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入睡不久,警卫老爷爷也遇到了麻烦。
“钢琴又响了。”正在校园巡逻的老爷爷拿着手电筒自言自语。他扯了扯身上的军用大衣,目露犹豫,皱皱眉。这么深的夜,是谁在弹琴,要不要去看看?
他还是去了。
沙沙沙……
梧桐落叶在脚下沙沙的响,可能是因为这里前不久死了人,老爷爷觉得今天的夜比以往都要深沉。
风儿阴森,落叶血红。
老爷爷缓缓走进琴房,心底莫名升起一丝心颤。
琴房窗口暗黑,弹琴的人并未开灯,而琴房设计独特,里面有大大小小的房间,很难从声音来判断弹琴的人在哪个房间。老爷爷一间一间的找人。
一楼十几个房间没有,二楼没有,三楼没有………
琴声在夜空中飘荡,时而像奔跑的兽群粗狂欢欣,时而像哭泣的少女细腻忧伤,优雅舒畅,从未间断。
到了最后一楼,老爷爷用掩盖琴声的声音喊了起来:“有人在吗?谁在上面?”无人应答,琴声依旧。
老爷爷额头脊背上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握紧手电筒的手没了知觉。
701房无人,702房无人,703房、704房、705…713房无人。琴房——————只剩下最后一间了。
老爷爷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颤抖着的手推开门——————无人。
琴声仍在继续。
只是动听曲风蓦然一变,催命符一般嘶哑难听、高亢尖利,几乎震破了老爷爷的耳膜。
“鬼啊!”
最后一丝理智碎了,老爷爷凄喊一声,以最快的速度跑出琴房。
据说,老爷爷回去后大病一场,逢人就说琴房有鬼,几天后辞职不干了。老爷爷的辞职,让琴房有鬼的传言愈演愈烈。
‘犯病’第二天,正是我搬到宿舍的第十六天早晨。
睁开睡眼,看着熟悉的钢琴,熟悉的壁画,熟悉的挂钟,我知道自己又从琴房二楼204房醒来。
每天早晨都是这样,不习惯都不成。
对于在琴房醒来的奇怪事件,我从不放在心上,对我而言,管自己从哪里醒来呢,反正活不长。与其把时间花在这上面不如研究今天怎么玩乐。也正是这种无关心理让我差点陷入困境,提前死亡,如果早点察觉到不妥,说不定有另一番机遇。
我神神懒腰,低下头,下面一双赤脚。打开钢琴座的盖子,拿出之前被我藏在里面的跑步鞋换上。系鞋带时,我发现地上有点血红色的点点,我想可能是学生撒落的番茄酱,谁知道呢?提着拖鞋,我转身走出了琴房。
期间,有片漂亮到极点的梧桐叶顺风从打开的窗口飘了进来,可惜我没看到,如果看到的话,爱美好的我一定会把目光追向梧桐叶,然后会随着红叶抬头,然后会看到房间屋顶上绑着一具极其恐怖的尸体。