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水怪推着我靠近光源。
出乎意料的。
康多拦住了章鱼水怪，跳到了我眼前。
康多像圆滚滚、漆黑无比的小山俯视我，那灯笼大小喵咪一般诡异的琉璃多色眼睛炯炯发亮。
“神赐的身体啊，还以为是传说呢！”康多声音嘶哑，语气有股淡然，听不出恶意。
我极力保持冷静。
“你想干什么？”面对眼前能一口吞下我的黑色水怪，我无比紧张，却大着胆子质问。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康多对我说，“如果你答应，我就放你离开。”
居然要放了我，我欢喜起来，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好的事，只是————
“能放了所有人么？”我期待的问。
“不能。”康多拒绝，解释道，“万物相生相克。千百年来，人类一直是狼中餐虎中食，也是水鬼一族的食物之一。而水鬼拉下人类作替死鬼，不是作恶，不是逆天而行，只是顺应自然。”
“我族生而纯白，唯有获得世间记忆才能寿命永存，否则就会湮灭在时光中，魂飞魄散。水鬼一族还是婴儿时便占据人类躯体获得记忆，靠一世记忆活上千年。而等到这段记忆快要遗忘时，便要重新占据人类躯体获得新记忆。一边遗忘一边记忆，不断替死重生，如此反复，直到永生。”
“即便如此，我族无数族人依然消散在天地间。而现在，水鬼一族很多族人即将失忆，它们急需替死鬼，所以，我放了这些学生，无异于戕害水鬼一族。”
“被水鬼残害的人类都会进入下一个轮回，即便死了也会投胎重新来到世上。反观水鬼处于六道之外，只要失去记忆就会灵魂泯灭，永生永世无法lun回。我这般说道，孰轻孰重，你可是懂了？”
我猜到康多会拒绝，但没想到听到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论，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水鬼不是人类死亡后变成的鬼么？”我有些发懵。
“水鬼一族后代稀薄，世间不足万人，虽然经常占领人类躯体顶替他们生活，但不是真正的人类。”康多耐心道。
世间不足万人？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得，看起来水鬼还是濒临灭绝的国宝级种族。
假若康多说的是真的，那……虽然不忍学生被害，但事关濒危种族的繁衍，我倒不好插手了。
好吧，我也没能力插手！
而光源处，众多水鬼扑向了学生，瞬间抢夺了学生们的身体。
‘学生们’立刻停止了挣扎，朝着康多三呼跪拜，又朝着族人依依惜别拜别，最后被章鱼水怪们一个个送走了。
我心中一凉，知道大局已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