你会不会生气?”
武劲好一阵沉默……
瞪眼看小酒半天威胁道:“你敢。”
小酒古灵精怪的回他一句:“我饿。”
驴唇不对马嘴,总归她没肯定的说不喜欢自己,武劲心里已念“阿弥陀佛”。
彼此洗漱一番又换了衣服,厨房也把饭菜端了过来,两个人就在炕上相对而坐,武劲喝了很多酒,席间仍旧纠缠那件事:“你喜欢我很难吗?”
小酒眯着眼睛装聋作哑:“我醉了。”
武劲捏着她的下巴:“喝酒的是老子。”
小酒想掰开他的手:“你喝那么多,呼出的气都把我醺醉了。”
武劲立即推开饭桌,将她一把拽入自己怀里:“既然醉了那我就把你……”
小酒急忙挣脱:“我又清醒了。”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废话半天,饭毕,睡觉,武劲拎着中间的饭桌想从炕上拿下。
小酒紧紧按住。
武劲不想错失这个机会,他感觉到小酒对他的态度已经转变,所以想一鼓作气抱得美人归,首要任务是把挡在两个人之间的障碍拿掉。
小酒索性趴在桌子上。
武劲放弃拿桌子,把她拽入自己怀里。
小酒挣扎。
武劲不放。
最后,小酒安静下来,头抵着武劲擂鼓般的胸口。
武劲把嘴巴按在她的头顶,喃喃道:“我不逼你,我等着。”
小酒竟然奇怪的回应:“嗯。”
这一晚桌子还是被武劲偷偷拿了下去,且把小酒连同被褥一起拽到自己面前,看小酒瞪着惊恐的大眼,他轻轻道:“睡吧。”
睡个屁!小酒偷偷的又说了句粗话,很多时候非粗话不能宣泄,武劲呼吸喷在她面上,她紧张的在被窝里攥紧了拳头,不是怕武劲袭击,而是一个黄花闺女对男欢女爱的恐惧,她心里嘀咕:假如武劲今晚不侵犯自己,或许他是可以喜欢的。
一夜安然,天亮时小酒发现自己的脑袋竟然枕着武劲的胳膊,脸腾的红了,两个人何时变成这样的暧mei姿势?过程可以忽略不计,结果却羞臊难当。
她刚想爬起,被武劲搂住,还闭着眼睛呢,嘟囔:“酒儿,我昨晚梦见你给我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小酒从他臂弯里滑了出去:“天亮了,梦该醒了。”
武劲挑开眼皮央求:“你给我生个吧。”
小酒已经蹭到炕沿处:“我不会。”
武劲扑过去从背后搂住她:“我教你。”
声音轻如柔絮摩挲小酒的耳朵,她浑身痉挛般,好一阵才知道动,哧溜下了炕:“你去教筱凤仙吧。”
武劲愣住,搞不清小酒突然提及筱凤仙是为了拒绝还是因为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