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漫过五楼时,木头刚把我带到七楼男厕所躲了起来。木头走进厕所,除了坏掉门的卫生间,其它卫生间早就被人占用了。(先来的人藏到了里面。)
在东北这个地方,十二月份的温度就能使水结冰。此时周围环境恶劣,我和木头湿透的衣服已经开始结成冰棱,两人仿佛被关在冰箱里似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乱抖,牙齿上下打颤,脸色是冷到极致的苍白。我双手交叉狠狠抓住自己冻僵的手臂,几乎把自己缩成一团。木头指了指窗户上的窗帘:“我们站窗台上,用窗帘挡着身子。”
水鬼们已经上了音乐楼,在门外逛来逛去,到处抓捕存活的人类。我和木头虽然是有力无气的虚弱,但更怕被水鬼捉到,一口气也没歇直接跳上了较窄的窗台,后背都死死的抵上冰凉的窗玻璃,放下窗帘遮住身子。
两人相差不到半臂远,冰块似的两人谁也不想浪费热量说话。窗外雷雨继续,像咆哮的猛兽散发着令人几乎崩溃的威压。我转动冻僵的脖子望向窗外,三十几米高的巨大浪花向着音乐楼袭来,引起一阵轰隆隆的嗡鸣。那冰冷浪花大力敲打在我身后的窗户上,冰水透过窗口渗入我的脊背,我咬牙打了一个大大的激凌,几乎觉得自己已经被冻死了。
砰砰砰,有只水鬼在门外开始撞门,它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快,撞的越来越激烈。无人知道,此时此刻,厕所内所有人的心跳频率竟惊人的一致,怦怦怦,和撞门声重叠在一起。
而我更不知道的是,在我右下方不远的卫生间内藏着孟浩然与吴玲玲。吴玲玲害怕的蜷缩在孟浩然怀里,虽然嘴巴被孟浩然堵住,仍然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他们两人不是一个班级的,因为偷偷约会而没有下楼站队,当发现情况不对时就躲到了这里。因此,两人的衣服是干的,相比其他湿冷快要冻死的学生,他们简直走了狗/屎运。
水鬼终于把门撞的稀巴烂,一个闪身飘荡进厕所。它的个头约有两米六左右,一低头就看到卫生间内藏着的众人。藏在里面的人一抬头就看到水鬼粗大的脖子和臃肿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低级的错误,卫生间的设计是开顶的,而这足够让高大的水鬼轻易的发现他们。众人吓得瑟瑟发抖,吓傻不动的,尖叫推开门拔腿就跑的,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